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的快樂緩慢退潮,兩人又睡了一覺,毫無芥蒂的偎依,臉頰相貼,手足相疊,交頸而眠,像是熱戀中的情人或者相處已久的夫妻,傍晚的金色夕陽染在窗上,微紅的霞光披裹在兩人肌膚,像是一層華麗耀目的渲染,他親吻臂彎的女孩,手掌揉捏她酸軟的身體,柔聲問她還疼不疼。 她軟得像水,他卻堅硬得像石頭,陳異在藥店的時候順帶買了一盒計生用品,沒有開口說想要,只是臉頰廝磨著她的肩膀,兩人相處太久,默契已經刻在骨子裡,一個親吻就足夠點燃身體,水乳交融從這時開始。 他把她的手指打開,十指交纏摁在枕上,足夠撫慰後再進入她的身體,之前的溫柔都化作霸道凌厲,眸色幽暗又灼亮,英俊的臉頰是緊繃已久的忍耐和欲望,狂野律動中遒勁的蜜色健軀已經覆滿一層薄汗,泛著性感誘人的水光,汗珠滑落的脖頸青筋暴漲,雙唇情不自禁瀉出壓抑的喘息,低頭親吻已經靡豔至極的苗靖,清澈雙眸已經失神至迷離,他喃喃喊她的名字,狠力撞擊她的嬌軀,無賴強悍和體貼柔情都在此刻展露無遺,最後兩人同時迎接情潮,在身體的悸動痙攣中用力擁抱,在沉重的喘息中撫摸彼此余韻未消的身體。 抹去心中那點不可言說的惘然悲傷,體驗感當然是快樂的,初嘗情欲,對方是生命中最特殊的人,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與之相關,單薄的感情都無法歸納兩人的關系,快樂也格外濃鬱。 那天苗靖基本沒下地走路,被迫躺在床上發呆,聽見廚房有叮鈴當啷的動靜,是陳異在煮麵條,吹著悠揚的口哨,最後光著膀子端出兩碗面條出來,她看著他那副滿足又散漫不羈的模樣,忍不住要笑,被他看見,矜持著藏起笑意,他的胸膛後背盡是她的指痕,裝作冷酷地邁過來,問她笑什麽,她不承認,陳異伸手捏她的唇角,苗靖躲避著往床上倒,被他眼疾手快去撈,把豔麗的人摟在臂彎裡,再一個纏綿親吻,摸摸她的長發,抱著她出去吃飯。 苗靖第一次吃他做的飯,寡淡無味的面條上鋪了兩個沒煎熟的荷包蛋,還放著昨晚沒吃完的醬鴨腿,她小口小口咬,陳異問她好不好吃,苗靖說味道太淡,他冷哼一聲,臉色酷酷拽拽,撇嘴說你嘗起來當然淡,面條的鹽全撒在老子碗裡,借機誹謗她以前給他煮的面條購鹹。 她咯咯笑起來,苗靖難得有這樣開懷的時候,眉眼彎彎,星眸帶光,說不盡的純澈純美,他怔怔看著,忍不住把她抱到懷裡——如果苗靖不是苗靖,是一個普通幸福家庭的女孩,不用千裡迢迢來到另一個城市,不用自己洗衣做飯養活自己,不必吃那些不該屬於這個年齡的苦,她會是什麽樣? 可是那種普通又幸福的生活,他也給不了她。 這頓飯沒吃完,兩人又轉移到床上,年輕總有發泄不完的精力和情感,他對她的身體好奇感爆棚,她也總沉迷於他的體魄和力量,關系已經進展到這一步,有些克制已經拋之腦後,美妙關系總是讓人沉迷,想要隨心所欲,想用青澀光潔的身體感受彼此,要把對方嵌入自己身體裡。 兩人並排躺在床上休息,陳異接了個電話,起身洗澡換衣裳出門,叮囑苗靖幾句,讓她早點休息,有事給他打電話,而後匆匆出門,她從床尾望見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拖著疲倦的身體起來,套上他的T恤,把弄髒的床單衣物都扔進洗衣機,聽著轟隆隆的聲音,看著自己的錄取通知書淺淺出神。 她自己在家過了一整天,陳異第二天深夜才回來,身上沾著濃鬱酒氣,嘴角腮邊還有點血跡傷痕,他自己沒當回事,先去浴室處理傷口,苗靖聽見外頭動靜起床,撞見陳異對著鏡子擦藥水,他就不是能消停的人,這些年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傷口,也從來沒見陳異當回事,接過棉簽替他處理身上傷口,聽陳異淡聲說沒什麽大事,只是有人鬧事,他替老板擋下個砸過來的酒瓶。 又問她這一天吃什麽了,在家玩什麽,要是覺得無聊,他多買點吃的玩的,給她打發時間。 苗靖臉色淡淡,平靜和他聊了幾句,轉身回房間睡覺,陳異洗澡出來,發現她的房門已經關上,屋裡也熄了燈,原本是打算回自己房間,半途腳步一頓,伸手試探著去碰苗靖的房門,手輕輕一推門就開了,那門甚至都沒有關上,只是虛掩著。 不管是什麽原因,他心頭都難以抑製地漫上甜蜜——她在等他回來,也在等他的靠近。 兩人就這麽順理成章睡在了一起,月光下的胴體溫柔曼妙或者精壯流暢,有種生機蓬勃的美,遊走全身的吻或者身體交纏的廝磨都讓月色靡豔三分,他們好奇放縱地探索著彼此的身體,像知髓知味的狂歡,夜色掩飾下總有樂此不疲的快樂,這快樂遊走全身,深入骨髓,余韻一直持續到夢境。 苗靖渾身緋紅汗濕,趴在床上懶洋洋還沒緩過來,聞到煙草味也沒力氣瞪眼皺眉,陳異在事後總喜歡倚在床頭抽煙,順手撫摸她熱汗黏膩的身體,跟她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聊小時候的事情,他性格頑劣暴躁,領著周邊一群小屁孩闖蕩社會,也是最撒野最愛玩的時候,經歷過的人事形形色色,總是有令人驚歎的故事,比如跟成年人鬥智鬥勇,在學校裝神弄鬼,半夜去墳地練膽量,在深山裡冒險野炊…… 故事講得繪聲繪色,她聽得入迷,清麗小臉神情動人,比他八九歲的時候趴在鄰居家聽離奇八卦還要專心,驚歎他怎麽會有那麽多離奇的經歷,又有些吃味,她從小就乖順得近乎麻木,從小到大的經歷可以算的上是貧瘠,唯一的刺激還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簡直蒼白到乏味。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