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姐姐要給我擦脖子嗎? 寶石會上,主持人展示著精美的藝品。 除去官方的措辭,就是一番商業利益性的吹捧。 許覆食指尖習慣性地跟隨著秒針的轉動節奏在表面上輕點,目光直視前方,卻在想著另外的事情。 不一會兒後,許濯派去的人來信,低身俯在他身邊匯報。 許濯偏頭,側向許覆,淡道:“你養的小金絲雀跑了,跟你的另一隻獵物。” 許覆合著唇,嗯了一聲。眉目冷淡間看不透情緒。 直到許濯又補了一句,“還有王家的那個新晉少爺,王義。” “他?”聽見王義的名字,許覆眉間一動,“去看看。” 跟這個痞子麻煩沾上邊的東西,可沒什麽好事。只是,混混好對付,不好對付的是那個狡詐又圓滑的親爹。 “好。” 王家的二小姐出了名的低調,這種事一般都是由她父親全權負責,這一出現,有可能代表著她會參與王許兩家之間的競爭中。 虞林舒見她不對勁,連同站起來拉過她的手臂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其他人仿若是商量好了的一般圍在四周,而中央兩兩對立的,一邊是許家人,一邊這是王氏那一大家子。 “生意興隆,生意興隆!” “我知道。” 看向缺席的位置,眸中閃過一絲亮光。 講話結束,也意味著這場晚會落入尾聲。 她知道這家夥保準是瞞了些什麽。 她在思索之中,突然想起來什麽。 還不等許覆解釋,在一片掌聲中發現了王義回到座位的身影。 帶著幾個人穿過繁雜的場景,隱匿於人海。 “幫我拿著。” 就連媒體都猜出來的事,在座的賓客基本也都知曉。 王義本是在王家人群的後堆裡,其他人見王潭延在喊,趕忙暗扯著讓他上前。 正當許覆想自己去尋找時,主持人已經結束了講話的內容,所有人紛紛站立起身鼓掌。 許濯一聲應下,站起了身,動靜極小地退離會場。 在人群逐漸聚集時,許覆拿起紅酒杯,許濯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身邊,臉上的神情一如既往,沒露一絲破綻。 N城,或許要變天了。 這恰巧輪到了這個環節。 氣氛沉了沉。 王潭延與許覆碰完杯後,王淳便上來。 “大小姐,我敬您。” 他架不住這麽多人的推搡,隻得一臉不屑地走上去,不過已經沒了剛開頭走近會場那會兒道歉的低謙。滿眼都是瞧不起的模樣。 再離開,事就麻煩了。 王潭延笑盈盈地看著這一切,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又如開場時一般,向後面招手讓王義過來。 許濯一走後,許覆更加沒了心思,隻覺得台上的寶石講解十分枯燥。身邊虞林舒還故意不理她,更是沒了消遣的意思。 許覆眯起眼睛。 王潭延皮笑肉不笑的臉上僵硬了一下,看向王義的笑眼中好似在詢問他為什麽還不上手。 虞林舒覺得莫名其妙,“你?喂,許覆!” 但此時許多雙人眼和攝像頭在對著她們,確實不太方便做多余的動作。還是留著回去收拾。 身邊,還是王霧壓著聲音,“快呀,哥,你看咱爸都要生氣了!” 許覆朝身邊虞林舒身上一丟外套,便隻身朝著方才許濯的方向而去。 N城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每一場盛大的商業性晚會結束時,賓客中地位最高的兩家需要互相敬酒合影,從而來成為晚會的謝幕照,用作宣傳紀念素材等。 時間過去許久,依舊沒有動靜回來。 她舉止之間隨意之間不失沉穩,拿捏有度。 而王淳依舊高昂豔麗,不為所動。 “快來,小義,敬許大小姐,就當是賠罪了!” 媒體又是一陣狂拍。 許覆回以一笑,“二小姐,合作愉快。”兩人一對視,許覆便懂了王淳的意思。 虞林舒怎麽也是在商業場上長大的,察覺到氣氛不對,先拽住了許覆,“先別走,小心落人話柄。” 王潭延面帶假笑時,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王淳。 見這些人都在低聲下氣地哄著他,再不給點動作實在是太不給面子了。 於是王義當著眾媒體的面,趾高氣昂地冷哼了一聲。 媒體:“?” 他們剛剛沒聽錯吧。 這小子是不是哼了一聲? 緊接著,王義暴露了痞氣的本性,拽兩步上前,什麽也沒說,然後就這樣用手中的杯子碰撞許覆另側手上拿著的紅酒杯。 砰—— 許覆垂眸,看著自己手中酒杯裡因碰撞還在搖晃的液體,心中冷笑。 然後媒體炸了。 在站的人也都炸了。 那可是許家啊,N城誰敢惹。 連你老爹都要三分笑臉相迎,三步退讓! 你算個什麽,還敢一聲不吭地撞人家杯子。 還撞!? 瘋了吧! 眾人目瞪口呆之時,偏偏此時王義還極帶諷刺性地一張口:“啊,不好意思啊,許大小姐。” “不小心的。” 好一個不小心。 還未等許覆說話,許濯便從旁邊上來,“想必王四少爺肯定不是故意的,畢竟前一步還那樣真心實意地道歉了。” 他手中的酒杯伸向身前,意味明指。 王義直接光明正大掀起了個白眼,身子傾斜重心壓在一條腿上,另一條腿抖著,活是地痞的模樣。 然後又是重複剛才的動作。 砰。 不過這次沒這麽幸運了,許濯本就是輕握著酒杯,壓根沒使什麽力,被這一碰,酒杯直接翻灑向了自己。 液體灑在高定西裝禮服上,並順著上等的面料滑下,流經區域留下一片深色。 現場的人除了這幾位當事人。 都恨不得驚掉下巴塞上三個雞蛋。 周遭人直接內心驚呼。 天呐! 他怎麽敢的啊!!! 怎麽敢的啊!!! “.”晚會結束。 兩人走往地下停車場的路上,許濯側頭問她。 “這個理由,滿意麽?” 換句話說,是與王家開戰的理由,這個夠不夠。 許覆算是聽明白了,啟唇道:“苦肉計施得不錯。” “過獎。” “那小家夥呢?” “估計回車上了。”許濯用乾淨手帕擦淨手指間的酒汙,隨意地說道,“她應該會跟你解釋。” 許覆沒再回他。 兩人的車停在不同位置,分道之前,許濯突然笑了一聲,話裡意味不明地說了句,“不過,她,確實可以留著。” 是嗎。 不過不用許濯多說什麽,也不用聽那小家夥解釋什麽。 她光是看王義今晚的反應,就大概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看來,所有人都盼著王許兩家打起來啊 許覆回到自己的車邊,黑衣保鏢打開車門的那刻,一個縮成小團團的身影背對著她。 “!”聽到車門的符鴛倏地挺起小身板。 像一隻偷吃的倉鼠突然發覺到了什麽,驚地四處尋看。 “姐姐!” 許覆坐上了車,才發現這小家夥嘴邊殘留著酥渣。兩個小腮幫子本來塞得滿滿當當,看到她的那瞬間趕忙嚼嚼吞了下去。 符鴛雙手捧著一小盒的千層酥到她面前,“姐姐要不要吃。” 許覆視線下移。 甜品盒的包裝顯然是剛才那場晚會的。 “剛才沒看見你,做什麽去了?” 符鴛見她不吃,稍稍有一點小沮喪的把東西收回,但說著說著又開心地回答起來,“晚會人好多,我剛剛偷摸混進了酒樓的後廚,發現了很多好吃的!” “這些糕點都特別好看,也好香,他們人的特別好,我說我想吃他們就給我啦~他們還塞好多呢,我說我吃不完,然後隻拿了一盒~” 她笑著歡快,感覺什麽事都順心,什麽都值得高興。 其實他們給的糕點,多半是因為看到她的服飾,知道她不是什麽一般人。 許覆沒說什麽,去拿了包濕巾並拆開。 “還有嗎?”她用著濕巾給符鴛擦唇邊的殘渣。 符鴛配合地將臉湊過去,兩隻眼珠子向上看,好似在回想,“唔,有噠,我其實還去見了一個人噢,她叫秦芮。” “哦?” “我知道肯定瞞不過姐姐,姐姐很厲害,什麽都知道,不過我也沒想過要瞞著姐姐。”符鴛閉著眼任由她擦,邊說,“阿覆姐姐要聽嗎?” 許覆將擦過的濕巾收回來。 這時的符鴛沒睜眼,空氣寧靜一會兒過後。隻感覺一抹冰涼蔓上了自己的脖子,圈住了。 像奪人性命的毒蛇一般,冷得刺骨。 是姐姐的手。 她的手掌捏在她的脖頸上,掌握著她的命脈。 許覆甚至能感受到動脈的躍動從指尖傳來。 只需用點勁,這個有點不聽話的小家夥就能消失。 “姐姐也要給我擦脖子嗎?”符鴛依舊是那軟軟糯糯的聲音,還乖乖地仰起頭,反倒讓她更好的下手。 沒有一絲反抗。 許覆指腹撫了兩下這光滑白皙的天鵝頸,這頸脖揚起時格外有美感。 若是配上紅痕,更是驚人醒目般的美。 水靈的大眼上還會浸滿淚珠,齒間溢出求救的嬌音。兩隻手說不定還會抓住她的手腕,想辦法讓她松手——單是想,都是有趣的。 不過,許覆還是松開了。 以後有的是時間玩。 倒是不差這一時。 “說吧,好讓我聽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