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秦晏不自覺地抿了唇， 一股熱流從他胸口直竄到臉上，整個人都感覺熱辣辣的，看葉臻的視線也多了幾分複雜。
  可偏偏葉臻這會卻仿佛無知無覺一般， 專心致志地就對付起了那個布丁。
  獨自煎熬的秦晏：……
  直播間裡的觀眾在這時拚命起哄。
  “老婆都做到這份上了，秦晏要是還不動心我就去把老婆搶了，哼哼！”
  “秦狗也太遲鈍了，再這樣， 老婆遲早是別人的！”
  “唉， 這不是戀綜麽，要是之前的嘉賓，現在早就親都親了，抱也抱了， 你們倆還真是讓我不省心啊。”
  “就是就是， 再不親，我們就要給臻臻挑別的老公了！”
  直播間裡沸沸揚揚，這邊餐桌上反倒安靜得很， 但這安靜裡隱約透出一點暗潮洶湧。
  不過，也只是秦晏一人的暗潮洶湧。
  葉臻：？
  直播間的眾人們：？？？
  現在的秦晏竟然覺得葉臻有點危險。
  難怪那麽多人喜歡他。
  秦晏這會有些無奈地伸手按了一下額頭，低聲道：“我突然想起一點事，去打個電話。”
  他淡粉色的舌尖在銀白的杓子上滑過，又迅速縮回去，帶著一點饜足地舔了舔薄唇水潤的唇。
  秦晏“嗯”了一聲，有點不敢去看葉臻的表情，便迅速轉身，朝著樓上去了。
  似有若無，讓人忍不住想深深掘開這雪地，看看裡面是不是種了一株最漂亮的鮮紅玫瑰。
  秦晏目光灼灼地靜靜凝視了葉臻一會，最終， 他略有不甘地默默吐出一口氣， 就默不作聲地在葉臻對面坐下了。
  他並沒有打電話，而是立在了洗手池前，微微顫唞著手，擰開了水龍頭，然後迅速掬起一捧水往臉上撲。
  可奇怪的是，秦晏以前好像都沒發現葉臻能好看到這種程度？
  四目相對， 秦晏面皮一緊， 低聲道：“吃你的。”
  覺察到是自己太敏[gǎn]了，秦晏微微吐出一口氣，就扭頭看向一旁，從餐廳這邊看過去，正好是休息室的方向，剛剛被合上的鋼琴這會正在夜色下閃爍著淡淡的幽光，典雅又漂亮。
  葉臻咬了一下杓子尖， 笑了一聲：“幹嘛，我又沒說話。”
  宛如貓貓一般，勾人又可愛。
  下一秒，秦晏按著桌子，猛地站了起來。
  秦晏驟然抿緊了唇，感覺心頭那股莫名的火又一下子躥了起來，還有越燃越烈的勢頭……
  葉臻怔了怔，隨即他就眨眨眼，微微一笑：“去吧。”
  以前剛認識葉臻的時候，葉臻模樣還很清秀，又瘦，多少有點靦腆，就是一個乾乾淨淨的漂亮小男生。
  葉臻這個時候跟誰打電話？
  是真的很好看。
  對了，文靜。
  他感覺葉臻手裡好像拿著一個魚竿，上面什麽餌料都沒有，甚至都沒有用心去釣，就能讓他圍著那鉤子團團轉了。
  秦晏意識到這一點不自覺皺了一下眉，然後他就起身擦了一下臉，推門出去了。
  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一個人是一回事，太被一個人牽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個時候的葉臻也很認真，但是那種很文靜的認真。
  秦晏見他經常一個人獨自練舞，獨自練習聲樂，覺得小孩有點可憐，就偶爾會給他開開小灶。
  還是，這兩年才長出來的？
  想著，秦晏眸色中不由得浮出一絲絲探詢，又回頭靜靜看向葉臻。
  不過，不是在同他說話，而是在打電話。
  那……這株紅玫瑰到底是一直都有，只不過他從前沒有嗅到那股香氣，所以忽略了。
  但現在，這股像雪一般乾淨清冽的氣質裡忽然就揉進了一股勾人的玫瑰花香。
  以前的葉臻給秦晏的感覺就是文靜且靦腆的，是那種三好學生的乾淨氣質，書卷氣極重，毫不勾人。
  秦晏：……
  然而還沒等秦晏緩過神，他就聽到門外傳來葉臻的聲音。
  秦晏：……
  葉臻在愉快地吃著自己的杏仁布丁，還偶爾輕輕哼兩聲歌， 顯得很開心。
  葉臻感受到秦晏坐下， 抬起頭， 看了秦晏一眼。
  好幾下之後，秦晏臉上那抹不正常的潮紅終於被壓了下去，這會他抬起頭，看著鏡子裡自己那張俊美冷冽卻又隱約含著一點頹唐的五官，薄唇不自覺抿成一線。
  進入房間之後，秦晏直接進了浴室。
  以前……
  而葉臻這會恰好吃完最後一杓布丁，還伸出舌頭，飛快地舔了一下杓子下邊。
  看到那架鋼琴，秦晏忍不住就覺得——葉臻剛才彈琴時候的樣子，就像這鋼琴一樣漂亮。
  等秦晏出來，他就看到葉臻正悠閑地靠在床頭，半倚著一個抱枕，拿著手機跟電話那頭講話。
  “我知道了。”葉臻有點無奈地說，“我現在上節目呢爸爸。”
  “什麽，花花生病了？”葉臻微微坐起身，神色有點不太好看了。
  秦晏：？
  葉臻爸爸？
  那豈不就是葉泓明教授？
  還有花花，花花是誰？聽起來像是寵物的名字。
  雖然葉臻壓根都沒朝秦晏這邊看一眼，但不知道為什麽，秦晏這會卻莫名感覺到一陣細微的緊張。
  直播間裡這會也議論紛紛。
  “臻臻的爸爸哎？之前都沒聽臻臻提起過，不過他留過學，家庭條件應該很好吧？”
  “留學也不一定家庭條件好，普通中產也還是能留學的，別人的隱私就別猜太多了，臻臻自己優秀就行，再說多了，小心捧殺他。”
  “對對對，而且聽起來好像是誰生病了，這種是大事吧。”
  直播間裡觀眾們正在議論，葉臻已經皺著眉頭低聲對秦晏說了一句‘我進去講’，就走進浴室裡去打電話了。
  看葉臻著急的樣子，大家都覺得問題可能確實有點大。
  而葉臻進了浴室，就聽到葉泓明在電話裡有點自責地絮絮道：“花花本來腸胃就有點問題，這會送去你劉叔叔家，他家來串門的小孩不小心給花花喂了巧克力棒冰，就這樣了。也是我不注意，下次我盡量出差還是把它放寵物店吧。”
  葉臻聽著葉泓明的語氣，心疼又無奈，只能道：“這也不關爸爸你的事，劉叔叔家裡也養狗，之前也是一直托他照顧的，這次真是純屬意外。花花那邊問題到底大不大？”
  葉泓明頓了頓，道：“不算太大，幸虧那巧克力棒冰不純，花花吃的也不多，現在恢復了一點，醫生說還是要住院觀察。”
  葉臻稍微松了口氣，道：“那就好。”
  葉泓明對面靜靜沉默了一會。
  葉臻隱約覺察到了什麽，就主動道：“爸爸，你有什麽話要講麽？”
  葉泓明聽到葉臻這麽開口，終於歎了口氣，然後他就緩緩說：“其實花花這次問題不算特別嚴重。”
  “但我這會看到花花躺在窩裡的時候就想到你小時候生病的樣子，就特別想給你打個電話……唉，爸爸現在也老了，沒辦法照顧你了，你也該早點找個能照顧你的人啊。”
  說到最後，葉泓明嗓音隱約有些沙啞。
  葉臻鼻頭酸了酸，又是一陣很無力的心疼湧了上來。
  有時候葉臻雖然老是會嫌棄葉泓明催婚或者過度關心，但當他真的感受到父親某一瞬間的無力時，又確實會真情實感地感覺到難受。
  過了好一會，葉臻默默道：“那爸爸，我回去看你吧。”
  葉泓明對面很明顯怔了一下，然後他就道：“你還在拍節目啊？回來做什麽？”
  葉臻抿了一下唇，小聲道：“你這樣，我也沒心情拍節目了。”
  葉泓明訝異了一瞬，異常無奈又帶著幾分欣慰地道：“別，你不是拍完這期馬上就要回國了麽？到時候爸爸抽空帶花花去看你啊。”
  葉臻怔了怔：“爸爸你要來看我麽？”
  葉泓明無奈笑了笑道：“花花病了，我就順便請了年假，加上平時假期，連起來有兩個星期，來看看你還是綽綽有余的。”
  葉臻聽了葉泓明這話，總算是打消了去找葉泓明的念頭，這會他就低聲道：“那爸爸你說話算話，一定要來看我。”
  但遲疑了一下，葉臻又道：“不過爸爸你還是等花花全好了再來吧。”
  葉泓明失笑：“你放心，我心裡有數的。”
  兩人又說了兩句話，說定了之後，葉臻才依依不舍掛斷了電話。
  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葉臻眼睛有點微紅，整個人也懨懨的，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愉悅和精力。
  秦晏一見到葉臻這副模樣，一顆心不自覺抽緊了一點，然後他就下意識有些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
  葉臻抬頭，默默看了秦晏一眼，然後他就走到床邊，抱著抱枕坐下，歎了口氣，才垂著眼低聲道：“我家狗狗吃了巧克力出事了。”
  秦晏雖然沒養過狗，但也知道巧克力這種東西對於狗來說挺致命的，當即心頭一抽，坐了過來道：“要不要緊？我哥也養狗，他還投資了一個寵物醫院，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系一些厲害的寵物醫生。”
  秦晏這話如果是放在平時說，大家肯定都吐槽他炫富了，但這個場景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葉臻聽了秦晏這話，微微有點驚訝地看了秦晏一眼，然後他就搖了搖頭，道：“謝謝，不過已經不用了。”
  “不用了？”秦晏一下子會錯了意。
  這會秦晏思緒紛亂，過了好久，他才嗓音有些乾澀地道：“那你……要不要回去看看？狗狗畢竟是大事，節目組這邊，我們可以一起去商量一下。”
  葉臻：？
  過了好一會，葉臻眨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眼，半晌，他無奈笑道：“是我剛才沒說明白，我說不用是因為我家狗狗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需要擔心。不是狗狗去世了。”
  秦晏：……
    丟了個大臉，秦晏神色頓時窘迫了一下，但隨即他又松了口氣，低聲道：“沒事就好，是我亂猜了。”
  葉臻靜靜看了秦晏一眼，又淡淡笑了笑：“我沒想到阿晏你會這麽關心我家的狗狗，謝謝你。”
  秦晏聽著葉臻這話，看著葉臻的笑容，心裡那懸著的一點擔憂也迅速消失了。
  然後他就低聲說：“我也沒幫上忙。”
  葉臻眉眼微微彎了彎：“有心就好了。”
  秦晏看著葉臻溫柔中卻隱約透出一點疲憊的樣子，遲疑了一下，也不知道說點什麽安慰葉臻一下。
  而這次，居然也還是葉臻先開口。
  葉臻這會換了個更舒服一點的姿勢，吐出一口氣，接著他就看了秦晏一眼，道：“雖然晚上約會我們還應該跳跳舞，散散步的，但現在我狀態不是很好，可能不行了，阿晏你陪我坐一會吧。”
  葉臻都這麽說了，秦晏怎麽能不答應，脫了外衣，他就坐上了床。
  兩人肩並肩坐在一起，秦晏身體略微有些緊繃，但這會他側頭看了葉臻一眼，卻還是鼓起勇氣，主動道：“你想聊聊什麽？或者，我給你說點有趣的事吧？”
  葉臻聽到秦晏這句話，略顯意外，接著他默默看了秦晏一眼，就看到秦晏眼中很認真又很謹慎的光。
  目光動了動，葉臻微微一笑，就把頭往旁邊一歪，輕輕靠在秦晏肩頭。
  “我現在不想聽故事。”
  葉臻這個靠過來的動作著實讓秦晏整個人繃緊了一下，但很快，秦晏就意識到什麽，回過神來，他嗓音有些生澀地道：“那你想聽什麽？”
  葉臻想了想，道：“阿晏給我唱首歌吧。”
  秦晏微怔，問：“你想聽什麽？”
  葉臻長睫輕輕動了動：“我想聽City of Stars。”
  秦晏聽到居然又是愛樂之城的這首主題曲，他神色微微有些異樣，但很快，他就道：“好啊。”
  秦晏醞釀了一會，低頭靜靜看了一眼靠在他肩頭的葉臻，就低聲唱了起來。
  他的嗓音比起原唱來講，少了幾分低沉和渾厚，但多了幾分明亮和磁性。
  原唱那略微帶著煙嗓的故事感讓整首歌像是在北極的極光下暈染而出的童話風景，人煙寥寥，空寂無比，而秦晏的嗓音更像是流瀉在夏威夷夏夜星空下的小提琴聲，磁性優雅且華麗。
  歌聲描述的畫面中，宛如無數散碎的星點從空中傾瀉下來，充滿希望和夢幻。
  葉臻聽著聽著，不自覺就側過眼去看秦晏。
  秦晏這會半閉著眼，低聲很認真地唱著歌，他雕塑一般的五官在這樣敘事的吟唱裡顯得像是希臘俊美的天神，一半在陰影中，一半在明亮裡，仿佛是穿過了很多個世紀，才到了這裡。
  葉臻看著看著，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眸中也不由得亮起一絲絲漂亮的光來。
  說實話，秦晏的性格並不算很有優勢的那種，總讓葉臻覺得他像是個一個沒什麽人情味的漂亮石雕，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可每次當他唱歌，或者面對音樂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漂亮的雕塑忽然活過來了。那種認真的表情，就像是眸中藏滿了星星一般，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被吸進那個深邃的旋渦中去……
  誰又能拒絕一個像完美紙片人一樣閃著光的俊美帥哥呢？
  直播間裡觀眾們被這氣氛感染，不由得也都覺得窩心起來。
  “哎，雖然秦晏嘴笨一點，但笨狗狗哄老婆也是認真的。”
  “我都有點感動了，秦晏看起來真的是很擔心葉臻。”
  “是啊，我就是喜歡秦晏這一點，總是少說多做，挺好的。”
  “嬌氣貓貓就是需要一個勤勞又誠懇的鏟屎官，不玩那些虛的太好了。”
  “不是秦晏的粉絲，純顏粉，現在忽然有點粉他了，他人設一點都不假，是很真實很真實那種，真實到有點笨拙，但卻好窩心哦。”
  直播間裡大家正在議論著，房間裡，一首歌卻已經快唱完了。
  到最後，秦晏的嗓音微微弱了下去，卻帶著一點繾綣和柔軟的味道。
  他靜靜看著葉臻發頂那一個黑色的旋，唱：“City of Stars，you never shined so brightly……”
  這句話，也是他想對葉臻說的。
  唱完最後一句，秦晏終於堪堪回過神來。
  這時，他看了葉臻一眼，眉心不自覺跳了跳，竟是莫名有點赧然。
  他唱的時候太投入了，也不知道葉臻有沒有聽出什麽……
  不過還沒等他問出來自己唱得怎麽樣，葉臻就已經笑了。
  那笑意很真誠很愉快，眼睛裡像是藏了很多細碎的小鑽石一般，熠熠生輝。
  正當秦晏為葉臻這個笑意隱約有些失神，也不知道葉臻是怎麽想的，竟是在這時湊上來，在秦晏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真好聽，我好喜歡。”
  秦晏：？！
  這一個異常柔軟，仿佛帶著一點玫瑰香氣的吻，一下子就在秦晏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下子，別說是秦晏自己懵了，直播間裡也懵了。
  “啊啊啊，貓貓主動了！”
  “我看到了什麽，我沒瞎吧？我的天啊！”
  “天啊，秦晏你再不親回去就是你不行！！！”
  直播間炸了天，而這邊卻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最終，是秦晏薄唇驟然抿成一線，皺眉，用一種異常複雜地神色看向葉臻，略顯不自然地道：“你……怎麽突然？”
  葉臻歪了歪頭，笑了：“看你好帥，忍不住了。再說，觀眾們肯定也是要福利的啊。”
  秦晏：……
  “害羞了？”葉臻又問。
  秦晏徹底說不出話了。
  過了好久，他悶聲道：“我以為你心情不好。”
  葉臻怔了怔，又笑出了聲，然後他就托腮，雙眼明亮地道：“我心情剛才是不好，但是阿晏你唱完，我心情就好多了，謝謝你。”
  頓了頓，葉臻又若有所思地道：“還是——你不喜歡我親你啊？”
  秦晏：……！
  這是在營業麽？
  是麽是麽？！
  他真的不太信葉臻這是在營業了？
  但這個時候，就算秦晏心中萬般洶湧奔騰，他也不能表露出來，最終，他默默抬起頭看向葉臻道：“沒有不喜歡，但你下次，記得提前說一聲。”
  葉臻眨了眨眼，無辜道：“可我們這不是在約會麽？”
  “你果然還是比我還要害羞啊。”
  秦晏：……
  葉臻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秦晏實在是忍無可忍，最終，他在直播間無數驚叫著的彈幕中猛地翻身而起，狠狠就把葉臻壓在了床頭。
  葉臻：？
  四目相對，近在咫尺的兩人都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吐息。
  秦晏嗅到了葉臻身上那熟悉的玫瑰甜香氣，葉臻也嗅到了秦晏身上那清新的海鹽味。
  秦晏眸色沉沉，在葉臻有點震驚甚至沒反應過來的表情中，他啞聲道：“如果你覺得不需要問，那我現在隨便親你，也是可以的嗎？”
  秦晏這問話，分明就帶了一點惱火和憤怒，有點上頭了。
  可他卻不知道，自己這個行為徹底讓直播間炸開了，雞叫一片，按頭的彈幕鮮紅鮮紅的飄滿了所有的屏幕。
  而葉臻這時看到秦晏那狹長眸中藏著的一抹炙熱火苗，他長睫顫了顫，忽然就坦然笑笑，輕聲道：“要是你喜歡玩這種，我也不介意啊。”
  秦晏：……
  秦晏的身體在這一秒徹底僵硬，石化。
  他的神色也從一開始的惱火變成了錯愕和窘迫。
  葉臻……到底是什麽意思？
  緊接著，葉臻就略略欠身，伸出手，輕輕推了一下秦晏的肩頭，笑著眨了眨眼。
  秦晏意識到什麽，僵硬地抿著唇，有些不情願地退開了。
  葉臻見到秦晏退開，怔了一秒，然後他就有些可惜地笑了一下，道：“阿晏，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太君子了。”
  秦晏：？
  “剛才我不開心的時候，你那樣安慰我，我都很感動了，明明是最適合趁虛而入的時候了，你卻什麽都不做。”
  “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想，還是不喜歡我啊？”
  秦晏：…………
  看著秦晏的臉在葉臻這句撩撥下驟然變得通紅，直播間裡的觀眾再也忍不住了，瘋狂尖叫。
  “是啊，秦晏你是不是不行？不行就換我！”
  “對，秦晏你要是行，就給老子親！”
  “我現在真的覺得秦晏是笨蛋了，真要是營業，演也該知道怎麽演啊，可惜他連演都不會，嘖嘖嘖。”
  “雖然是真的，但這進度也真的不行啊！”
  而就在眾人紛紛感慨秦晏不開竅，沒救了的時候，秦晏這時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勇氣，又或者是賭氣。
  就這麽硬是再次往前逼了一步，在葉臻有些錯愕和驚訝的眼神裡，秦晏湊上去，狠狠地，卻又帶著一點最後矜持的，在葉臻唇角處的柔軟臉頰上用力親了一下。
  頓時，一聲響亮的動靜在整個房間裡回蕩開來，把所有人都給驚呆了。
  親完，整個直播間：？？？
  葉臻被秦晏這麽用力地親完，先是有點詫異地在原地怔了一秒，然後他就捂著唇角，笑出了聲，笑到最後，他笑得趴在了床上。
  他真的，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好笑的“直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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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