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天不細想還好,這一腦補更是面青唇白,“……嘔!” 安慰得很好,下次別安慰了。 * 夜間遇到亂流,行天舟左右搖晃,船舷、舵槳被罡風刮得滋嗚作響。 船夫們手腳並用,艱難地扯住那些四下亂飛的帆板,以減少碰撞損壞。 雲昭老老實實陪著晏南天坐了好幾個時辰,早已渾身刺撓。 見狀,她一蹦三尺:“我去幫忙!” 拽都拽不住。 溫暖暖怔忡地盯著她的背影,輕聲呢喃:“真好啊……只有事事順遂的人,才會這麽無憂無慮吧……不像我命苦。” 她微垂螓首,露出細白一段頸子。 “嗐,”順德公公安慰道,“溫姑娘千萬莫要多思,咱們殿下這次定會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替你討還公道!” “嗯,我當然信。” 她抬眸柔柔瞥去,見那人微眯著狹長的眼睛,單手支頤,望著外頭出神。 不過片刻功夫,便看見晏南天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的臉色其實很壞,冰冷蒼白、虛弱病態,而與之相對,眸中乍放的光芒更顯得熱烈灼人。 循著他的視線一看,就見雲昭撞進了四方閣。 “我幫他們綁好帆板了!”她大聲邀功。 晏南天微笑:“阿昭真厲害。” 她坐到他身邊,可憐兮兮地:“可是我受傷了。” 他嗓音立刻便冷下去:“傷哪了?” 他取過桌上燭台。 又拿來夜明珠。 再架上一面反光鏡。 方寸之地照得雪亮,總算在她指頭上找出了那道頭髮絲粗細的傷。 晏南天:“……” 來不及上藥包扎,它已經愈合了。 雲昭覷著他的表情,心下很不服氣,大聲道:“你別看傷口小,傷得可厲害了——你沒聞到好大的血味嗎!” 晏南天眸光微凝。 確實能聞見。 他將她的手拿到燭下細看。 雲昭一雙手生得極好,雪玉似的。調皮搗蛋也不長繭子。 衣袖下面露出半截皓腕。 他的視線不自覺上移。忽然頓住。 晏南天:“……” 他歎氣:“你傷不痛?” 雲昭轉了轉眼珠:“……痛!怎麽不痛!” 她裝模作樣捧起那根受傷的食指瞎叫喚。 晏南天目光微斜,點了點她的手臂,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 雲昭順著他手指望去:“……哎?原來傷胳膊上了?” 她怎麽沒發現。 順德公公憋笑快要憋成內傷:“噗,咳。噗。看來沒有指頭痛嘛。” 雲昭:“也痛!都痛!” 晏南天懶得再跟她廢話。 他微抿著唇,打開藥箱,取出小金剪、紗布和創藥。 挽袖,動手剪開她胳膊上的衣裳,找到那條細而深的三寸傷口。 清理、上藥、包扎。 他的額頭微微滲出汗水,包扎的時候,他隨手把擦血用的清潔紗布咬在了嘴裡。 順德公公:“哎……”沒接到。 只見儲君殿下的薄唇上染了濃濃一抹血,嘴裡不知道吃進去多少。 他無知無覺,微凝著眉眼,替她包扎完畢,打上一個軍中的結。 松開手,“好了。” 嘴裡還叼著那根布條。 雲昭:“……” 他挑眉:“怎麽?” 咬著東西說話,他也不嫌難受。 雲昭心虛地指了指他的嘴。 晏南天一怔,抬手拿下布條,在指間挽了下,擲入棄物青銅盒。 雲昭心情複雜:“你不惡心?” 晏南天莫名:“什麽?” 雲昭:“……暈船。” 不是連一點汗味都聞不得麽?見人家吃個棗子他都要吐,居然能忍得了血腥氣? 晏南天冷臉:“說了沒事。” 雲昭大幅度點頭:“哦——” 裝,你就裝! 他不輕不重瞥她一眼,輕輕搖頭,失笑。 * 行天舟日行千裡。 三日後,壓著濃重的水汽,飛舟降向臨波府。 本地大小官員都候在海事都護衙門前接駕。 行天舟落地,一行人跟隨晏南天下船。他白著一張臉,端起風儀萬千的儲君架子,示意眾人免禮,然後與他們說些客套話。 雲昭不耐煩應酬。 她下了地便開始來回踱步,晃晃悠悠尋找腳踏實地的感覺——從飛舟下來,正常人總要適應一陣子才會習慣,也就晏南天不正常。 他一個暈船的,裝得比誰都更像沒事人。 “溫妹妹!” 街道另一側傳來一道微啞的聲音。 雲昭偏頭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的青衫青年從芙蘭樹下疾步走來。 看他方向是衝著溫暖暖。 溫暖暖身軀一顫,咬住唇,下意識躲到順德公公身後。 “真是你。”青衫青年大步上前,“你回來了,傷勢如何?” 溫暖暖一臉為難。 邊上一個胖胖的嬸子哎喲一聲,亮出大嗓門:“我說溫家大姑娘,自打你離開,人家遇風雲可是沒日沒夜守在這兒等著你!怎麽莫不是攀上了貴人,連鄰家哥哥也不認得了!” 溫暖暖怯生生抬眸,飛快地瞥向遠處晏南天的身影。小貼士: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天作之合 甜寵文 青花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