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請饒恕女兒不孝,女兒實在不能接受葉清風死在我的面前,你放他走吧,求求你了!” 花蕊說著,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手中的劍,已經在她光潔的脖頸上劃出了一道紅痕。不過雙膝也沒有疼痛,此處遍地都是屍體,遠遠比雨後的農田要柔軟、也要難走的許多。 “笛兒,你是瘋了呀?你是瘋了嗎?他跟你有什麽關系呢,你是他敵人的女兒,你還幻想著他活了能娶你回家嗎?快點起來!” 摩西古有一些無奈,當初想到女兒的能力,才派女兒去完成這次任務,本以為是不好殺,沒想到女兒卻淪陷了。 花蕊跪在原地並沒有動,雙眼裡可見心如死灰,脖頸上已有鮮血滲出,決絕說。 “父親,你知道笛兒從小就刁蠻任性,說到做到,笛兒也沒跟你說過狂語,如果今天你敢殺了他,笛兒從此便不是你的女兒,也會立即死在你面前,你就抱著你的河山過吧!” “你……” 摩西古指著花蕊,氣的咬牙切齒,手指已有微微的顫抖。 本來統一全國就差這一步了,尼拔爾雙腿被影子打斷,破了葉清風,整個櫻花渡如履平地。 如今影子消失不見,盡管自己有錢卻找不到影子替自己辦事。戲子更是無處尋覓,自從送回精盾玉佩便不知所蹤,千萬種變化又如何尋?所謂聖地13子,和之前十一子沒有多大區別,反而還淪陷了個女兒。 氣氛沉寂了總有10多分鍾,摩西古咬牙一跺腳,手中的刀重重的摔在遍地的屍體上,狠狠的說。 “笛兒,父親可以放他一次!不過下一次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你先把刀拿下來!” 繼而,摩西古回首擺了擺手,虎子快步跑到了摩西古的身邊,低下了頭。 摩西古轉頭附耳小聲說。 “跟住公主,只要她放下刀之後,第一時間殺了葉清風!控制笛兒不要讓她出現什麽事!必要時候可以大打出手,我不會怪你!” 墨拉墨西西父親琥珀王的後妃,有一半被他納入自家,那些傾國傾城的香豔女子也有幾個懷了身孕。 要說抱著河山過,後繼無人也不是那麽絕對,不過都說虎毒不食子,摩西古又怎麽會舍得女兒以死相逼? 花蕊說完,手持著刀重重給摩西古磕了一個頭,繼而起身跳上馬車,一手持刀抵著脖子,一手拽住韁繩。 “嚕嚕嚕!” “嗚嗚!” 獨角馬一聲馬鳴劃破長空,馬車緩緩駛動,兩旁的勇士紛紛讓開了一條路,馬車穿過勇士之後,所有士兵緊隨其後的跑著。 馬車行駛很難,那馬車壓在遍地屍體上,不僅速度起不來,而且車子也很顛簸,花蕊左搖右晃,手中鋒利的刀,無意間將脖子的傷口越裂越大。 不時,馬車便到了河邊,迪奧在船上已經等待許久,見花蕊回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剛才的一幕幕他是看見的,遂大喊道。 “公主,謝謝你!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姑娘,等大將軍醒了,我會如實轉告!” 花蕊聞言,並沒有回答,手中韁繩一拽停下馬車,回頭哀怨的看了一眼緊隨其後的幾千勇士,平淡無奇的說。 “虎子,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你想想我放下手中的刀之後,我還沒有辦法自殺嗎?不要以為我身上那72顆毒針都用完了,我既然敢獨闖萬軍救人,就不會給自己留一顆針嗎?” “公主,我並沒有想做什麽!” 虎子聞言,全身一抖,目光有意避開那朦朧的眼。 虎子跟了摩西古20多年,當時摩西古抱回這個女孩時,花蕊還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 摩西古表面上看似對她嚴厲苛刻,可讓她學習技能並非留以後用,實際上是愛女情深,怕女兒長大的時候被男人欺負。 虎子眼珠動了動,如果公主真的出現了什麽事,摩西古定然會肝腸寸斷,他也負不起這個責任,遂轉頭,對身後的勇士們說。 “將士們,放下手中的刀槍弓弩,我們是來保護公主的!這裡就只有一人一船,沒必要全副武裝!” 嘩啦啦嘩啦啦! 一聲令下,鐵甲觸碰地面的聲音瞬時響起,數千勇士卸甲聲音劃破長空。 花蕊見狀,這才扔掉脖頸上的刀,彎下腰哭花的俏臉趴在了葉清風的胸膛上,聽著那健碩有力的心跳聲,又一次淚流滿面。 20多天來,她下不了手殺這個男人。點點星空下,躲在被窩裡的花蕊不止一次幻想過,真要是嫁給了葉清風,會是什麽樣的生活?是生一堆孩子?還是每天膩在他的懷中? 每一次想著想著都會笑出來,笑的是那麽開心。而且她還不止一次勸說葉清風放棄抵抗。 包括太陽都冰雪消融之時,她安排那演猴戲的老頭自述一幕,都是想讓葉清風不再堅持自己的原則而已。 “葉清風,明天早上你就能好,如果有一天戰爭結束,希望你會記得一個叫花蕊的姑娘吧,今天很可能是我們的最後一面,以後估計父親也不會讓我出門了!” 花蕊看著懷中熟睡的葉清風,呼吸已然平穩,全身的傷口已然結疤,這才抬手擦了擦眼淚,欣慰的笑了出來。 不過她笑的是那麽蒼涼,委屈的像一個丟失玩具的孩童一般,不舍得抱著葉清風,緩緩的低下了頭,朱唇再一次印上了,那滿是乾涸血漬的嘴。 “哢嚓!” 天空一聲響雷,傾盆大雨隨即而至。 秋風夾雜著寒涼侵蝕著兩人,冷雨伴隨著花蕊的淚滴,滴滴浸在那泥土裡。 這個吻纏綿入骨,足足有10分鍾花蕊才離開唇瓣起身,惹人憐愛的回頭道。 “迪奧將軍,你把清風帶走吧,我已經給他醫治好,估計明天早上就會醒來了!” “嗯!” 迪奧二話不說跳下船,飛快的跑向馬車,攔腰抱起仍然昏迷的葉清風,轉頭快步的跑向船。“公主,你不走嗎?” 花蕊溫柔的笑了笑,小腦袋左右擺了擺,嘟嘴說。 “我不走,這是我的家,我要回去照顧父親!” 船隻幾分鍾後便行駛到江中央,距離岸邊足足有30米處停下,這個距離弓箭很難再射到。迪奧花蕊這才同時松了一口氣。 此時迪奧站在船頭,雙手擴腮大喊道。 “公主,我會將今天的事如數轉告大將軍,如果將來,我是說將來……,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想大將軍會報答你的!” 船隻順流而下,遠比逆流行駛的要快得多,遠去之後花蕊身體一軟,既然暈倒在了地上。 “公主!公主!” 虎子和身後的士兵們均是嚇了一跳,虎子二話不說衝了上來,攔腰抱起公主,轉頭向軍營跑去…… 不時,迪奧船隻便回到了牡丹關口,傾城淚流滿面的湧了上來,見到迪奧抱著滿身是血的葉清風下船,一個高衝了上去,瘋狂的拽著葉清風的盔甲,奮力的嘶吼著。 “哥哥,哥哥!你不能死!你醒醒!醒醒!” “小姐,大將軍沒事了,花蕊說大將軍明天早上就會醒,只不過廝殺時間過長疲憊過度而已,本來沒事,你別給拽出事兒了!” 迪奧欣慰的笑了笑。 傾城聞言一愣,雙眼腫的跟青蛙一樣,及腰的長發如同剛睡醒般凌亂,滿臉憔悴問道。 “哥哥真的沒事嗎?” 迪奧微微搖了搖頭, “有沒有事我不太清楚,不過以我多年打仗的情況來看,大將軍現在的平穩呼吸,應該是沒有什麽事情,我們先回中軍大帳吧,順便傳令醫師去大帳!” …… 又是20分鍾以後,傾城擰乾溫熱的毛巾,含淚替葉清風擦著身體。 醫師仔細的檢查了之後,眉頭鎖得跟麻花一樣,感歎道。 “奇了!奇了!大將軍全身槍傷三十處!我行醫28載,從未見過受如此重傷,還能活下來的人!這簡直就是天不滅他呀!” 傾城聞言,嬌生問道。 “醫師,那我哥哥有什麽事嗎?” 醫師高興的笑著說。 “小姐,大將軍現在沒有什麽事,身上的傷口已然結疤,不過有沒有後遺症倒是不清楚,根據他的呼吸判斷,想必明天早上就會醒來!” 時間匆匆而過,傾城坐在葉清風的床頭,一天一夜未睡。每隔半小時,她就為葉清風乾裂的唇瓣點一次水,檢查一下被子蓋沒蓋好。 清早,一縷霞光飄進帳中,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只不過透骨的寒涼越來越嚴重。 “咳咳咳!” 趴在床頭的傾城,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驚醒。猛抬起頭,小手揉了揉大大的眼睛,盯著那已然回復血色的臉。 見葉清風緩緩睜開眼,傾城一下就撲進了他的懷中,簌簌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嗲嗲說。 “哥哥!你終於沒有事了!終於沒有事了!” 葉清風腦袋陣陣劇痛,可能是餓了的緣故,大手撫上傾城的頭,一遍一遍的摸著,噓聲說。 “傾城不哭,哥哥能有什麽事啊!傾城給我準備點飯唄?哥哥餓了!” “嗯!” 傾城聞言,繼而起身快步跑出了大帳,不時,便端著一份早餐走了進來。 之前的戰甲被虎子刺的全是窟窿,藍色已經變成了紅色,無奈下葉清風穿著睡衣便走出了大帳。 迪奧科爾,和所有將軍早就在帳外等候,見葉清風沒有大礙之後,齊齊單膝跪了下去。 “大將軍!” 葉清風揮了揮手。 “迪奧,是誰救我回來的?我昨天感覺我已經死了,現在怎麽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