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 “東木町。” “最後的冬風。” “從東方吹來。” 衛宮士郎推開校舍天台大門的時候,正看到自己僅有兩位的好友之一站在水箱的頂端,迎著嚴冬呼嘯的寒風,吟詠著莫名其妙的緋句。 【慎二這人什麽都好,就是時不時地神經質,讓人有些頭疼啊……】 當然,這話也就在心中感歎一下罷了,他從來不說別人的壞話。 “慎二,要到社團活動時間了!”紅發少年對著藍發的好友大聲喊叫,希望他能夠趕快下來,不要耽誤弓道社的活動。 遺憾的是,間桐慎二這個人呢,只要“詩興大發”,就完全不會理睬周圍是什麽樣的情況。 “天才總是有點瘋癲的,”他不止一次這麽說過,“我雖然不能現在就成為天才,但至少可以朝著那個方向努力。” 衛宮士郎無法理解朋友的追求。 因為他從來就不用被人拿來和“天才”作比較。 不遠處傳來關門的聲音,士郎這家夥終於還是一個人去弓道社了。 間桐慎二立刻跳下來,依著水塔躺下,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剛才他之所以連頭都不回,就是為了不讓好友看到自己蒼白如紙、青筋暴起的臉。 他從衣兜裡面翻出一個小盒子,看也不看,將盒子裡面的東西倒出來,一口吞了下去,又過了一會兒,才恢復平靜。 “真是醜惡啊……”慎二歎了口氣,自嘲地苦笑著,“明明是廢物,卻硬要去涉足天才的領域,結果雖然搶來了魔術回路,卻依然只能靠抗排異藥和麻醉藥過日子……” 他看著腳下的校園,學生們正在忙於課外活動,很是熱鬧。 “不過……這樣的生活,終於也快要到頭了……” 抬起左手,挽起袖子,手臂那上三道刺眼的青色,又開始隱隱作痛。 “直接給了她一條魔力回路都不夠……魔女美狄亞,你還真是個貪得無厭的家夥呢!” 這個時候,他就忍不住要羨慕那個名義上的妹妹。 同樣簽訂了和英靈的契約,可她毫不費力地就能供應那個妖魔所需要的魔力。 雖然在家裡毫無地位,雖然經常被自己呵斥甚至毆打,但“天才”畢竟是“天才”啊…… 看看手表,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四點。 該回家了。 雖然社團活動也很重要,但如果死在聖杯戰爭之中的話,那麽就什麽都沒有了——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戰鬥的準備。 而且……如果他不在的話,天曉得那個“背叛的魔女”會不會蠱惑笨蛋妹妹做出什麽傻事來…… 【必要的時候,直接用令咒讓她自殺吧】 他心中轉著陰暗的念頭。 【有那個貌似凶惡其實單純的美杜莎就足夠了,不安定的因素,應該盡快排除掉!】 富翁間桐家族年輕的繼承人,用和內心完全相反的溫柔笑容和女生們打著招呼,走出了校園。 ———————— 夜晚、郊外、洋館、孤男寡女、全身赤裸。 遺憾的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可以談得上“香豔”的內容。 慎二喘了兩口氣,抹掉額上的汗水,將手上那條鮮紅的血筋放入一個冷凍的盒子裡面。 盒子裡已經有八條這樣的東西。 它們的名字叫做,魔術回路。 全都來自於同一個人身上,就是被緊緊捆在桌子上,不斷抽搐的這個女人。 她在不停地掙扎,聲嘶力竭地慘叫,可是被牢牢捆住,又被塞住了嘴巴,能夠發出只有不足掛齒的顫抖和低沉的呻吟。 “哈……身上居然有二十二條魔術回路……你也是‘天才’呢。”慎二看著女人因為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和被抽去多條魔術回路而血肉模糊的身體,感覺到一陣快意。 ……或許只是因為施暴的興奮和魔力流轉的性衝動吧,他覺得自己應該沒那麽變態才是。 不過變態也罷,至少比天才好,天才的結果,只是多受幾回痛苦,被他多抽去幾次魔術回路罷了! “這趟還真沒白來,對吧,RIDER?”他對身邊那個負責警戒的紫發英靈笑著說,“等抽完了魔術回路,這女人就歸你了——不要露出那種‘你很小氣’的表情,有的吃就不錯啦!” 過了半個小時,被抽掉了全身魔術回路的女人,在蛇發女妖的毒牙撕咬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 “時鍾塔的魔術師……可以匹敵英靈的強者……真是可悲!”慎二看著妹妹的從者狂暴而殘酷的進食場面,想起這女人的身份,忍不住歎了口氣。 如果不是被絕對信任的人暗算的話,或許整個間桐家加起來,都不是這女人的對手吧? 時鍾塔最強的封印執行者之一,巴澤特。 不過……已經是過去式了。 “那個叫言峰綺禮的神父,還真是殘酷呢……”慎二來到浴室,一邊衝洗著身上的血腥,一邊暗暗歎息,“居然這樣就下手了——難道他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或許,他的心中只有惡意吧……”想起在監視器中看到的那個神父微笑著將巴澤特砍倒,切走右臂的場面,就算心狠手辣如間桐慎二,也忍不住心中微生寒意,“如果要和他戰鬥的話,一定要用偷襲的,而且第一時間就要致他於死地!” 至於那個強大的金色英靈,倒反而沒被他放在心上。 那家夥太驕傲,太單純,很容易算計,沒什麽好怕的。 惡棍是不會去跟強大的敵人正面戰鬥的,所以敵人再怎麽強大也無所謂。 就像剛剛被他抽掉了全身魔術回路的女人,如果正面戰鬥的話,幾個言峰綺禮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不要說間桐慎二了。 可結果呢?她被言峰綺禮打成重傷,奪走了手臂和令咒;又被自己抽掉了魔術回路,最後淒慘地成為了rider的食物。 仔細回憶一下,那女人相貌和身材其實都挺棒的呢…… “rider,吃完了沒有?”感覺到下身的膨脹,他衝著外面大叫,“吃完了的話就過來吧,好歹我也讓你美餐了一頓,陪我乾一發吧!” ———————— 間桐慎二是個穿越者。 雖然沒有混到什麽特異的能力,雖然對於“fate”系列劇情不是很了解,但總的來說,他混得還不錯。 因為找到了“移植魔術回路”的方法,所以他也成為了一個魔術師。 雖然稍稍有點蹩腳,但至少已經符合了間桐髒硯的最低要求。 遺憾的是,他無法修煉間桐家傳統的“蟲術”。 畢竟……他的魔術回路是移植來的,根本沒有什麽潛力可以壓榨。 不過,髒硯也已經懶得理睬他和櫻了。 得到啟發的老魔術師,現在大多數的精力都放在“人造一個合適的容器”這個領域,基本上放任兩個孩子自生自滅。 “你的運氣還真好呢!”某次喝醉後,慎二曾經對著幫忙收拾房間的櫻這麽說,“至少,可以有個比較像樣的人生。” “早點嫁出去吧,間桐家是我的,和你沒有關系!”他曾經不止一次這麽說過。 是的,間桐家是他的,這個昏暗渾濁的家族,不需要更多的犧牲品了。 每當他看到那些被冷凍起來的魔術師們,他就常常這樣想。 這些事情,還是不要讓櫻牽涉進來的好。 不是因為對遠阪凜的承諾——承諾這東西本來就是為了用來被打破的——而是基於他本人的意願。 魔術師們,大多是一些混帳、邪惡、毫無人性的東西。 所以櫻也好,凜也罷,那麽天真的家夥,還是遠離這個圈子的好。 適合這個圈子的,只有髒硯那樣的瘋子,或者是他這樣的惡棍。 他身上有八條激活中的魔術回路,來自三個不同的魔術師。 還有十四條備用的,來自五個魔術師。 僅僅是做一些外科手術罷了,除了移植時候的痛苦和要經常吃藥之外,這些魔術回路完全能夠正常使用。 遺憾的是,他身上可以動手術的地方不是太多了…… “等這趟回去之後,再找一下遠阪凜吧。”坐在返回間桐家的汽車裡面,他看著那個裝了二十二條魔術回路的冷凍盒,忍不住笑了,“只要多給點錢,那笨妞就算明知道我也是master,也一樣會幫我移植吧……” ———————— “你又殺人了!”遠阪凜看著藍發男子滿不在乎的笑容,氣得滿臉通紅,“你明明已經有魔術回路了,為什麽還要殺害別的魔術師,奪取他們的回路?” “魔術回路這東西,就像外匯儲備,沒有誰會嫌多的。”慎二並不在意對方的憤怒,因為他知道那個天才少女絕對不敢和自己動手。 她唯一的親人,她的妹妹,還在自己手上呢。 人質戰術對於瘋子或者惡棍是無效的,但至少對於遠阪凜很有效。 “間桐慎二……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呢。”紅衣白發的英靈注視著他,眼神中滿是疑惑,“如果不是親眼所見……” “作為一個從者,你太多話了!”慎二打斷了Archer的感歎,指著站在門口警衛的藍發英靈說,“一個好的從者,就應該像那樣,多做事,少說話!” “這只是一場交易,我付出金錢,你的禦主付出勞動,沒有別的任何內容。我作惡也好、行善也罷,都和她沒有關系——和你更沒有關系!”他用嘲諷的語氣說道,“而且……你以為在‘魔術師’這個群體裡面,像你的禦主這樣好心腸的傻瓜,很多嗎?絕大多數的魔術師,都是死不足惜的惡棍——就像我這樣。” 打發了未來的衛宮士郎,他動手脫掉上衣,將遍布傷痕的上身裸露出來。 “這次你打算給我移植在哪裡?”似乎將要被切開身體的是別人一般,他用很輕松地語氣問,“還有,這次你不會犯下那種雖然移植好了魔術回路,卻切斷了我的血管——那麽低級的錯誤了吧?” 刀刃切開了血肉。 骨骼暴露出來,用刀尖小心地刺穿,以便接駁魔術回路。 冷汗不斷從遠阪凜的額上流下。 她很清楚這個手術的痛苦程度,而且這個手術是不能使用麻醉藥的。 每一刀下去,她都覺得自己身上微微一痛。 那個男人並非不知道痛苦的怪物,她看得到肌肉在抽搐,聽得到他把口塞咬得格格作響。 但是他依然一次又一次帶著搶奪的魔術回路前來,請她幫忙做移植手術。 “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手術之後,她忍不住問。 “這個世界是冰冷的叢林。”慎二伏在手術台上,有氣無力地回答,“要麽吃人,要麽被吃,所以我需要更多、更強的牙齒!” “你不是一個合格的魔術師。”當留下支票告辭的時候,他又說起了那個早就說了很多次的建議,“帶著櫻,離開東木町吧,離開魔術師的世界吧,這裡不適合你!” —————— 這是我寫的另外一個故事,嗯,算是挖的坑,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會填上的。 既然大家覺得紅蝶篇沒什麽意思,那麽不妨看看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