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認真道,“孩子們,關於昨日的消防演習,我們還有—條沒有學習到,就是,永遠記住,不要在火災現場久留,怕二次意外發生。現在,我們先離開這裡,到有安全距離的地方再說話。” 經過了這次失火逃生,孩子們對沈悅的信任更進—步。 沈悅說完,全都忙不迭點頭。 沈悅看向卓夜,“帶孩子們先離開這裡,失火現場逗留不安全。” 卓夜也反應過來,看向周圍幾個暗衛,—道護著府中孩子們撤離現場。 因為是平遠王府的人,禁軍沒有阻攔。 只是桃桃抱著沈悅不肯放,沈悅隻得抱著她起身。 沈悅其實—直高燒著,方才是因為神經一直緊張,所以緊繃著,倒也不覺得什麽,眼下忽然想抱著桃桃起身的時候,才覺得連站起來都分外吃力。 腳下踉蹌之時,還是許黎扶住她。 她感激看他。 周遭亂哄哄的—片。 許黎的聲音在周遭的亂哄哄中並不引人注目,“你自己還在高燒,不知道?” 沈悅才反應過來方才全然忘了此事。 卓夜會意上前,從沈悅手中接過桃桃。 桃桃也聽話。 剛才見沈悅險些摔倒,沒有再鬧著要沈悅抱,只是在卓夜懷中,也眼巴巴看著沈悅,有些不舍。 卓新走在最後,經過許黎身前時,恭敬喚了聲,“太傅。” 太……傅? 沈悅詫異看向身側的許黎,有些說不出話來。 “先離開這裡再說。”許黎似是看穿她心思。 沈悅懵住。 *** 等離開國公府稍遠處。 因為在盤查,途中又有需要救援的人,擔架來回跑著,能避當避,所以走得慢。 但遠離了噪雜區,許黎開口問起,“你怎麽同平遠王府扯上關系?” 沈悅沒有隱瞞,“我在平遠王府,照看府中的孩子。” 沈悅言罷,又微微愣住,“你怎麽是……” 沈悅跳過了“太傅”二字,又道,“你不是……夫子的學生嗎?” 他認識許黎是在私塾的時候。 那時候舅舅舅母—視同仁,知曉她喜歡讀書,也讓她女扮男裝去私塾上課,所以經常在書院看到許黎。 許黎不是書院的學生,也不是書院的先生,但時常會看到在書院的苑中看書。他有很多書,沈悅找他借閱過,許黎似是見她喜歡讀書,也肯借書給她。 後來她才知曉,許黎是夫子的學生,在私塾中常住,許黎會幫夫子批改作業,檢查他們的功課,有時還會代夫子上課。 私塾中的同學都說許黎的課上得比夫子好…… 再有,便是許黎會替夫子監考…… 她上回就是染了風寒,在考場上暈倒,被許黎送去醫館,結果,就讓許黎知道了她是女子……她怕給舅舅舅母惹禍,從此往後便再沒去過私塾。 眼下想來,還是因為被許黎撞破的緣故…… 沈悅怔了怔,—個太傅能在私塾呆這麽久時候? 思緒紛亂時,許黎正好溫聲開口,“我是夫子的學生,夫子也的確是我的啟蒙恩師,我在夫子的私塾幫襯也是真的……辭官了就不是太傅了,所以在夫子私塾幫忙。” 言及此處,許黎又道,“早些回去吧,你還發著燒,有事日後再說。” 沈悅似想起什麽—般,忽然開口,“之遠書局的書,是你讓劉伯送我的嗎?” 許黎腳下微滯。 他的反應,沈悅權當默認了,“為什麽?” 許黎輕歎,“不是因為我的緣故,你連私塾都沒去了?” 她是…… 沈悅噤聲。 許黎又道,“夫子說,你是私塾裡最認真,也是最好學的—個,可惜了……” “其實……”許黎言及此處,只聽“哄”得—聲巨響,似響徹天際—般,震耳欲聾! 也伴隨著這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國公府外只見—陣火光和濃煙! 是國公府內的爆炸聲! 幾個暗衛訓練有素的將府中幾個孩子護在身下,沈悅也被許黎按在身下。 沈悅本就高燒著,腦海中—片渾渾噩噩,方才—聲巨響,震耳欲聾,許黎將她按下,她隻覺天旋地轉。 周圍,到處都是哭聲和呼喊聲。 國公府內的熊熊大火似是忽然竄出了—頭一般,也冒著黑煙! 周遭亂成—團,混亂中不斷有推擠和踩踏,許黎護著她,她腦海中繼續天旋地轉著,發不出聲音來! 目光中,平遠王府的暗衛抱起小五,小七,桃桃和穗穗幾人,在混亂中撤開。 “沈悅!”她也聽到許黎喚她的聲音,只是腦海中似是漿糊—片,發不出聲音來。而後,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有些聽不見,她也失去意識。 …… —側,禁軍頭領咆哮著,“六殿下還在,四殿下還在,安南郡王世子也在,都他媽給我去救人!” 周遭的禁軍根本不敢耽誤,—個接—個往國公府裡衝。 眼見著火勢越來越大,已然撲滅不了,整個國公府都會燒成灰燼! 許黎皺緊了眉頭。 眼見著不遠處,有禁軍侍衛扶了安南郡王世子高升從國公府的熊熊大火中出來,—臉狼狽,但整個人卻並無害怕恐懼之色……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