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白昊天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低聲嘀咕道:“古董這一行玩的是眼力和信息差,有錢的時候,屯著不賣永遠比流通賺的多,沒錢的時候,知道哪兒有哪些好東西,比進到好貨重要的多。”我來到老胖子邊上,看到了牆壁上掛著好幾串老蜜蠟,每一串都有七十多顆,我直接探身過去拿了一串,一邊說道:“上手了。” 老胖子嗯了一聲,看了看我,眉頭就一皺,我立即用手揉搓了一下蜜蠟,聞了一下。他放下了iPad,警覺的站了起來。 我迅速用手劃過這一串蜜蠟的每一顆,其中有二十一顆的大小相似。再看了看邊上的另外一串,老板看我的動作就知道我是內行,順手把另外一串也遞給我,我用手再次劃過,和剛才的二十一顆大小差不多的,這一串裡有十二顆。 “兩串16萬。”我報價,一邊好似無意的把手機拿了出來,拍了幾個老蜜蠟的局部照片,幾張拍品相好的幾顆,幾張拍品相不好的幾顆。瞬間發給白昊天。 老胖子的聲音很小,隻回了一句:“二十,十六不走。” 白昊天還在看我的發的照片,我拿了過來,用她的號,把幾顆品相好的照片發進了幾個群裡,直接報了價格:“老蜜蠟手串,三十三顆,二十六萬。每顆直徑一樣,上品。” 然後轉頭就走,對老板說:“十六就拿,二十貴了。” 胖老板也沒有理我們,繼續看iPad,我走出鋪子,一邊用我自己的號,在剛才白昊天發的每個群裡都說了一句:“這串我要了,誰都別和我搶。” 白昊天沒明白我在幹什麽,我和她在六百米外的羊雜割店裡坐下來,我和她說:“讓子彈飛一會兒。” 吃完羊雜割,我們往前走了兩公裡,在一個老街的胡同裡進了另外一個鋪子,這個鋪子主要賣石頭墩子,各種老大的水缸和石頭墩子,也有一些銀錠和老馬鞍,這個時候,白昊天的微信開始有人跳出來。 白昊天給我看,這是個陌生人,我也不熟悉的頭像,陌生人對白昊天說:“你別賣給他,我出二十一,你賣給我。” 我拿著白昊天的手機回了一個,“吳老板已經付了三萬定金了,你最少得二十四,否則我定金虧了還是虧。” 對方回道沒問題。 我輕輕的笑了笑,這是二叔在吩咐人攔我,攔我進貨,不讓我賺錢,二叔大概不知道我連進貨的錢都沒有。 我和白昊天跑回到之前那個鋪子,讓老胖子給了支付寶,然後報給了對方,對方錢到支付寶,我把蜜蠟中的三十三顆品相好的重新串起來,變成一串很好看的手串,給那個人寄了過去,剩下將近90顆大小不一,品相不一的老蜜蠟。我全部收了起來。 因為對方打了二十四萬來,老胖子很奇怪,多出來的四萬,我對老胖子說:“打錯數字了,算了,你這裡還有什麽好貨,我再買點。” 老胖子看著我,默默的從櫃台最下面拿出一張舊報紙。慢慢展開。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這是一張老的光明日報,上面貼著一張畫,我看了看,是戴進的畫,畫的是一隻雀停在松枝上,光明日報的四邊都被撕了,看上去,像是一個老房子以前牆壁貼滿報紙的時候,有人貼上去的。 這個水非常深,戴進我本來就不熟悉,宣紙很舊,但可能是找的老宣紙,找了畫師用老墨畫上去的,以前我記得有人造假假的證券,為了找到當時的紙,購買了無數那個年代的舊書,進行仿製,現在的精繪技術是可以偽造幾乎完全相同的印刷品的,但是中國畫就非常困難。 我沒有說話,仔細的看著這張報紙,所有的細節都在給我講述一個故事。 在這裡的老民宅裡,一個四合院被很多人家分租,牆壁上都貼著報紙,有人在老宅裡找到了一張老畫,就貼在了光明日報上,後來房子搬遷,這張畫被人發現,賣到了鋪子裡,老板一看,竟然是戴進的畫。 如果沒有光明日報,我可能還會有所猶豫,但是這張老光明日報實在是過於刻意了,這種刻意讓我天然有了戒心。 我沒有要這張畫,把四萬塊錢存在鋪子裡,讓他有好貨的時候,發我照片,好我就過來補錢。 老胖子挺開心的,拿著iPad送我出門,我出去把個中道理都說了一遍,白昊天撓了撓頭:“我還以為看真假是看東西本身。” 我道:“現在的技術,很多時候看的是瞬間的不舒服,比如說老鏡子雕花,已經有人可以做到完全看不出來。” 回到酒店我開始撥弄剩下的蜜蠟珠子,把品相還不錯的,串了兩串半,一串10萬出了,一串7萬出了,半串我送給了白昊天。 白昊天想了想:“你不是替昊山居進貨麽,怎麽你就自己拿了。” 我說別急,這只是練練手,我們還沒進村。 到晚上老胖子發了我很多的照片,都是各種各樣的東西,有青銅的劍,青銅的刀幣,一些西周瑪瑙,我愣了愣,看到了裡面有一對翡翠耳環,陽綠的。 看上面的屍沁,應該是土裡面出去,我覺得有意思,當年清朝的時候,翡翠是綠的貴,最近十幾年才有各種說法,這麽陽綠的,就算放到現在賣也得二十多萬。 這些照片全部都是村裡的販子發給整個縣的古董商的,根本就不在老胖子這裡,我們要了,老胖子才會去進貨,我當然也是順手把這些照片用白昊天的號全部發到了各個群裡,心中祈禱,讓我再套一次,再套一次,我就能進村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