陸岑岑一下午心情都特別好,似乎已經看見海景別墅再向她招手了。 快下班的時候,楊助理過來說南總要單獨請她吃飯,陸岑岑也沒拒絕。自己現在沒錢,能省一頓晚飯也是好的。 楊助理開車送他們倆過去,到了之後他為了給二人單獨相處的機會,自己就找個借口離開了。 這是一家網紅串串店,門口早已排起了長隊,不過楊助理辦事向來靠譜,提前兩個小時過來叫了號,他們倆就直接進去了。 南洙決在點餐的時候想到了楊助理跟他說過的黑胡椒梗,雖然到現在依然覺得有點蠢,但聽說女孩子吃這套,他打算也試試。 於是服務員過來問他們要什麽小料的時候,南洙決腦海裡想著“自降身份”,什麽調料最能自降身份呢?他思考了好一會兒,說:“那就番茄醬吧。” 沒有比這個更降身份的了吧?尤其還是肯德基送的那種一次性一包的,一看就是平民愛用的。 陸岑岑正在喝水,聽見這句話差點笑噴,她估計南洙決是沒吃過串串,就說:“總裁,吃串串一般要吃辣,你要是不能吃辣咱們可以去吃別的。” 服務員也在一邊說:“確實,我們這兒也沒番茄醬。” 南洙決現在感覺是陸岑岑在為了他自降身份…… 楊助理出的什麽鬼主意?難不成當初他就是靠這些辦法追到他女朋友的? 回頭一定找他麻煩去。 即使心裡已經尷尬的不行,他臉上依然一副高冷桀驁的模樣,笑了一聲說:“不必。” 陸岑岑還是擔心他吃不了辣,就對服務員說:“麻煩你幫他調一份油碟,少放辣。” 可已經放很少的辣了,南洙決還是隻吃了兩口就辣的滿臉通紅。 關鍵他偶像包袱還重的很,即使這樣了,吃飯的動作依然精致優雅,完全不會像別人被辣到的時候伸著舌頭吹氣。 陸岑岑擔心他再這樣下去就得去醫院了,索性把自己面前的冰粉遞到他面前,說:“南總,你嘗嘗這個。” 南洙決看著她笑得彎彎的眉眼,竟然出了神,好一會兒也沒接下陸岑岑手中的甜品。 陸岑岑索性端著冰粉坐到他身邊去,招呼他:“很好吃的,你嘗嘗,吃一口就不辣了。” 南洙決沒接那碗冰粉,卻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哼笑道:“你撩撥人的手段從哪兒學的?” 陸岑岑哭笑不得,就給你送個冰粉怎就撩撥了?又沒嘴對嘴喂你。 因為知道狗血劇情總裁的想法總是出人意料,她也不和他計較什麽了,笑著說:“怎麽,南總也想學?”——你要你敢說想說,我就收學費開班。 南洙決跟不上她的腦回路,就靜靜看著她乾淨素白淡的臉,和記憶中的人兒重疊,忽然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幫你?” 陸岑岑一笑:“之前我以為你圖我身子,後來知道是我和你的白月光柚柚長得像,所以你才幫我,對不對?” 南洙決有些吃驚:“你怎麽知道的?” “那天你喝醉了自己說的啊。”陸岑岑索性跟他攤牌了,拍拍他的肩膀說,“不要那麽緊張,我失憶了不知道以前發生了什麽。假如以後你查出來我就是你的白月光,那以後該怎樣就怎樣。假如我不是,你就多給我點遣散費,我去買個海景別墅一輩子不回來。” 南洙決聽她這麽說,心裡忽然有些鈍鈍地難受。後面也沒再說什麽。 吃完後二人一起回酒店,他進了房間關上門就趕緊給楊助理打了個電話。 楊助理一接起來,就好奇地問:“南總,怎麽樣?今晚有新的進展嗎?” 南洙決歎了口氣,說:“我忽然覺得自己很自私。” 楊助理一愣,忙問:“怎麽了?” “萬一她不是柚柚,而我的柚柚真的回來了,我豈不是要傷陸岑岑的心了?今晚她說要是真的柚柚回來了,讓我給她點錢把她打發走了就行。” 楊助理沉默一會兒,說:“南總您先不用這麽悲觀,陸小姐也不一定會愛上您啊,說不定她可能真的只是圖個錢。” 南洙決篤定地說:“不可能,我的魅力難道還比不上我的錢?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死心塌地地愛上我。” 楊助理真摯地說:“您的人和您的錢都有魅力,如果到時候發現柚柚和陸小姐真不是同一人,您就多補償她點錢。” 南洙決歎了口氣:“我就是不想用錢解決,陸岑岑是個好女孩,懂事體貼,這種女孩要的是感情,不是錢。” 楊助理又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那我也不知道怎麽辦了,要不我問問璐璐吧?” 璐璐就是楊助理那個交往了七年快結婚的女朋友,南洙決“嗯”了一聲。 不一會兒,楊助理的電話又打來了,說:“南總,我問過璐璐了,璐璐說您和陸小姐就一步步來,您和柚柚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就算放下又有什麽關系?如果陸小姐就是柚柚,那皆大歡喜,如果不是,您也要聽您自己的心意,千萬別鑽牛角尖。” 南洙決不太滿意這個答案。 他又怎麽可能放下柚柚?柚柚是他心上最深的烙印。 可萬一陸岑岑和他接觸久了,愛他愛的無法自拔,到時候柚柚回來了,他又怎麽面對陸岑岑? 想了很久,南洙決下定決心:“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查清她到底是不是柚柚。” …… 房間的電話忽然響了,陸岑岑接起,是酒店前台打來的,說樓下有個侯先生找她。 她放下電話就過去了,結果到了酒店樓下,就看見昨天晚上被自己捶成豬頭的苟謙任抱著一捧花站在那裡。 陸岑岑打算扭頭就走,苟謙任卻追了過來,著急地對她說:“岑岑,你給我十分鍾,聽我說完,好不好?” 他的嘴巴也腫了,說話不利索,這些話還是陸岑岑連蒙帶猜猜出來的,怪不得前台會把“苟先生”聽成“侯先生”。 陸岑岑搖搖頭:“沒必要,我跟你沒關系了。” “岑岑,你就看在我養了你五年的份上……” 陸岑岑眼中寒光一閃,本想跟他辯駁,但這裡人來人往,吵架不免丟臉,就把他帶到了樓梯間想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麽。 到了樓梯間,苟謙任立即將花塞到她的懷中,著急地說:“岑岑,我不信我和你五年的感情,你就這麽輕易放下了,我也是到現在才知道,我愛的還是你。” 陸岑岑反問:“是嗎?” 苟謙任點點頭:“真的,我也知道你一定愛的還是我,南總那個身份,怎麽會看上你這種一無所有的女人?” 不管苟謙任怎麽說,陸岑岑始終在質疑,回他的話只有“是嗎?真的嗎?我不信。” 她這麽淡定,弄得苟謙任心裡越發窩火,語氣也不自覺硬了起來:“岑岑,你要是現在願意跟我回家,我還可以繼續跟你結婚。” 陸岑岑能理解苟謙任此時的心情,因為原先的陸岑岑在他面前連尊嚴都沒有,任他如何對待都只會忍氣吞聲,就是因為她愛他,他肯定接受不了陸岑岑這麽快就跟了別的男人。 陸岑岑搖搖頭:“沒必要,南總還在床上等我。以後你要是再來找我,我依然打你一頓再報警說你敲詐我。” 說完,陸岑岑打開樓梯間的門就走出去了。 苟謙任想追出去的,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立即接起來,唯唯諾諾地說:“南總,對不起對不起,陸岑岑現在完全不理我,我又把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