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和白月光he

作家 楚执 分類 玄幻言情 | 32萬字 | 105章
第九十章 宗逸
  第九十章 宗逸
  姬嫦在自己身上找到了隨身帶的匕首, 他認出來是原先父皇送他的生辰禮物。
  匕首是暗沉的黑色,用稀鐵製成,刀削如泥, 匕刃有一層銀白的刃光。
  末尾是祥雲紋,上面雕刻的有他的小字宗逸。
  姬嫦用匕首削斷竹子,末尾堅硬,用尖銳的一端貫穿魚身,魚放在火堆上, 用野果在上面去除一部分腥氣。
  沒一會香味便傳出來,姬嫦一共烤了四隻魚, 兩隻給了蘭澤, 蘭澤原先以為姬嫦會讓他吃剩下的。
  他接過來的時候還有些不可置信,瞅姬嫦好幾眼,不確定地問道:“當真是給奴才的?”
  姬嫦看出來了蘭澤的小心翼翼, 唇角略微放平, 對蘭澤道:“是給你的。”
  姬嫦烤魚時他就在旁邊看著,蘭澤還是有些不確定, 他看著姬嫦吃,才稍稍放下心,跟著咬了一口。
  原先被刺卡中過, 蘭澤這一會吃的慢些, 他慢吞吞地把魚吃完, 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察覺到姬嫦的視線, 蘭澤隻得從懷裡重新拿出來一條手帕。
  他有藏東西的習慣, 總擔心沒有, 這個習慣讓他餓肚子的時候有東西吃, 準備的手帕也有幾條。
  蘭澤並不認識路,他只能跟在姬嫦的身後,他們兩人身上都沒有什麽東西,走起路來並不怎麽費勁。
  蘭澤立刻瞅過去,他以為姬嫦是嫌棄他縫的不好,小聲道:“這是奴才自己縫的,沒有多余的,如今先湊合……”
  “不必了,奴才傷的不重,不必皇上擔心。”
  “我同村婦買了些活血化瘀的傷藥,興許會管用。”姬嫦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帶來了青瓷瓶裝的藥膏。
  若不是前一日姬嫦差點掐死他,他興許會以為姬嫦是真的在關心他。
  蘭澤走了一下午,走的腳有些疼,晚上他們留在附近的村落休息,路上姬嫦問人時他在旁邊聽著,他打算晚上趁著姬嫦睡著便逃跑。
  姬嫦在他面前脫了衣裳,黑色的外袍下是明黃色的中衣,姬嫦直接換成了尋常人家的衣裳,上身線條顯露出來,帶著成年男子特有的盤虯起伏。
  人走了。
  “皇上休息便是,奴才為皇上守夜。”蘭澤說。
  夜晚黑漆漆的看不清,蘭澤在樹林裡穿梭,周圍只有雲與月,樹影沙沙而動,他一路小跑,渾身熱起來,氣有些喘不勻。
  他前一日打了小奴才,小奴才要逃跑很正常。
  姬嫦在蘭澤動的時候便醒了。
  姬嫦從蘭澤的神色能夠看出來蘭澤的想法,他應了一聲,收了蘭澤的手帕。
  傳聞姬嫦男女不忌,蘭澤忍不住瞅一眼,姬嫦肩膀處與腹部都有傷口,似乎體質很好,這麽幾日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
  蘭澤摸著自己脖頸處的皮膚,他指尖扶在地毯邊緣,姬嫦找的屋子只有一間,他只能睡在地上。
  現在姬嫦還年輕,過幾年姬嫦便會毀了身子。
  空氣中安靜下來,姬嫦睜開眼,房門縫隙有涼風透進來,月色拉長了窗外的樹影。
  “呀——”蘭澤腦袋磕在石頭上,臉還被樹枝劃了一道,皮膚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眼前發黑,腳踝處傳來幾乎斷裂般的疼痛。
  門打開時會有動靜,蘭澤只能小心翼翼地,他動作很輕,上前輕輕地推開門,房門發出一聲嘎吱聲。
  末尾還繡著蘭澤兩個字。
  “皇上,我們今日要動身嗎?”蘭澤問道。
  因為怕被懷疑,姬嫦連自稱都改了。
  裡面是黑乎乎的藥膏,散發著草藥香。
  蘭澤戒備地盯著姬嫦看,姬嫦白天與黑夜簡直判若兩人。
  他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眼角掃到張牙舞爪的樹枝,他略有些害怕,忍不住加快了腳步。這麽一加快,沒能看清前面的路,他被地上的樹枝絆倒,慌亂之中扭到了腳。
  姬嫦接過了蘭澤遞過來的手帕,手帕布料並不算很好,上面的圖案歪歪扭扭,看上去針腳粗劣。
  姬嫦收拾了火堆,把他們留下來的痕跡都消除了。
  蘭澤,倒是適合他。
  蘭澤忍不住想,他收回視線,在一旁等到姬嫦睡著,外面的月色升上來,房間裡只有姬嫦很淺的呼吸聲。
  他出門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空氣非常安靜,床上的人還躺的好好的,他看不清姬嫦的臉。
  “這裡地形不易被發現,一旦被發現,容易形成死穴。”
  “蘭澤?”姬嫦念了出來。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姬嫦還有什麽好挑的。
  蘭澤不敢說出來,他的脖頸還在疼,傷藥頂多給姬嫦用,他只能偷偷抹一些。
  姬嫦東西送不出去,略微垂著眼眸看著蘭澤,那雙鳳眸沒有表情時會顯得略微黑沉,看的蘭澤有些害怕,蘭澤於是識趣地抿唇收了。
  蘭澤把虎符放了回去,他最後隻把自己的手帕拿回來了,小心翼翼地踏出房門,一溜煙地跑了。
  姬嫦略微頷首,對蘭澤道:“今日先離開這裡。”
  只是時間長了蘭澤還是有些受不住,他們從白天走到了天黑,姬嫦路過便詢問附近的村落地名,大致搞清楚了他們的位置。
  蘭澤一路往回跑,他知道的很少,但是知曉往回路上的一處寺廟,那裡有下山的路,可以通向附近的集市,他到時可以問人回嶺南。
  耳邊傳來細微的動靜,蘭澤想起來自己沒有錢,他回來找了姬嫦的外袍,姬嫦身上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對差遣禦林軍的虎符。
  蘭澤自己掙扎著爬起來,他這麽一摔摔進了泥地裡,袖口上糊了一些泥巴,臉上的灰塵和血混合在一起。
  他自己嘗試站起來,發現根本站不起來,只能拖著身軀到了附近的大樹旁邊,不知這裡白天有沒有人路過。
  蘭澤自己用手帕擦乾淨傷口,他疼的齜牙咧嘴,忍住沒有掉眼淚。
  他沒有錢,就算有人路過,對方不知會不會願意幫他。
  蘭澤忍不住有些難過,若是謝景庭在就好了,他想督主了。
  月色從雲層裡探出來,蘭澤靠著大樹坐著,他抱著自己的小腿,摸摸腳踝的位置,那裡已經腫了起來,一碰便傳來劇烈的疼,疼的他立刻收回了手。
  冷風吹過來,蘭澤整個人縮成一團,過了興許有一個時辰,或許更久,天色還沒有亮,樹影依舊在不斷晃動,他耳邊聽見了動靜。
  半夜怎麽會有人過來,蘭澤抬起頭時,看清了月色下的人影,遠處站著的人,赫然是姬嫦。
  蘭澤下意識地便想跑,他掙扎著扶著樹乾站起身,腳踝處傳來針扎一般的疼痛,他方站起身,右腿便失力,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向後栽倒。
  姬嫦到底放心不下過來找人,他只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真讓他找到了。
  他自然看出來了蘭澤的慌亂,那張因為疼痛面上變得扭曲蒼白。
  “孤有那麽可怕嗎。”姬嫦到了蘭澤面前,他自上而下的看著蘭澤,擔心這般會給蘭澤壓迫感,在蘭澤身前俯下了身。
  “你不必擔心,我不會責怪你。”姬嫦說。
  蘭澤一雙清澈的眼依舊睜著,下意識地向後退,在姬嫦朝他伸出手時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
  預料之內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姬嫦碰在他腳踝處,蘭澤睜開了雙眼,姬嫦手指虛虛地按在上面,並不疼。
  姬嫦對他道:“忍一下。”
  然後便使了力氣,蘭澤立刻因為疼而叫喚出聲,額頭上冒出來一層冷汗,他的骨頭被正回來,姬嫦松開了手。
    “前面林子裡有許多淤池,夜晚路難走,若是不小心掉進去,興許會死在裡面。”
  姬嫦說出來事實,見蘭澤眼眸裡含了一汪淚,嘴唇都被咬紅了,這奴才這般愛哭,仿佛是水做的。
  剩余的話他沒有說,沒有做好準備便逃跑,被抓回來只是時間問題。
  姬嫦在背著蘭澤回去和抱蘭澤回去之間稍稍猶豫了一番,他既然已經出來找人,自然不能放任蘭澤不管。
  他身為太子,未曾背過哪個奴才,沒有兄弟姐妹,隻抱過太尉府上的千金,還是少時的事情。
  姬嫦略微思襯,背人到底太過於曖昧了些,他於是略微俯身,在蘭澤驚恐的視線中,將蘭澤抱了起來。
  蘭澤驚嚇比驚訝要多,先不說姬嫦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身上有傷,他懷疑興許姬嫦是想了新法子要折騰他。
  “皇上……你放奴才下來,奴才自己會走,不用這般。”
  蘭澤下意識地握住了姬嫦的手腕,他手指生的柔軟,碰到青年已經生長完好的骨骼,隻感覺有些烙人。
  “回去還有一段路,我找你花了一些時間。”姬嫦開口,是讓蘭澤閉嘴的意思。
  蘭澤於是閉了嘴,他只能由著姬嫦抱著,路上都在想,到底姬嫦會怎麽處置他。
  難不成要趁他不能走路把他扔進淤池裡……還是要將他扔進河裡淹死。
  他設想了好幾種,然而姬嫦只是將他抱了回去。他向上只能看到姬嫦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姬嫦是少年君主,帝王相素來薄涼,唇畔弧度薄削,一看便知是薄情性子。
  回到那間屋子,姬嫦未曾責怪他,只是將他放下來,在屋子裡生了爐火,姬嫦不知從哪裡得來了一張地圖,在地圖上圈圈畫畫。
  遷都北上要去陵州,他們離陵州已經不遠,蘭澤沒空注意姬嫦寫了些什麽,他腦海裡一團亂麻,因為逃跑失敗略有些失望,自己抱著膝蓋靠在角落沉沉地睡了過去。
  姬嫦耳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他抬起眼,燭光落在桌面上,蘭澤抱著膝蓋靠在牆壁邊,小臉整個融進陰影裡。
  興許因為冷,蘭澤整個縮成一團。
  小奴才腳上只是勉強處理了,若是再著涼,興許第二日會耽誤路程。
  姬嫦這麽想著,將外袍披在了蘭澤身上。
  蘭澤第二日醒來腳還是疼,他走路深一腳淺一腳,若是記得沒錯,他似乎受過好幾回腳傷,他路上有些擔憂,日後會不會落下病根變成小瘸子。
  姬嫦並不知他的擔憂,他們連夜趕了幾天路,這幾日姬嫦都沒有打他,對他很正常,仿佛變了一個人。
  蘭澤並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寧願姬嫦一直這般,所以從來沒有開口問過,隻裝作不知道。
  他們到了附近的城鎮,新帝遷都已經人盡皆知,以及告示之上傳的沸沸揚揚,謝景庭已經要攻破京州。
  “古來從未有前朝複辟成功過,謝景庭興許能成為千古第一人……姬氏危矣。”
  蘭澤原本想打聽一番消息,他聞言忍不住去看姬嫦的神色,擔心姬嫦會直接上前讓人閉嘴。
  “謝景庭……”姬嫦呢喃著這個名字,他聽聞過謝景庭,今年剛入朝,他們見過幾回,科考狀元,也是他新任的伴讀。
  原來在這裡……他要遷都,是因為謝景庭謀反了嗎。
  姬嫦還在思襯,他耳力過人,聽見了蘭澤在小聲的打聽消息。
  “謝景庭如今在京州嗎?”
  “你問叛軍?我怎麽知道,我隻知曉馬上要改朝換代了,若是姬氏不敵,江山便會落入叛軍手裡……”
  蘭澤問完眉梢帶了些喜色,說明謝景庭安然無恙,興許馬上就能過來接他了。
  他轉眸時對上謝景庭的目光,姬嫦在看著他,眼中帶著幾分端詳。
  “謝景庭……你似乎很關心他。”姬嫦開口,他在路上已經摸清了蘭澤的性子,蘭澤心思簡單,記吃不記打,鮮少關心某個人。
  蘭澤在路上未曾打聽過誰,只打聽了謝景庭。
  “奴才不敢。”蘭澤心立刻提了起來,他知曉姬嫦喜歡謝景庭,因為這件事,姬嫦好幾次險些把他抓走。
  “奴才只是擔憂百姓。”蘭澤乾巴巴地解釋。
  蘭澤緊張的臉上紅了起來,姬嫦視線在蘭澤緋紅的臉頰略微停留,很快收回了視線。
  接下來姬嫦繼續趕路,他們要到陵州,需要走官道過去,馬車行路,一日便能到地方。
  蘭澤記得姬嫦是沒有錢的,他還發現姬嫦性子獨,顯然沒打算等著師無欲來找人,傷好之後趕路趕的很快,一路避開了謝景庭派來的追兵。
  當日,姬嫦去了一趟當鋪,出來以後便有錢了,租了一輛馬車,他們第二日便要動身。
  姬嫦並不知小奴喜歡吃什麽,他說要帶小奴去買些東西吃的時候,小奴先是高興,然後戒備,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跟他走了。
  “宗逸為何要帶我來這裡。”蘭澤在外便喊姬嫦的字,這是姬嫦要求的。
  姬嫦帶他下了館子,桌上擺了十幾道菜,每一樣看起來都很好吃,總比乾大餅好啃,蘭澤肚子已經要叫起來了。
  “如今有銀子,你身為仆人,可以隨我一並進食。”
  姬嫦如今身邊只有這麽一名小奴,他這幾天都和蘭澤同吃同住,蘭澤只是表面害怕他,實際上不怎麽懂規矩,自製力又很低。
  路上險些被人用一串糖人騙跑,若不是被他發現,興許這小奴才已經被人賣了。
  蘭澤聽後眼睛亮起來,然後遲疑起來,狐疑地瞅姬嫦好幾眼,最後不確定地問道:“宗逸會不會等奴才吃完了,再怪罪奴才打奴才一頓。”
  姬嫦:“不會。”
  有了姬嫦的保證,蘭澤才放下心,他一個人吃了半桌菜。
  桌上準備了茶水和酒,這兩種東西都是特製的,看起來並不容易區分,蘭澤不小心喝了一些,他酒量非常差,喝完之後呆了一會,後知後覺才知道自己拿錯了杯子。
  那邊因為蘭澤換了杯子,姬嫦也誤喝了一口酒,原先他酗酒酗的凶,幾乎是一沾到酒,骨血都隨之沸騰起來。
  姬嫦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他從過去來到現在……現在的自己,另一個自己,他的視野裡出現了蘭澤紅通通的面頰。
  “皇上……”
  蘭澤對上了一雙陰鬱狠厲的雙眼,他這幾日被姬嫦蒙騙,變得溫吞了一些,此時反應過來,那種被盯上的感覺,令他渾身傳來過電一般的觸感。
  面前的姬嫦是他熟悉的姬嫦,那個喜怒無常性格陰鬱冷血的姬嫦。
  蘭澤反應慢了許多,等到他的臉被掐住時,後知後覺地感到疼,他被迫昂起臉,不知自己這般水眸粉面,引得姬嫦骨血裡有暴戾因子作祟。
  “朕原先沒有跟你說過……不準這般看人。”姬嫦發出了一聲冷笑,不知為何他突然醒來又突然暈過去,鼻尖前繚繞著房間裡的熏香,他現在隻想好好教訓眼前這奴才一頓。
  “皇……皇上……”蘭澤慌張起來,他不明白姬嫦為何突然發瘋,他被姬嫦眼中的冰冷刺中,那視線裡帶著打量,還有幾分欲-色,他被一隻大手攬住腰肢,姬嫦輕而易舉地便將他攬了起來。
  姬嫦下意識地想要找鞭子,他在製住蘭澤時蘭澤不停地亂動,一不小心蹭到他,他眼角掃到蘭澤白淨精致的側臉,看上去柔弱不堪,像是河邊生長的純色蓮花。
  潔白的蓮藕,未曾被玷汙過,帶著若有若無的體香,姬嫦渾身的暴怒因子轉化成了別的東西,目光染上了一層深色。
  他不小心按到蘭澤的腰,手臂上被蘭澤抓了一道,懷裡的少年發出一聲痛呼,眼淚冒了出來,嗓音清澈動聽,聽的他氣息全部向下湧。
  “如今又是哪裡學的新手段?”姬嫦湊到蘭澤脖頸邊輕輕地嗅了一下,蘭澤面上露出驚恐的神色,那一雙狐狸眼略微睜大,小臉跟著白了。
  這麽膽小的模樣,有幾分可愛。
  姬嫦惡劣心思起,毫不猶豫地便咬了懷裡少年一口,叼住了蘭澤的耳垂,惡狠狠地咬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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