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浮出水面 噫? 上午—— 上午? 符鴛身子一震,回過頭,“姐姐你?” 只看見許覆一聳肩,然後就消失在了門口。 也就是說——姐姐那時候真的醒了! 在車上的時候,符鴛還在瘋狂跟自己賭氣後悔,兩隻手都捏緊了小拳頭,一句話都沒肯說。 如果符鴛是個小火車,那麽她的煙囪估計在咕咕朝上面冒煙。 本來是沒什麽事的,但看到她那別扭的小表情,許覆來了興致,逗她玩著,“小孩子敢做不敢當?” 符鴛腮幫子動了動,“.才沒有!姐、姐姐那時候也這麽做了,我們,我們就算抵消了好不好。” “那你說,我對你做了什麽?” 這句話並沒有說假,她確實沒有對她做什麽。 本就慘淡無人的宅子在夜色的加持下,顯得更為瘮人。 像小惡魔的屋子。 符鴛略帶疑惑地看著許覆。 “直接地說,起初答應救你的弟弟,其中有一部分原因都是為了掌控路家剩余的財產,尤其是房產。包括被路家抵押出去的,我都統一買下了。” “知道,姐姐想讓我幫忙找東西。” 車體橫停在院子口上,符鴛透過身旁的車窗恰好可以看見宅子的整體,見到這模樣不禁抖了一抖。 臥室,客廳,臥室床後貌似有一個,還有 “吱呀——” “哦?講來聽聽。” 許覆嘴角含著笑,點了點符鴛的腦袋,“小腦袋挺聰明。” 比起虞林舒那個老狐狸,她可真是差遠了。 姐姐能這麽說,那一定是手中也同樣把握了什麽從而猜測出的,以至於帶她前來。 “電源受損,也是你父親上次來時做的。” 吳叔將大門推開了,示意兩人請進。 “現在知道怎麽做了嗎?” “知道什麽意思了嗎?” 許覆的語氣清淡,但斬釘截鐵,“路家出事,跟王家脫不了乾系。” “不急。” 符鴛想了想,回道:“知道了。” 符鴛去開燈,啪嗒一下摁下去,發現還是一如既往的黑。 許覆緩慢道:“你的父親在出事前一個月曾一個人來過這家老宅。” “唔想不出來了,姐姐直接告訴我吧。”符鴛盯看著她的側臉。 符鴛哪裡說的出來,幾下結巴也沒吐出一個完整的句子,看著許覆的時候發現她也正在看著自己。 最後還嘻嘻笑道,“阿符理解對了嗎?姐姐。” 許覆將一條手臂搭起,慢條斯理地說道:“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嗎?” 下車後,符鴛跟在許覆後面,腦海裡一直在搜尋小時候的記憶。 路家宅子在N城的邊郊區,從市中心駕駛到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夜幕如同黑紗一般落下來。 符鴛開始將內心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講給她聽,“姐姐是因為我有價值才將我留在身邊的,而這個價值恰好就是找到我父親遺留下來的證據,幫助姐姐對抗王家。如果我等下沒有幫助到姐姐,我可能就麻煩啦。” 裡面空氣中散著灰塵,僅憑著窗外門外的一些月光照亮,所有家具保持著原本的模樣。 符鴛眨了眨眼,“所以依姐姐的意思,我父親他們手中掌握了王家的什麽證據,王家才要下毒手殺他們滅口的嗎?” 符鴛直接上了二樓,許覆在她身後跟著。 “姐姐不下去嗎?” 吳叔下去了,符鴛本來在等待他給姐姐開車門,然後自己再開門下去,結果吳叔下去後就雙手放在身前,站在車旁。 許覆覺得再逗下去就沒意思了,她點到為止,將目光收回來。 “是。”許覆頓了頓,“但還有。” 符鴛默默往窗戶邊挪了些。 一樓的客廳擺著寬敞的沙發,茶幾,電視等,上空墜著華麗的寶石玻璃燈。 “嗯?”許覆一臉在等著她說的表情。 “嗯嗯!” 摸到房間門前,從二樓走廊的護欄處,伸出手摸尋,找到了備用鑰匙。再是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灰塵的氣味與一望無際的黑暗迎面撲來。 也就是說,這棟房子裡有極大可能藏了東西。 唔,好黑啊。 這面朝著院子,沒有燈光,更黑了。 她本想走進去,突然身後出現了一道亮光,是許覆照的。 “不怕黑?” 符鴛十分平靜地回答:“不怕呀。” 其實按理來說作為一隻天使,是怕黑的,畢竟天使界從始至終都是亮光白天,沒有過黑夜。 但符鴛跟別的小天使有些不一樣,她是破例出生的,也就是在天使樹體內還沒有孕育好完整的生命就貿然出來了,未發育完全的身體導致她失常會失明。 雙目會時不時地陷入黑暗之中,待到大了這種症狀才消失。 長此以往習慣了,所以,她並不對黑暗感到恐懼。 走進主臥,這是父母的房間。 大床的被子被收納進櫃,留下光禿禿的床墊,被半透明的防塵罩遮擋。 而她的目光,放在床正對的書櫃上。 “姐姐來幫幫忙。” 許覆上前去,將手機朝上放在一邊,幫她挪了挪書櫃。 最後,符鴛找到了櫃子後方的暗閣,打開後拿出一個小盒子。 “找到了。”符鴛拿出來,拍了拍上面的灰,跟許覆解釋著,“這裡藏著的應該是我和旻一小時候的照片,爸爸媽媽說幫我們保管好,長大了後給我們看。” 打開這個鐵盒子,裡面擺了一些相冊。 一張張照片,記錄著幼時的回憶,從蹣跚學步到行走自如,再從牙牙學語到口若懸河。 當翻到最後一張時,許覆冷了冷眸子,並拿起來。 相冊上的是一張畢業照,顯然年代已久。 看清了面容,再對著照片後順序名字,許覆確認了上面的人。 “誒?這是爸爸媽媽?” 許覆:“站在他們旁邊的,是齊漾。” “齊漾?”也就是王義的母親,王潭延的那位前妻嗎!符鴛感覺許多片段像無數掉沒頭沒尾的小細線不斷交結一般,連接上了。 爸爸媽媽跟齊漾認識。 聽姐姐說過,王潭延對於齊漾這個愛人是過度的迷戀以至瘋狂,如果凶手是王潭延,他會不會因為她與爸爸媽媽之間有什麽關系,從而下的殺手。 不過,現在看來這其中還缺掉了什麽。只要再找到一個片段,整條故事線說不定就可以串起來了。 她看向許覆,依表情來看,她的想法也是如此。 “再找找看。” “好。” 二樓搜尋完,除了這張證明著齊漾與路家夫婦之間關系的相片,再沒什麽別的收獲。 符鴛便又回了一樓來看。 一樓除了客廳,往那邊走就是廚房了,她記得那邊應當是沒什麽東西的。 在客廳沙發周圍踱步,發現了電視機旁的弓箭。 是個玩具弓,旁邊還有幾支配套的箭。 雖說是玩具,但做工細節應有盡有,除了外觀配色和尺寸十分卡通,能算是一個縮小版的弓,卯足力還是能射很遠。 小時候,她們好像用弓不小心射壞了客廳的吊燈。 好像是,這樣—— 她舉起弓箭,閉著一隻眼,對準了燈射去。 啪嗒。 好像有什麽機關被觸動了。 緊接著就是東西掉落的聲音。是從燈中墜下的。 墨色棉布包裹著一支錄音筆,還有一個名片。 許覆摁下錄音筆,裡面隱藏著的聲音透過筆身傳出,如同真相一般逐漸浮出水面。 響音回蕩在漆黑之中。 “路閆,都是明白人,你還要跟我裝嗎?” “王總,您這是說什麽話。”隨後便是一陣激烈的打鬥聲。 這道聲音發啞,似乎被掐住了脖子,“咳,王潭延你,你瘋了嗎?!” “我沒有瘋!或者說我早就瘋了,我找了她二十三年啊,整整二十三年!我沒有一夜睡過好覺,甚至閉眼睜眼都是她的身影,就是因為你們,讓我們分離了二十三年!” “如果漾漾沒有在你們的幫助下離開,她還會繼續留在我的身邊,她就不會嫁給一個惡心至極的男人,受這麽多年的苦楚家暴,最後葬送在那個男人的手中!沒有你們,現在她還活著!”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們,我真是恨不得活活掐死你!” “要不是我最後將人找回來,在所剩的遺物中查到了蛛絲馬跡,我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你們夫妻倆瞞了我這麽多年,這麽多年,誰知道最清楚實情的人就在自己身邊,換作誰誰不覺得可笑?!啊?!” “咳咳.你清醒點王潭延,這是齊漾自己的選擇,你沒有辦法給她一個安穩的家,她只是想去尋找一個平淡的生活罷了!.” “.不可能,都是因為你們,死,死啊.” “死!” “.” 當個夜晚。 一所精美華麗的屋子內。 溫熱曖昧的氣息在房間內爬升,蔓延至每一個角落。 而柔軟的鵝絨床上,女孩纖細的腰肢輕輕扭動,光滑白潔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如同牛奶般的色澤在微黃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可人。 尤其是上面的紅痕齒印,更是如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一般。 女孩滿眼迷離,嬌唇間輕啟,“舒、舒舒姐。” “寶貝聲音真好聽。”女人獎勵似的親了親她的唇角,紅唇又順著漂亮的脖頸一路向下。 “唔——” “寶貝乖,放松。” 就在雙雙陷入漩渦之中時,一陣電話鈴聲十分突兀地響起來,兩人瞬時清醒。 女孩睜開了眸子,有點茫然,“舒舒姐?” 虞林舒壓著不快的心情,溫柔地哄她,“寶貝等我一下。” “好~” 她伸去床頭,夠來手機,心想最好是有要事。 不然她扒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 最後看見來電備注上的許覆二字,沒好氣地接起,“打的可真是時候呢。”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怎麽,又打擾到你了。” “你覺得呢?不然來看看。” 只聽許覆哦了一聲,“換個時間也一樣。” 你猜為什麽我剛說的是“又”。 “真好意思。”虞林舒兩眼上翻,悠悠靠在身後的床頭,“哎呀~也不知道是誰天天帶著個小寶貝在身邊,這甜頭怕是比我嘗的多了。” “嗯,還真沒有,這方面我確實太不如你。” “裝。”虞林舒冷笑。 “還記得上回恩橋那個寶石會麽,我跟清一寶貝看中的一款寶石,結束後我本來是想派人去買下來。” “你說好巧不巧,剛好被人買走了呢~” 許覆接著雲淡風輕,“關我什麽事。” 虞林舒見她不講實話,還想繼續刺她來著,結果被許覆一句話轉移了。 許覆講完後,虞林舒一愣,“是,怎麽了?” 床上的女孩轉頭來看虞林舒時,發現她的面色極度不好。 也不能說是不好,就是卸去了笑容,與平日裡紈絝事事不上心的她判若兩人。 帶著嚴肅,有些莫名的陰鷙。 讓人很想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與她說了些什麽。 “行,我知道了。” “我的人,我來處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