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戶部威脅,審查開始 翌日,午後。 陸長歌難得睡了個懶覺,經過充分休息和湯藥調養,昨日的傷好了不少,至少能正常行動了。 在自己丫鬟的督促下,喝完藥,準備出門。 “少爺,你不是說這幾日在家中休養嗎。” “去衙門辦點事,用不了多久,放心,不會對傷勢有什麽影響。” 告別白茉薇,陸長歌騎馬出門。 今日雖不用當值,但必須要親眼見到方昊受到應有懲罰! 沒錯,他是個記仇的人。 另一邊,牧河也剛出發,他與陸長歌約好在衙門碰面。 今日那檢查結果便要出來了,若衣服上面沾染的灰泥確定與泥人是一樣的,那方昊將再無法狡辯。 可走出家門不遠,便被一位陌生男子攔住了去路。 “你是誰?” 牧河確定自己沒見過這人,當即保持高度警惕。 可對方一開口,他卻當場愣住了。 “牧河,二十一歲,未娶妻,爹早亡,家中有一年邁母親,現在守夜人衙門當差,任職黃字級守夜人。” “你調查我?” “談不上調查,這些消息想知道便能知道。” “你到底是誰!”牧河加重語氣。 男子笑了笑繼續道:“昨日你與一個叫方昊的守夜人起了衝突,此刻你去衙門便是要了結此事,沒錯吧?” “.” “算了吧,年輕人。” 男子搖了搖頭,從懷中摸出個脹鼓鼓的錢袋,拋來道:“這裡是二十兩銀子。” “什麽意思?” “待會去了衙門,你便說昨日是自己看錯了,襲擊你的並非方昊,此事就此揭過。” 聽到這話,即便是頭腦不靈光的牧河也總算明白了,他們這是想私下解決,不想將此事擺在台面上。 可如此一來,那方昊便不會被衙門懲罰,甚至還能心安理得的當守夜人。 “不乾!銀子你收回去。” 男子見對方準備將銀子遞回來,開口道:“年輕人,知道戶部嗎?掌管全國戶口財政,手眼通天。” 牧河沒什麽文化,大字不識幾個,可官這種東西還是粗略知道的。 他頓時便想通了,原來方昊和戶部的人有關系,這是他找來的人! “知道.” “待會兒,戶部侍郎的兒子會親自來守夜人衙門,戶部侍郎你可能不知道,我可以給你通俗形容一下。” 男子想了想道:“若侍郎大人想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且不會在京城掀起半點浪花。” 牧河:. “我可不是在嚇你,待會見到人便知道了。”男子語重心長,“若你執意要與方昊魚死網破,贏得了一時,那以後呢?” “別忘了,你和你娘在京城過日子不容易,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若是斷了條腿什麽的以後可就難了。” 赤裸裸的威脅! 牧河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可胸腔怒火還沒來得及噴發出來,又被無情的現實壓了下去。 若真如對方所說,自己這沒有絲毫背景的普通老百姓算什麽? 但凡是個玄字級守夜人,都有一定的話語能力,可自己不過是個黃字級,還不是正式的。 “收了這些銀子,去改善下生活吧,對大家都好。” 牧河緊攥著銀子的手,緩緩放下,看著那人走遠的背影想要說些什麽,卻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 守夜人衙門。 “媽的,都這時辰了,牧河那小子怎麽還沒來?昨兒也沒傷到腿啊!” “這小子不會睡過頭了吧,關鍵時刻可不能掉鏈子啊!” 陸長歌與景陽等在門口,正罵罵咧咧,忽見一道人影緩緩從遠處走來,垂著腦袋宛若沒有生氣,不是牧河是誰? “啥情況啊老牧!” “趕緊的,要開始了。” “你也不用這麽緊張,待會實話實話就成!” “走走走。” 兩人一左一右架著牧河便往裡走。 長夜閣,整個長安最壯觀的建築之一,一樓便是開會議事之地,今日的公審也在此地舉行。 幾位審查員都是玄字級守夜人,昨日演習當事人。 這重小事還用不著袁將軍親自出面。 聽完宋長虎的報告後,他隻說了四個字:依法行事。 “來了,牧河終於來了!” “快讓他進去,馬上要開始了。” 長夜閣閑雜人等不得入內,這些黃字級守夜人隻得擠在大門口圍觀吃瓜,見牧河來了後急忙讓出一條道來。 當然,非當事人的陸長歌也不能進,現在要處理的是牧河的事,待會還得再處理他私自行動的事。 被推推搡搡進了大堂,牧河下意識回頭看了兩人一眼,目光中滿是掙扎。 “怕啥啊,快去!”景陽急忙甩手催促。 陸長歌心裡卻泛起不好的預感,這小子今日是不是太過反常了,這表情跟家裡戶口本少了人一樣. 審查正式開始。 玄字級守夜人們坐在上座,中間則是方昊與牧河兩人。 後者面色暗沉,前者卻是毫無懼色,嘴角甚至掛著冷笑。 若是不知道的人,恐怕以為牧河才是被告一方,這臉色太差了! 宋長虎高聲道:“審查結果何在?送上來!” 一位吏員當即上前,雙手托著木盤,上面呈放的正是昨日方昊所穿黑衣。 “經過檢驗,衣物沾染灰泥的確與演習泥人相同。” 此言一出,門外傳來一聲嘩然之聲。 這下實錘,方昊可算是完了。 許多人心中還是覺得相當爽快的,畢竟這方昊平日在衙門人緣也不怎樣,仗著家中有些錢便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兩次演習不合格後才原形畢露。 “方昊,你還有何可說的?!” “自然有。” 面對頂頭上司的厲聲質問,方昊卻是笑著看向牧河,“我想昨日之事是一場誤會,牧兄或許是看錯了,你覺得呢?” “我,我” 牧河咬著牙,雙拳緊握,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門口圍觀的同僚們都快急死了,心想你在猶豫什麽啊,不會識字難道還不會說話? 陸長歌雙眼微眯,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 “等等!” 便在這時,後方突然傳來一聲高喊。 只見一位身穿華袍的貴公子信步走來,高冠束發,氣質跟周遭的粗鄙武者們截然不同。 兩名扈從為其開道,將擁擠的人群撕開一條口子,這位公子便負著雙手踏入長夜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這人誰啊.” “你見過嗎?” “沒有.” 大夥都在竊竊私語,陸長歌被擠在角落,差點笑出了聲。 這長安這麽大,怎麽就這麽小呢? 方昊啊,你說你攀關系就算了,怎還攀到秦淮這個小天才身上去了呢! 這貨也是,難不成是覺得上次寧府比詩太丟人,想跑這兒來對咱們這些武夫降維打擊,好找回些自信? “來者何人,竟敢擅入長夜閣?” “在下秦淮,家父戶部侍郎秦恆!”秦淮高聲回應,昂首挺胸。 以他的地位,在這兒的確能算得上是降維打擊了。 整個守夜人衙門,要說誰能穩壓戶部侍郎一頭,那也只有袁將軍一人。 便是天字級守夜人在這兒,也必須得給這樣的朝廷大官面子,何況這幾個玄字級守夜人? 都是拿朝廷俸祿過日子的,別忘了,一國財政還歸戶部管呢! 所以即便是宋長虎這種暴脾氣,聽過對方身份後沒有再質問,只是心中思量他為何會來此處。 方昊面露喜色。 反觀牧河,此刻臉色變得更差了,說是面如土色都不為過。 先前他還抱著一絲僥幸,心想對方也許是在虛張聲勢,可沒想到戶部真的介入了 以自己的渺小背景,連抗爭的資格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