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精確的準頭! 兩根弩箭不分先後地射來,單是扣動扳機的瞬間,許東已經升起一股頭皮發炸的劇烈危機感,現在箭矢射出,他本人還是處於騰空狀態,卻是情不自禁暗罵自己一聲愚蠢。然而越是到了危急關頭,許東越是容易冷靜下來。 隱藏在兜帽後的臉龐嘴唇一抿,如果有人見到這一幕的話,必然能從他的表情看出一種狠厲的意味。空無一物的右手向前一劃,三棱刺刀出現在手中,只見寒光一閃,空氣中徒然炸響叮的一聲,尖銳的聲音好像形成了一根針,刺入耳膜之中令人難過得想要吐血。 借助撞擊產生的力量,許東硬生生把凌空的身體橫移三分。下一秒,第二根弩箭撲哧一聲射中了他的肩膀,普通麻布製作的鬥篷爛布一般被射穿一個口子。然而,弩箭卻被外裝備抵擋住,強大的射擊力無處宣泄,竟是哢嚓一下從中折斷。 只是弩箭上的力量十分強大,許東臉色微白,像是被打折了翅膀的鳥雀,身影一歪,側著傾斜跌落。由於失去平衡,他整個人在以手落地之後更是連續翻滾兩圈,顯得異常狼狽。他順帶余光一瞥,只見堅韌的外裝備被射中的部位,已然皺巴巴的一團,而裡面的皮膚表面,更加呈現紫黑色的淤青! 許東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這口勁弩的威力,好強!若不是有外裝備抵擋最初的洞穿力量,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就這麽一兩秒的功夫,不僅對面兩位弩弓手重新填裝完畢,便是身後也有兩位刀盾手如狼似虎地凶狠撲來!其中口鼻溢血的家夥神色已不能用區區猙獰來形容,簡直就好像許東殺了他全家一樣的深仇大恨! 幸虧此時小碎步的持續時間仍未冷卻,不然,許東唯有奪路而逃了。 由此可以想象,巡邏隊的強大,非普通覺醒者能夠匹敵。也就難怪剛才在秩序庇護所可以見到不少被生擒的覺醒者了。 許東神色發狠,埋頭迎著弩弓手狂衝。 本以為甕中抓鱉的巡邏隊隊員們一見這個情況,也是神色劇變。攆在後頭的兩位刀盾手更是火燒屁股一樣瘋狂加速。可許東的速度又哪裡是他們能夠趕上的?不過兩三秒時間,硬扛兩次弩箭後,許東終於成功出現在弩弓手的跟前。 這兩位弩弓手也是彪悍,把弩箭一扔,旋即拔出腰間的長劍,立刻化身近戰戰士,怒吼連連地要和許東生生廝殺。而許東的戰鬥方式,經歷過多次生死戰鬥後,練就的乃是一擊必中,速戰速決的本事! 眨眼間,兩位不擅長近戰的弩弓手一個被生生打暈,另一個直接掃堂腿外加窩心腳踹得翻了白眼。 當兩口明晃晃的大刀當場砍來的時候,已經打出真火的許東連避讓都懶得避讓了,只見他怒吼一聲,硬是靠身上堅韌的外裝備扛下來,一刀砍在腰肋,一刀砍中肩膀。 而他仿佛沒事人一樣,右手三棱刺刀突兀地消失,並起一擊手刀,以閃電般的速度砍中其中一位刀盾手的咽喉處。他的力量何其巨大,一擊命中後,這人臉色瞬間漲成紫紅,好像喘不過氣來似的,捂住喉嚨不斷發出痛苦的咯咯聲,立即快步後退,最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至於另一位刀盾手,這廝正處於怒火中燒的狀態之中,既然許東玩命硬扛,他也敢豁出一切。趁著對手攻擊的時候,又是一連兩刀砍在了身上,痛得許東悶哼出聲。 突然,許東冷不丁一個後撤,後撤的瞬間突兀前衝,以無比迅速的身法躲過砍來的一刀,貼靠在了對方胸口。與此同時,他微屈身體,雙腳猛地一蹬,堅硬的兩個膝蓋頓時沉重地撞擊在刀盾手的腹部。 好比一口在火上烤得紅彤彤的刀子一下扎入腹部,痛得刀盾手臉色鐵青,隻覺得裡面的內髒全部錯亂移位,強大的痛苦下,連武器和盾牌都拿捏不住,哐當一聲掉了下來。 好不容易把眼前這個刀盾手解決掉,小碎步的加持狀態也終於消失了,許東目光一掃,這條小巷子裡,已經沒有一個站立著的人了。他從儲物空間裡掏出了早早準備的抹布和麻繩,慢條斯理地把地上五位巡邏隊成員逐一捆綁控制起來。然後一個個扛著轉移到這條小巷旁邊的民居之中。 他之前已經多番觀察過,這條線路只有這支巡邏隊,最接近的巡邏隊也在兩條街道以外。至於附近的居民,想來也不會胡亂呼喊,畢竟,他們也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呀,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戶民居住了一家四口,本來見到許東扛著人入屋之後,也萌發過檢舉報告的念頭。不過在一枚金幣以及明晃晃的大砍刀的作用下,還是很有禮貌地選擇沉默,並讓出一樓的房間和大廳。 許東先是把一名被踹得站不起來的刀盾手拉入房間,隨意地將他丟在地上,接著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冷聲道:“抄過這條小巷,再回到秩序庇護所,大概需要耗費二十三分鍾。換言之,在這二十三分鍾內,沒有人知道你們已經被生擒。如果我是你,我會很老實地回答問題。”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位刀盾手竟然絲毫沒有要死磕到底的意思,很順攤地回答道:“如果不是涉及到血盔城的重要機密,你問什麽我就回答什麽。” 嗯?這種反應,許東暗暗錯愕一下。 他嘗試地問道:“首先,我想知道城內有多少未通過考核的考生或者想要參加考核的人。” 刀盾手幾乎不用細想便回答道:“一共一百零九人。” 微微皺眉,許東抿著嘴唇繼續問道:“已經通過入門考核的考生又有多少人,大概什麽實力,居住在什麽旅館?” 刀盾手繼續對答如流,“通過入門考核的考生三十四人。其中有十位至少是三星覺醒者的實力,有三位是一星覺醒者的實力……”說到這裡,他還特意看一眼許東。“剩余下來的,清一色二星覺醒者。” 頓了一頓,刀盾手把官方掌握的這些人的居住信息倒背如流地說將出來。 這種表現,令許東心頭微微一動。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把巡邏隊的成員逐一拉到房間仔細盤問。 果然,所有數據如出一轍。 許東抿了抿嘴唇,喃喃自語道:“除非有著統一的認識,否則,斷斷不可能每一個人的答案都如出一轍。也就是說,考生們通過襲擊巡邏兵獲取某些信息這樣的情況,竟是在當局的設計當中?!” 一連好幾個念頭快速閃過,下一刻,許東隻覺得頭皮都炸裂開來,驚恐得下意識就要奪門而出,有多遠跑多遠! 他按捺下心底深處的恐懼驚慌,並沒有解開繩索,而是小心翼翼地退出民居。退出民居後,許東心思一動,拐彎之後突然一躍而起,單手攀著屋簷,如同一隻靈活的大馬猴,利落地爬到屋頂上,繼而又回到剛才那家民居的屋頂,耐心地靜候了下來。 約莫過了十來分鍾,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另一側拐角處出現。看這人的衣著打扮,不正是一早上碰到的那位未通過入門考的那位覺醒者麽? 他像一隻覓食的狸貓,無聲無息地快速一掠,整個人已經貼近到民居房門,也徹底消失在許東的眼底。 很快,民居裡傳出了一陣陣的悶哼聲以及皮革被割破的動靜,許東臉色劇變,心裡不覺一冷,“這家夥,好狠辣的手段!” 大概五分鍾之後,覺醒者背著一個麻包袋躡手躡腳地從民居走出來。麻包袋一角,隱約可見新鮮的血色。這一個細節,也從側面反映出,這位心狠手辣利欲熏天的覺醒者,果真把裡面的巡邏隊隊員統統殺掉,然後把外裝備搜刮一空! 這些外裝備的價值不言而喻,對於覺醒者來說不吝於發了一筆橫財。這人的心情想來也十分舒暢,步伐輕快得意地走著,無由來叫人聯想到霸王嫖客吃飽喝足玩瘋後的春風得意。 然而,這廝還沒走出小巷,突然天空中傳來一聲悠長的鷹鳴! 下一秒,空氣之中彌散著奇異的波動,就仿佛空氣在沸騰,發出嗡嗡的顫動聲。 忽然一根血紅色的箭矢嗖的一聲凌空飛射而來!在驚鴻一瞥之間,許東分明地看到,這一根箭矢,根本不是普通的箭矢,乃是一根如同外裝備一般,有著血肉鎧甲之力氣息的特製箭矢!目光察覺到箭矢的瞬間,許東就像一隻被雷驚到的小獸,惶惶不可終日。 六神無主! 箭矢的速度如同閃電一般,當發現之後,已經遲了! 那人才意識到攻擊到來,然而箭矢下一秒已然直接射入了他的背脊,皮肉撕裂的悶響突兀地出現。強大的動能甚至帶著這位覺醒者猛地向前撞去,最後嗡的一聲將他釘在了牆壁上面。 直到此時,箭矢射擊的淒厲尖嘯才響徹耳邊。 命中敵人,箭矢上突然有無數血色的絲線,像是擁有生命一般瘋狂生長,將這位覺醒者如同裹粽子似的包裹起來。 下一刻,覺醒者的慘叫聲淒厲地響起,即便聲音被外面的血色絲線阻隔,聽在耳邊依然叫人毛骨悚然。 不過短短一秒時間,慘叫聲戛然而止,小巷裡再次恢復到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許東咽一口唾沫,心神震撼地躺在了屋頂上方,禁不住後怕得嚇出一身冷汗。 “一旦動用武力超出了當局者的底線,就會遭到暗藏於暗處的守護者們的攻擊。” 他的目光,掠過兩條街道,終於停留在數百米開外某個渾身黑甲的人影身上。 誇張大弓,血色箭矢,以及邀功似的墜落在手臂上的大鷹,如此種種結合為一,讓人一見而遍體生寒,這人的實力,怕是達到滿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