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繡憶算是成功激起了蘇蔣氏對蘇錦藝的絕望和恨意,接下去的事情就好辦多了,許繡憶叫蘇蔣氏先在保寧堂休養,一切她都會替她安排周全,至於報仇,許繡憶自然也是義憤填膺的滿口答應。 以蘇蔣氏如今對許繡憶的倚賴和信任,完完全全以為許繡憶就是為她好,甚至,對許繡憶心生倚賴和感激。 許繡憶離開保寧堂,吩咐了阿福照看好蘇蔣氏,另外,叫蘇錦業給蘇蔣氏看看傷勢,開上頂頂好的傷藥。 將蘇蔣氏這安排妥當,許繡憶有心要到安承少府上去走一趟,不過想到昨日所見,又打消了主意,她還是等著過幾日和安承少約會城外五裡亭,再把身懷有孕的事情和安承少商量商量。 一月兩月都無恙,想來短短幾日,當也不會有人想到她脾胃不好身子酸軟是因為腹中有了孩子。 孩子來的突然,她全無防備,當時急的心亂如焚,如今幾日過去,倒是鎮定下來,逢這幾日她手裡有事,所以關於孩子,她也越發的沒的功夫去多想。 暫把這一陣過去再說。 日子一晃,三日過去,七月初四一早,五王爺府上的馬車就到了蘇府門口來接許繡憶進宮。 這算是許繡憶的莫大榮幸,更是蘇府的莫大榮幸。 因著五王爺是個斷袖,五王爺誠邀許繡憶進宮之事,也不會有人多加揣測和誹謗。 馬車接了許繡憶和金玉銀玉,走了會兒,就同另一輛馬車匯攏,武墨從那一輛馬車下來,見許繡憶帶了兩個婢女,於是打發了去另外一乘馬車上,單獨和許繡憶處著。 馬車徐徐往宮廷方向去,武墨在車上翻看著許繡憶帶著的繡圖,不無誇讚:“當真是好手藝。” “不是我繡的。” 許繡憶實話實說。 五王爺笑了一聲:“該不是你家那姑奶奶繡的吧。其實看了出來了,她用的是扁繡和染繡手法,太后都曾誇讚過,她的繡品全貌更是栩栩如生,太后常說京城隻知有個蔚家錦娘繡工了得,卻不知道有個蘇家雅蘭,那才是一頂一的好手,皇后也稱其針黹,繡花能生香,繡鳥能聽聲,繡虎能奔跑,繡人能傳神。” 許繡憶倒是沒想到蘇雅蘭的針黹功夫在宮裡頭被說的如此傳神,不過不可否認,確實繡功了得,而且這是送進宮裡的,蘇雅蘭用心更是頗多,一幅幅繡品,都是傳神。 “太后大約不會怪我拿了我家姑奶奶的手藝借花獻佛吧?” 許繡憶記憶裡見過的太后,是個極慈祥的老太太,所以她才敢讓蘇雅蘭幫自己繡,她也沒想過要邀功,到時候呈上作品,就直接說是蘇雅蘭心念太后皇后這些年的照拂和厚愛,所以想親自為太后和皇后送些東西。 至於許繡憶自己,禮她怎麽可能不另備呢? 武墨翻看了一下這些繡品,就看到了邊上還有一個匣子,於是問道:“這裡頭又是什麽東西?” “我們保寧堂新出來的涼茶。” “涼茶。” 武墨對著東西甚覺稀奇。 許繡憶道:“是藥非藥,主用於清涼解毒,下火去燥。多食也無妨,當然過了就不行,這東西,對人體算是百利無一害,製作簡單,口感爽滑。” 聽許繡憶這樣說,武墨肚子裡的饞蟲都叫勾了起來,忙道:“回頭分我一些吃。” 那模樣,倒是有幾分調皮。 許繡憶道:“王爺喜歡,我可以親自到府上給您做。” “那太好了,順便把承少也叫來,你是不是很多日沒去看他了?” 許繡憶沉默了,沉默過後,抬頭看向武墨,表情分辨不出是什麽顏色,道:“我去過,但是恰看到了秦煙和她父親,我覺得我出現應該不方便,就走了。” 武墨抽了抽嘴角:“你知道了啊。” “恩!” “承少還發愁的該如何和你解釋,你說這秦煙也忒,忒不要臉了,我這是說句真話,雖然我們也是一同喝過酒的,但是,但是我就沒見過一個女的不要臉成這樣,我再怎麽喜歡你哥哥,我至少也不會用自己的性命來威脅你哥哥就范,更沒有用身份來壓迫過你哥哥,這個秦煙。繡憶,我和你說,你就甭管她,和承少以前是怎樣的,以後照舊就怎樣,承少我最是了解,認定了的,絕對不會放手的,他隻喜歡你一個人。” 武墨說的很大神,許繡憶紅了臉,忙道:“我知道的。” “你不去找承少也是好的,來個眼不見為淨,這幾日秦老板進宮給太子成年禮築屏風了,她一個人在家沒人管她,天天往承少那去,可苦了我,為了幫承少的應付她,見你哥哥的時間,都給了承少了。” “謝謝你,她什麽時候走?” “走,不大清楚,不過太后的意思是讓秦老板在宮中把屏風築好了再出宮回關外,少說也得月余。” “哦。” 許繡憶心情甚是複雜,一個多月,她自然是盡力避著見秦煙的好,不為別的,就為了安承少,她也不想和秦煙起正面衝突。 秦煙是個極端的性子,若是刺激到了,保不齊又割脈自殺的,許繡憶不是怕她死,只是不想她死在自己和安承少手裡,畢竟秦公對安承少有恩,若是秦煙有個三長兩短的,安承少在恩人面前以後要如何自處。 可是,想到秦煙肆無忌憚的霸著安承少,心頭就鬱結的很。 武墨大約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湊過來小聲對她道:“你放心,她賴著不走,承少還真能如她所願了,過幾日承少有一批貨,他要親自押送,說是親自押送,其實無非就是想避開秦煙,承少托了我,想法子讓你兩見上一面,擇日不如撞日,一會兒賞荷回來,我就帶你直接去我別院,承少那我也早支會了,恐怕這會兒就在別院等你了。” 心頭微微一跳,是小小的欣喜,畢竟很多天沒見到他了,甚是想念。 她點點頭,面色微微嬌羞。 馬車進了宮門,如了九重宮闕,和記憶中的皇宮一模一樣,巍峨莊嚴肅穆,三步一座宮殿,五步一座角樓,一切皆是最最上等,這是普天之下,最為華貴之地。 和前世北京的那座故宮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跟著武墨下了馬車,許繡憶才猛然記起秦續,原先是越好了帶秦續一起進宮的,這幾日忙著,早上一路想著秦煙的事情,竟是給忘了。 “秦續,說好了要帶他的,你瞧我把他給忘記了。” 她道。 武墨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他以後有的是機會進宮,秦老板給太后做屏風,太后自然要允他一些好處,他說了不要銀錢,就是想讓秦續進京城官學讀書,太后慷慨,直接將秦續安排給了七王子做伴讀,以後吃喝拉撒一樣都要在宮裡,還怕看不夠這皇宮,走吧,隨我給太后請個安去。” 慈慶宮,一對青銅龜鶴分立左右,籃底金字的牌匾,飛龍走鳳的書了巍峨三字,紅牆黃瓦,琉璃宮殿,分外奢華,而端坐在太后之位上的老嫗,穿著一襲紫金長裙,頭上是一頂金翠鳳冠,雍容華貴。 許繡憶同武墨一道見過太后,太后面色慈善,一如許繡憶記憶之中的模樣,給許繡憶武墨賜了座,吩咐宮女看了上等雪山蓮花茶來。 許繡憶有聽說過這種茶,因為生長在雪山之巔,所以極其珍貴,一兩萬金,在宮裡除了皇上和太后,誰也吃不上這種茶,如今太后拿這樣珍貴的茶水來招待許繡憶和武墨,一則看見她甚是喜歡兩人,二則也可見太后確實是個慈愛的人。 許繡憶忙是將自己準備的禮物還有那幾幅繡圖呈送上去,太后看了看繡品,火眼金睛不輸武墨:“蘭丫頭的手藝。” 許繡憶忙道:“太后您好眼力。” 太后愛不釋手的撫了幾把,似乎對蘇雅蘭傷了皇帝龍體的事情,已既往不咎,看她眼神,倒是有幾分想念蘇雅蘭的樣子。 “蘭丫頭還好嗎?” “還好,就是總說想念太后和皇后娘娘。” “哀家也挺是想她,很討喜的一丫頭,看這牡丹和荷花繡的,栩栩如生,我一眼就辨出了這是她的手藝,我常說她要是開了針黹鋪子,錦娘大約就要喝西北風了。” “太后厚愛,繡憶一定會轉達給我家……”說道這,就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了。 若是叫二姑奶奶,甚是不妥,畢竟這姑爺都沒了,哪裡來的姑奶奶。 轉念就叫了一句“二姐。” 太后笑笑,摘下了隨身的一隻鐲子,送到許繡憶手裡:“她很喜歡和田玉,這鐲子你轉交給她吧,叫她好好過日子。” “多謝太后。” “這又是什麽?” 太后看到了那個厚實的楠木匣子,伸手過去碰了一下,驚道:“涼颼颼的。” “冰鎮了的,這是我們保寧堂新出的龜苓膏,是孝敬太后您的。” “稀奇,龜苓膏,莫不是有龜板和茯苓?” “太后厲害,但是不僅僅放了這兩味藥,這是我們保寧堂多年研製出來的秘方,一年四季都適合吃,秋季去燥,夏季的去熱,春季去濕。可長期實用,平常時候,可以當涼粉來吃,只是涼粉佐以辣椒鹽醋,這是佐以蜂蜜和牛乳或者羊乳,味道甚好,我還替太后備了小甜點,太后若是沒用早膳,可嘗幾口。” 太后慈祥一笑,邊上奴婢過來打開了匣子,清新一股藥香,並不叫人反感,這藥香清單,夾渣一股冰涼之氣,倒是讓人舒暢的很。 還有一股子牛乳和蜂蜜的芬芳,顏色雖然有些黑,不過黑的晶瑩剔透的。 這龜苓膏邊上,還有一個一塊小小三角形的糕點,饒是太后貴為皇帝的母親,禦膳房的禦廚又都是極天下頂級廚藝於一身,她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糕點。 連武墨也好奇的湊過來。 “這黑的就是龜苓膏吧,這是什麽?” “奶油蛋糕,太后您嘗嘗。” 太后拿起杓子要吃,奴婢走過來,卻被她揮手退下。 “許家的丫頭做的東西,不用試毒。” 兩邊都吃了些,太后是讚不絕口。 “龜苓膏雖有些微苦,但是卻十分爽滑,冰鎮之後裹著蜂蜜,甜而不膩,沁涼潤口,不錯,不錯,今日哀家正有些上火,看看明日有無成效。” “雖不至於立竿見影,但是清涼敗火,龜苓膏是手選上品,我們保寧堂是百年老字號,這款龜苓膏但凡實用的,都說效果好。” 太后輕笑一句:“這丫頭,做生意做的,口才都好了,同上回見到全不一樣了,這龜苓膏甚是好吃,哀家很喜歡,明日開始,叫你保寧堂每日送些進來,哀家要賞給這后宮的妮子們吃。天氣這般燥熱,正好給這群妮子敗敗火,少給哀家惹事。” “呵呵,太后千歲。” “丫頭嘴甜,這龜苓膏好吃,這奶油蛋糕哀家可能年歲大了……” 她稍一停頓,許繡憶心裡有些玄,卻聽她大讚道。 “這綿軟的糕點,糯而不粘,甜而不膩,上頭白白這層,入口即化,綿軟鮮甜,當真是人間美味,許家丫頭,不,現在改叫你蘇家媳婦了,你若是開店賣這個,哀家出錢,唯一要求就是每日要給哀家留一塊。” 太后這樣說,自然多半是在開玩笑,不過卻也見得她甚是喜歡這奶油蛋糕。 許繡憶大方道:“我連個藥房都顧不過來,哪有這個能力再做別的營生,太后喜歡,我就將奶油蛋糕的做法教給禦膳房的大廚,必定做的比我還好吃。” 太后大約真是喜歡的緊,居然當即叫人去請禦廚,許繡憶見太后興致盎然的,繪聲繪色將所有步驟訴於禦廚,太后又叫得了法門的禦廚趕緊去弄一個出來,然後,起身拉了許繡憶的手,興致大好道:“走,賞花去,回頭賞累了,叫禦膳房送奶油蛋糕來。” 賞荷會,宮裡一年都要舉辦一次,七月時節,恰逢荷花開到最盛的時候,宮裡太液池,早早的就移種了二三十種荷花來,那是一個姹紫嫣紅美不勝收,荷香芬芳,熏的人是一頭一臉的醉。 太后一直將許繡憶帶在身邊,許繡憶對荷花了解甚少,太后便叫宮婢一一講給許繡憶聽,許繡憶聽的認真,太后偶爾和皇后說幾句,皇后滿面賢惠淑德,溫婉可人。 蘇家的兩個妃主子出事,少不得皇后的幫襯,才得以從輕發落,許繡憶記憶裡的皇后,人人稱頌,是個賢後,皇帝對她也是百般寵愛。 趁著大家夥兒各自賞荷,許繡憶將蘇雅蘭叫她捎帶的幾幅繡品,送到了皇后手裡。 皇后看了會兒,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樣子她過的不錯,看這繡品中,並無哀怨之意,替我轉達問候,邊說這皇宮大院,四面高牆,若是出去了,就別再進來了。” 這話,似是話中有話啊。 見皇后笑意淡淡,看著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許繡憶著實挺是喜歡這樣的女子。 可皇后畢竟是皇后,送了畫,她也不敢多攀談,轉而到人群裡,尋找她家那位貴人小主。 蘇雅彩因為受蘇雅蘭的牽累,被褫奪了封號,將為了貴人,如今在這一乾人中,除卻宮外應邀而來的幾個小姐夫人,便是屬貴人等次最低。 想也沒想的,許繡憶就朝著人群最末走去,果然,遠遠就看到了形單影隻的蘇雅彩。 嫁入蘇家的時候,蘇雅彩早就入宮為非了,不過許繡憶因為幼年進宮和蘇雅彩有過一面之緣,所以還記得她的長相。 見她獨身一人,旁人似不願意同她共處,也覺著皇后那句話中話,其實挺有道理。 這座皇城,便是一座圍城,多少人想進來,又有多少人想出去。 這關金絲雀兒的鳥籠,人們看著金絲雀兒風光萬丈,其實誰又知金絲雀兒的寂寞和孤獨。 許繡憶走過去,驚了蘇雅彩,她大抵沒想到有人願意和她搭訕,回頭看卻是許繡憶,她不認得許繡憶,實在是當年許繡憶進宮的時候她是風華萬千的月妃,當時也哪裡預測的到許繡憶會成為她弟弟的妻子,所以沒多留神記。 後來許繡憶嫁進了蘇府,她也不能回去看看,所以見許繡憶喊自己小主,再看打扮,她想來想去,就想是不是哪家的小姐,不知道她是個罪妃,所以才來和她搭訕。 不然如果是個妃子貴人昭儀的,哪個敢和她說一句話啊,誰都知道沒有皇后娘娘,她不是進了浣衣局就是去了司衣庫當奴婢了。 “你是?” 她問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把人給嚇跑了似的。 許繡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囊,送到她手裡:“小主,我是繡憶,這是娘叫我帶給你的,裡頭是五千兩的銀票,你一人在宮裡四處都要打發,有些錢傍身比較好。” 聞言,蘇雅彩瞬間濕了眼眶,天曉得她在宮裡頭過的是有多委屈。 尤其是從雲端跌倒地獄的這種落差,每每都折磨的她覺著生無趣味。 如今見到娘家來的人,怎麽能不傷感落淚委屈難受。 可這是在宮裡,她怎能讓人瞧見,生生包著那兩包眼淚,不敢落下來,聲音卻又幾分哽咽。 “娘還好嗎?” “身子無恙,無需牽掛,二姐也挺好,這裡是二姐給你的荷包,讓我給你說一句對不起。” 說到蘇雅蘭,蘇雅彩自然多多少少有些怨恨,可是這些個日日夜夜她也早想通透了,一切大約都是她的命,那日皇上本叫的是她侍寢,偏生她來了月信,皇上才換了雅蘭,結果出來那等事。 “算了,我那傻妹子,她過的還好嗎?” “還可以,吃齋念佛了一段日子,現在已經漸漸平複下來了。對了,大姐,這是我本人送你的。” 許繡憶拿出一個匣子,裡頭是蘇錦業給蘇李氏調配的養生丸,其實也便是烏雞白鳳丸之類,對女人甚好,蘇蔣氏送了一些給她,她也沒吃,就借花獻佛了。 “謝謝,你今日怎麽會來?” “五王爺帶我來的。” 許繡憶道。 蘇雅彩微微吃驚:“你同五王爺還有交情?” 許繡憶打了個哈哈:“不打不相識的交情,大姐怎一人在此,不去那邊熱鬧之處,這裡的荷花也沒的可看的。” 蘇雅彩被她這樣一問,眼淚又要下來了,將將的忍住,那廂太后派人來招呼許繡憶,她還來不及和許繡憶說上一句話,許繡憶就走了。 她轉過頭,眼淚滾了下來,她忙是擦乾,一個人繼續無神的看著那滿池荷花發呆,看的癡癡,神情落寞。 太后叫許繡憶來,是說蛋糕出爐了,一會兒就送過來,叫她這個大師傅把把關。 少卿,禦廚就送了蛋糕上來,許繡憶嘗了之後,讚不絕口,這禦廚便是禦廚,一點就通,而且還別出心裁的裝飾了一些花卉,整個蛋糕格調更是高雅,形狀更是美觀。 禦膳房做了許多,嬪妃吃的甚歡,因是太后賞賜的,也因這蛋糕稀奇又好吃,人人讚不絕口,許繡憶這下憑借一個蛋糕,算是在宮裡頭也出了名了。 賞荷賞了半晌,該看的看了,該吃的吃了,該玩的也玩了,該出宮的時候,太后卻不叫走了。 原是太后原本就很喜歡許繡憶,許繡憶尚未及笄的時候,太后就想讓她做太子妃,只是沒想到許繡憶去年嫁了人,即便如此,太后也還是喜歡她,想留她在公裡住上一宿。 許繡憶滿心為難,臉上偏要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歡喜樣,和安承少的約會,大抵又要錯過了,她只能叫武墨去捎信,別叫安承少一直癡等。 也不知是怎的了,要見上一面,何時居然成了這樣困難重重, 為難的事情了。 哎! 是夜住在太后的慈慶宮,於別人是天大的榮幸,許繡憶卻一夜未眠,心心念念想著的,都是安承少。 就這樣熬到了雞啼,索性太后不再留她,她出了宮,再顧不得會不會遇見秦煙,匆匆便往安承少府上去。 【貌似來不及萬更了啊親們,明天吧,那明天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