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艾利歐一直都存著回避庫洛牌新主人和這兩個守護者的意思。 斯比和秋月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些懊惱和擔憂。 秋月氣鼓鼓地咬牙:“長得好的男人果然會騙女孩子……” 斯比:“……你是不是裙子穿多了,入戲太深了?” 秋月揉了兩把斯比的臉,直揉的斯比四肢和翅膀外加尾巴都一起用力掙脫她的手。 月背對著樹籠站在窗前,眼睛望著窗外的月亮,一言不發。 桃矢看了一眼沒有絲毫危機意識的斯比和秋月,腳下用力,椅子在地上滑出些許,肩膀抵在教室的窗台邊緣。 月的眸光微動,看了眼身邊靠近的桃矢,垂下眼簾,沉默著。 桃矢的視線卻落在秋月和斯比的身上,在整理過那些蛛絲馬跡,猜到些許真相之後,再看秋月和斯比,實在不難看出他們的存在同月與可魯貝洛斯是多麽的相似。 ——即使秋月和斯比的身上因為偽裝形態的緣故,並沒有顯露出一星半點的魔力屬性。 桃矢能看出來的,月自然也可以。 “他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桃矢道。 桃矢以為月這個時候會不想說話,但出乎意料的,月回答了他,以一種平靜到沒有絲毫波瀾的口吻。 “因為他們相信,他們的主人會來。” 在之前的幾次和那道疑似庫洛裡多魔力的擦肩而過時,月都表現得十分急切——不論是誰都能看出,庫洛裡多在月心中的重要分量。 但是在現在這樣很有可能即將見到“庫洛裡多”的時候,月卻顯露出一種異常的平靜。 “可魯貝洛斯跑去別人酒庫裡面喝酒喝醉耍酒瘋的時候,就是庫洛去接它回來的。” 桃矢和月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甚至,桃矢只要微微抬手,就能碰到月收攏在身後的羽翼。 “人類的感情複雜多樣,你們熱衷於將豐沛的感情分類給予,有在乎的人,有在乎的事。” 月的手指覆上略帶涼意的窗戶玻璃,他從窗戶的反光中看到了身後的秋月與斯比。 “但‘我們’卻不同。” “魔法生物的感情很純粹,我們或許會喜愛同伴,好奇世界,但對我們而言,‘主人’是我們和這個世界唯一的聯系。” 星條高中的教室並不大,月的聲音也並沒有刻意壓低,秋月和斯比忽然安靜下來,臉上是桃矢看不懂的複雜神色。 “庫洛已經死了,這是我和可魯貝洛斯親眼看到的。” 月抬起頭,今晚窗外的月亮是殘缺的月牙形,和庫洛裡多逝去的那晚一樣。 “但現在,他的力量又再度出現了。” “在我和可魯貝洛斯承認了新主人之後。” 月抵在窗戶上的手指收緊,緩緩地,慢慢地,帶著些許隱忍萬千的顫抖。 “既然他可以轉世,當初又為什麽還要讓我們決定新的主人?” 月的情感波動一向很淡漠,很少有這樣的表現。 桃矢靜靜傾聽著,目光落在教室門口的方向。 秋月和斯比也看向教室門口,斯比的表情甚至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與擔憂。 教室外,艾利歐背靠牆壁,微微抬著頭,鏡片後的眸色晦暗,看不清真實的情緒。 “我想不明白。” “所以哪怕他的身邊已經有了新的守護者,我也還是想要一個答案。” 月轉過身來,目光堅定地看向教室門口的方向:“我已經被拋棄過一次,就無所謂還有第二次。” 月是庫洛牌和守護者中看似最冷漠寡言的性格,但卻也是它們中最重情的那一個。 極輕極淡的歎息溢出桃矢的唇畔。 他上一世第一次見到月的時候,就感覺月和雪兔乍看判若兩人,實則十分相似。 不能自己發光的月亮總是在被動地反射陽光,雪兔總是在溫和微笑著滿足他人的需求,而月也是不論什麽事都在獨自承受。 不論是月還是雪兔,都總是在無條件地遵從他人的心情,永遠在包容他人的情緒——並且,總是存著一種不顧惜自己的放任。 對月而言,庫洛裡多就像是一道並沒有愈合好的傷疤,看似凝固了血液,實則裡面的傷口一直在被他一次次撕開來。 正是有了這道疤,月也因為害怕拋棄而很難接受桃矢的靠近。 所以……雖然這樣的想法多少有些卑劣,但桃矢的確是感激並且慶幸艾利歐的出現的。 有傷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傷口一直在疤痕之下醞釀更甚的痛苦。 懸在半空中的『樹』牌被桃矢收回,困著秋月和斯比的樹籠也隨之消失。 『盾』的魔力被外力從外面撕開來,『盾』牌化作銀白色的青空牌回到桃矢手中。 教室的門再度應聲而開,身形維持著國小生模樣的柊澤艾力歐走進來,右手握著那根與庫洛裡多如出一轍的法杖。 ——不,那就是庫洛裡多的法杖。 秋月腳步輕盈地一個起落站在艾利歐身側,斯比看了眼月,也飛去了艾利歐的另一側。 “晚上好。” 艾利歐微笑著朝著桃矢和月打招呼,似乎半點都沒有被月方才的話所影響。 “雖然知道我們總有一日會面對面,但卻始終沒能預想到會這麽快,桃矢君。”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