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澹客客氣氣地收下了,抬手請他們落座。 哈齊納又道:“我等此番還帶來了燕國舞姬,願為陛下獻上歌舞。” 夏侯澹:“甚好。” 便有幾個燕人去借了殿中教坊樂師的樂器,輕輕撥了幾下弦,充滿異域風情的音樂流淌而出。 鼓點響起,樂聲一揚,美豔的舞姬款款入場。 便在此時,忽然有人尖聲道:“這美人獻舞自然是妙事一樁,只是為陛下計,恐怕應當先仔細搜身,才比較穩妥吧?畢竟距離上一回燕姬入宮,也還未過去太久呢!” 音樂驟停,殿中落針可聞。 誰都能聽出這話在影射當年行刺未遂的珊依美人。 滿殿臣子暗暗交換眼神,有人偷眼望向了端坐在皇帝旁側的太后——這出言發難的臣子是太后黨的人。 哈齊納臉上的橫肉一陣古怪的抖動,顯然在強忍怒火。 夏侯澹:“放肆!” 那大臣熟練地跪下:“臣冒死諫言,是為陛下安危著想呀!” 哈齊納卻在這時擺了擺手:“無妨,我等本為祝壽而來,無意挑起爭端。既然這是大夏皇宮的規矩,那麽搜身便是了。” 偏殿中全是女眷,氣氛比較悠閑。讓人害怕的太后和皇帝今天都不在,眾人舉止都比往常隨意了不少。一群年輕女子邊吃邊聊,像是普通聚餐。 正殿那頭傳來隱約的樂聲。妃嬪們饒有興致地側頭去聽,那樂聲卻又戛然而止。 眾人面面相覷。 在千秋宴上出這種岔子,委實有些古怪。當下就有幾人離席湊到窗邊去探頭張望,余下的也議論紛紛。 只有兩個人紋絲不動地坐在原位。 一個是謝永兒。謝永兒蔫得像霜打的茄子,似乎往正殿的方向瞥了一眼,卻又默默收回了目光。 另一個是庾晚音。她卻是在觀察謝永兒。 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謝永兒倏然抬頭,發現是庾晚音後卻沒再移開目光,就那樣愣愣地與她對視著。 幾息之後,她站起身,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姐姐,我敬你一杯。” 庾晚音:“啊……應該是我敬你。聽說你當時勸過淑妃別再找我,我很感激。” 謝永兒沉默著,苦笑了一下:“我現在明白你說的了。大家都是可憐人罷了。” 她滿腹心事,舉杯欲飲,庾晚音攔了一下:“酒對身子不好,喝茶吧。” 謝永兒聽出了她的暗示,動作一頓,像隻警覺的母貓般弓起了身子。 庾晚音努力打消她的戒心:“沒事的,你可以相信我……” 謝永兒卻無意再談,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匆匆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沒過一會兒,她突然失手打翻了酒杯。 庾晚音詫異地轉頭去看,謝永兒卻已經帶著侍女離了席,躬身朝偏殿的側門走去。 不知她找了什麽理由,越過侍衛,轉眼消失在了夜色裡。 庾晚音用力眨了眨眼。 她應該沒有眼花,方才謝永兒的衣裙上滲出了一點血跡。 庾晚音後知後覺地站了起來。 臥槽,真滑胎了? 那她這是要跑去哪兒? 庾晚音自然知道古代滑胎有多危險,搞不好要出人命的。天選之女死了不是玩完了?這本書該不會要腰斬了吧? 顧不得多想,她忙撇下侍女,跟著跑了出去。門外侍衛狐疑地看著她:“娘娘可有要事?” 庾晚音哂笑道:“……人有三急。” 她轉頭四顧,已經不見謝永兒的人影。 正殿的方向倒是又傳出了樂聲。 音樂聲起,將竊竊私語蓋了下去。舞姬們通過了搜身,開始翩翩起舞。 夏侯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目光從杯沿上方投向殿中諸人。有人嗤笑,有人疑惑,還有人滿臉緊張。 緊張的那個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戰戰兢兢地抬頭瞥了一眼。 這一眼正正對上天子的雙目,他嚇得一個激靈,突然起身,隔了兩秒才驚呼道:“哎……哎呀!我的腰間玉佩怎麽沒有了?” 左右應聲道:“王大人不要急,再找找。” “已經找過了,附近都沒有,我入席時明明還佩戴著的……”那王大人說著,望向了坐在自己旁邊的燕國人。 這一眼的影射之意已經昭然若揭。 那燕國人一臉陰沉,嘰裡咕嚕說了句什麽。 哈齊納也走了過去,冷冷道:“既然懷疑,那麽搜身就是了。” 那王大人面對著高大的燕人,手指都有些發抖,硬撐著伸向了對方的衣襟。 等他收回手來,指間卻捏著一枚玉佩。 王大人:“怎會在這位使者身上?” 那燕人大吃一驚,緊接著勃然大怒,一把摔了手中的酒杯。 摔杯這動作可是極其危險的訊號,附近的大內侍衛瞬間呼啦啦冒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手中的兵刃直指那群燕人。 哈齊納氣到手抖,轉身去看夏侯澹:“你……你們……” 有人按了一下他的肩。 按他的正是那個格外魁梧的從者。哈齊納轉過頭去,倆人飛快交換了一個眼神。 哈齊納深吸一口氣,咬牙躬身道:“我們是荒蠻的人,沒有見過這樣的繁華,他或許一時起了貪念,還請見諒。” 他話音剛落,魁梧從者反手一拳,揮向那個被指為小偷的漢子,直接將人掀翻在地。小貼士: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