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嬤嬤想將她困住,那麽,她就要打破她的計劃,叫她不能如願!既然現在她還不能直接將她們的惡毒嘴臉完全揭露出來,那她就使出一出苦肉計,讓自己身陷危險之中。 這火,就是她自己放的!她喝下迷藥,在平嬤嬤替她拿燭台之時便吐了出來,等到平嬤嬤離開之後,她算好了時間,自己將燭台推到地上。 便是自己的手臂被大火燒傷,也是完全值得的!因為,手臂上的疼痛刺骨,卻根本比不上過去她們帶給她的無盡絕望和錐心之痛!而這出苦肉計,卻足以讓薑嬤嬤警惕起來,不能再如同過去一般,將她的所有事情,都交給平嬤嬤一個人照料!所以,便是大火燒到自己的身上,疼得她近乎要痛死過去,她也死死咬著牙,叫自己不能動彈半分!果然,薑嬤嬤見平嬤嬤支吾不語的樣子,心中更是懷疑,又往前幾步,氣勢十足地審問說:“你到底對小姐做了什麽?!”不僅是薑嬤嬤,其他下人也都走了過來,將平嬤嬤團團圍住!“我沒有,我什麽都沒有!你們別過來!”平嬤嬤被他們的架勢給鎮住,心裡發慌地想要逃,可是!前後左右全都是陸家的人,她根本就無路可逃!平嬤嬤早已滿頭大汗,牙齒因為害怕而不住地打顫,說起話來也愈發沒有底氣:“我沒有,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小姐一會兒肯定會醒來的!真的!小姐肯定會醒來的!”陸朝暮聽到她聲音裡的害怕和顫抖,心裡又暢快了幾分。 不過……現在還不是給她致命一擊的時候,如今的這些害怕和煎熬,只不過是收回來的一點利息罷了!她才不會這麽輕易就結果了平嬤嬤!陸朝暮收斂心神,嚶嚀出聲:“唔……嗯……疼,疼……”陸朝暮現在是平嬤嬤最後的救命稻草,所以雖然陸朝暮的聲音很小,平嬤嬤還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整個人猛地撲到了陸朝暮的身旁,“小姐,小姐醒了!你們看小姐醒了!我就說了,小姐肯定會醒來的!”陸朝暮慢慢地睜開雙眼,裝出什麽都不知道的虛弱模樣:“怎麽……怎麽了?我的手,手好疼……”“小姐,你——”“小姐,這段時間平嬤嬤待你好麽?”平嬤嬤還沒來得及安慰陸朝暮,薑嬤嬤就打斷了她的話。 陸朝暮心中了然,薑嬤嬤已經起了疑心,這正是她想要的。 不過,因為陸朝暮醒來,平嬤嬤的語氣立馬變得囂張起來:“你什麽意思?!剛才就對我懷疑,現在又問小姐這樣的話!你當真以為我沒脾氣,可以任由你這般潑髒水麽?!”絲毫沒有方才的害怕和慌張。 在平嬤嬤心中,陸朝暮不過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蠢貨罷了,她只要裝出一副關心的模樣,陸朝暮便會對她信任非常,所以,現如今陸朝暮對她的信賴,就是她最好的武器!果然,雖然陸朝暮看上去神情有些迷茫,像是不懂她們在說什麽一般,但還是點了點頭,說:“平嬤嬤素日裡待我很好——”“聽到沒有!”平嬤嬤得意極了,惡狠狠地瞪了他們所有人一眼:“我待小姐好還是不好,小姐心中自然知道,根本用不著你們一個個的多管閑事!更輪不到你們在這兒置喙半句!”平嬤嬤囂張極了,一副要秋後算帳的神情,嚇得好些人都不敢抬頭,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唯獨薑嬤嬤和慶桂還站在原地。 薑嬤嬤抿了抿唇,走到陸朝暮面前,想要再說什麽,可是——“薑雲!”平嬤嬤話音猛地抬高幾分,打斷了薑嬤嬤的話。 平嬤嬤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這個薑雲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於她,實在可惡!可是,薑嬤嬤還是不理她,面對面地看著陸朝暮的眼睛,又問了一遍:“小姐這些天,當真過得好麽?”陸朝暮看得出薑嬤嬤眼中對她的關切和擔心,不過,她說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所以。 陸朝暮揚起天真無邪的笑臉:“當然了,薑嬤嬤你就放心好了。 ”“好了好了!你們到底還要問多少次!”平嬤嬤粗魯地將薑嬤嬤從陸朝暮身前一把拉開,這些人差點就壞了她的好事!等回到金陵城,她一定讓夫人將這些人全都發賣出去,一輩子當苦役!“小姐如今該好好休息,沒工夫跟你們閑話!全都給我走開!”平嬤嬤扶著陸朝暮走了,很快其他人也漸漸散開。 慶桂卻將拉住薑嬤嬤,“薑嬤嬤,雖然小姐那樣說了,可是,你說,小姐她當真沒事麽?”薑嬤嬤眉頭蹙著,她也有些說不上來。 因為半條船都被燒了,可供休息的船艙並不多,所以平嬤嬤沒辦法再像過去那樣,單獨將陸朝暮安排在一間距離眾人很遠的房間裡。 而因為這件事,陸家下人們都警惕起來,平嬤嬤也不敢繼續多加阻撓。 這天,船上一位懂醫術的老人來為陸朝暮包扎傷口,許多下人都跟著過來了。 “福叔,有勞你了。 ”陸朝暮朝著福叔笑笑。 福叔連忙擺手:“小姐快別這樣說,這都是我該做的。 ”福叔說罷,便要拿傷藥要為陸朝暮處理燒傷,他將陸朝暮的衣袖撩開,臉色瞬間大變:“這,這!小姐你的傷勢怎麽會這樣嚴重?!”薑嬤嬤心裡一驚,“福叔,小姐到底怎麽了?”福叔站起來,“小姐傷勢嚴重,必須得盡快找大夫醫治,不然時間一長,只怕整隻手就會毀了。 ”“不會吧?你不會故意誇大了小姐的傷勢吧?”平嬤嬤不信,陸朝暮又不喊疼又不哭痛的,怎麽就有說的這般難受了?手還會毀了?哪這麽容易?可是,平嬤嬤卻不知道,這樣的傷口怎麽會不疼,這不過是陸朝暮不說罷了,為的就是讓她覺得不嚴重。 這樣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陸家的人,聽見平嬤嬤這般說,臉色立馬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