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高靜芝的下落 簡一一倒是放松了姿態,讓秦澤不必太在意: “放輕松小澤,這不是老師給學生講課。” “日歷一旦變為黑色,就是另外一種日歷了。” “其實通過征召,以及你最近的了解,你應該感覺到了,在舊歷之境,有兩種勢力在對決。” “值神,墮落值神。而日歷也一樣,黑色日歷和白色日歷也是兩種對立的東西。” 秦澤點點頭,簡一一繼續說道: “涉及到黃金歷手稿的秘密,我不能提太細,但你需要知道,黑色日歷試圖顛覆的,是人類歷史構建的所有維持和平安定的規則體系。” “簡單來說,黑色日歷要締造的是一個肆意妄為,禮崩樂壞,欲望主宰一切的世界。這是在創造某種土壤。” “我們提倡的熱愛生活,則是建立在人類法律與道德約束之下的生活。” “在這個過程裡,如果我們做了不道德或違背法律的事情……那麽黑歷裡的值神便有幾率蠱惑我們。” “如果黑歷者沒有強大的意志力,便會被腐蝕和汙染。腐蝕,這個詞伱應該聽過好多次了。” 簡一一歎道: “腐蝕並非是指精神上的墮落,而是被催眠,被修改,被奴役。以及自我意志不斷缺失。” “同時身體也會出現許多變化,比如呈現出舊歷形態。” “最終就是淪為一隻沒有自我意識的舊歷生物。” 秦澤沉默了幾秒後說道: “有沒有可能,不斷犯罪,不斷破壞規則,卻依舊能夠保持自我的?或者,不會完全喪失自我?” 簡一一點頭: “是有的,英靈殿的大多數高層,都是一種‘半人類半舊歷生物’的狀態。我曾經與代號為呂布的人交手過……” “他在最後,就開啟了舊歷形態,身體變得醜陋扭曲。” “這一點,高靜芝應該也類似。” 秦澤詫異說道: “她看起來完全像是一個正常人啊。” 簡一一笑著搖頭: “高靜芝的精神,絕對是不正常的,我想你應該有所察覺。我認為她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舊歷形態。” 還真是,簡一一這麽一說,秦澤記起來了,高靜芝進入車內後那猙獰的樣子,完全和她正常時候那堪比飛鴻女神的氣質是背離的。 “小澤,即便堅韌如小玉,當初聽到囈語後,也是被我強行關押了好久,且每天陪他玩,才漸漸戰勝囈語的。” 秦澤心裡覺得好笑,藍彧說過,組長那個時候天天被藍彧打,但挨完打還給藍彧講故事…… 他管這種帶孩子般的救贖叫玩? 果然是個男媽媽。 “或許真的有人罪孽深重,卻完全不受囈語影響依舊是白歷或者灰歷的,但罪孽深重本身,就值得被逮捕。” 一直面帶微笑的簡一一,稍顯認真了些: “所以請按照白歷者的方式,熱愛生活,如果你嚴重犯罪,小澤,我會試著救贖你,但也會做好逮捕你的心理準備。” “囈語並非不可戰勝,但我從不假定有誰可以靠自己戰勝囈語。” 秦澤點點頭,的確不能低估一個人的意志,也不能高估一個人的意志。 而大數據擺在那裡,一旦囈語出現,能夠戰勝囈語的寥寥無幾。 所以擁有第二職業的人,也同樣稀少。 “舊歷形態……是不是就是高靜芝追求的日歷之外的力量?” “總感覺,我們白歷者需要遵紀守法,以至於處處受到限制,黑歷者則百無禁忌,反而還能更強大。” 簡一一打趣道: “要不怎麽說黑化強三倍洗白弱七分呢?” “在這方面,黑歷者是強過白歷者的,他們的力量體系構成更多元。” “但白歷者也有其他方面的補助,達成了一種平衡,同樣是礙於黃金歷手稿的限制,我無法告訴你。” 說到了這裡,簡一一看了看時間: “我該走了,新的一天即將到來了小澤。” 秦澤記下了簡一一今天說的所有內容,真誠的說道: “謝謝組長,你總是及時給予我幫助。” “太客氣了,對了,今晚不出意外,你會有黃金歷手稿,你會見到信使,小澤,能不能幫我詢問一下信使,高靜芝是否死了?”簡一一說道。 秦澤說道: “信使似乎不太愛說話?” 簡一一聳聳肩: “嘗試一下嘛,或許你與信使有緣呢。它沒準對你比較有交流欲望。” 這話讓秦澤覺得有點不對勁,組長莫非在那天,時間禁錮裡,居然聽到了信息? 不過就算被聽到,似乎也無需在意。 秦澤說道: “我試試吧。” “那我就先走了,期待你的好消息,今晚於你而言,應該是一個收獲的夜晚。” 簡一一站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簡一一離開後,時間距離十二點只剩下最後幾分鍾。 這幾分鍾的時間,秦澤眨眼間便度過, 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連帶著整個四月十七,都成為了歷史。 新的一天,四月十八到來。 秦澤聽到了門外那讓靈魂都一並顫抖的腳步聲。 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的害怕。 他甚至沒有關門,人也就站在門口,等待著信使到來與信使打交道。 信使的腳步聲雖然已經聽到,但和前幾次一樣,信使似乎總是會晚一點到。 而秦澤已經翻閱日歷,看到了今天的內容。 四月十八,巳月甲午日。值神·無(好感度不足)。 宜散財,祈福,問卜,求雨。 忌賭博。 關於今天的日歷內容,秦澤看到了耐人尋味的兩個行為。 不過他暫時沒有去思考自己到底要如何趨宜,以及怎麽解決犯忌風險。 他現在的注意力,在日歷空白部分上。 他終於擁有了臨時工這個職業,本職業的能力。 【舊歷者秦澤,成功度過征召,職能得到強化,於四月十八,獲得本職業能力·臨危受命。】 【臨危受命:當大難降臨時,你將更容易成為背負責任之人。眾人會更容易將一切責任甩在臨時工頭上,如果危機未能解除,你將成為首要負責人。 對應的,在觸發臨危受命時,你已經掌握的各項能力都會得到臨時提升。 且在危機解除後,大幅度提升團隊眾人對你的好感度。】 【觸發條件: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秦澤看到這個描述,內心對臨時工這個職業似乎有了新的認識。 “這還真他媽是臨時工,這不就是背鍋嗎?什麽臨危受命,寫的這麽冠冕堂皇的。” 一切似乎也合情合理,畢竟背鍋,確實是臨時工的傳統藝能了。 秦澤哭笑不得。 “不知道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是不是也會觸發背鍋?” “這日歷的說話風格,真是捉摸不定,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這意思是……觸發背鍋,應該是大廈將傾之時?” “如果沒有團隊狀態,也能觸發背鍋。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技能。” “只能留待以後實驗了。” 日歷空白部分的最下面,則是秦澤的今天的額外報酬。 【獲得自由質半點,獲得黃金歷手稿一份,未能觸發黃金手稿翻倍效果。】 質居然只有半點。 這讓秦澤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會只有半點? 在他呼喚舊歷的時候,腦海裡已經出現了分配界面。 但由於質的數量不足完整的一點,所以無法分配。 秦澤大概懂了。 “質”就如同這個名字一樣,一旦獲得,就會讓自己的某一項屬性得到質變。 第一次是因為“新人福利”,所以一次就得到了完整的“質”。 但這一次不同,這一次雖然自己參與了征召,大勝而歸,可質也只能得到半點。 也就是說,還得再經歷一次征召,才能將舊歷等級提升到第三級。 “要麽就是我在舊歷之境的表現得更加突出才行……” “果然,提升這種事情,還是得慢慢來。” 秦澤覺得自己的進步速度太慢了。 但其實他在簡一一等人眼裡,已經是進步神速。甚至是一種恐怖的速度。 因為對於秦澤而言,如今才四月十八,而他成為舊歷者,是四月初三。 這才十幾天,秦澤已經掌握了不少能力。 要怪,便怪狗作者寫得慢吧。 …… …… 友科新城內。 走廊裡,只有秦澤才能聽到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那高大的身影,全身黑色的信使,又一次出現在了秦澤面前。 “我們又見面了,信使先生。” 信使習慣了敲門,然後將黃金歷手稿放在門口。 大多數舊歷者都很害怕信使。 所以對於信使而言,秦澤這種算是比較少見的—— 他居然在主動等自己。 “要進來坐坐嗎?”秦澤接過了手稿。 以至於信使最常用的台詞,“你的快遞我放門口”這句話都沒說。 信使準備轉身離開。並不打算搭理秦澤。 鑒於信使離開時,一步就可能脫離視線,秦澤立刻問道: “我想知道,上次透露給我黃金歷手稿的那個人,怎麽樣了?” 他只是履行職責問一問,猜測信使大概率是不會回答的。 可讓他意外的是,信使轉過身來: “你想知道她的下落?” “當然,畢竟這個人害我險些被你追殺。”秦澤說的並不坦誠。 信使轉過身,走向秦澤。如同上次一樣,信使伸出手,在秦澤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一瞬間,秦澤看到了一段記憶。 高靜芝在瘋狂逃跑,這位英靈殿的女帝,臉上浮現出驚恐。 場景未知,因為畫面周圍都蒙上了一層灰霧。 但場景裡的高靜芝,細節清晰可見。 而身後的信使,壓迫感十足。 無論高靜芝怎麽逃逸,都沒辦法拉開與信使的距離。 最終,信使觸碰到了高靜芝。它面無表情,不覺得疲倦,不覺得無趣,也不覺得有趣。 沉默是最大的輕蔑。 在觸碰到高靜芝的瞬間,高靜芝便失去了所有抵抗力。 緊接著,哢嚓一聲,信使擰斷了高靜芝的脖子。 它似乎意識到了高靜芝有某種手段,所以接下來的畫面極為殘忍血腥。 信使擰斷高靜芝脖子之後,還將高靜芝的頭顱給硬生生撕扯了下來。 秦澤以為高靜芝死定了,但這個時候,高靜芝身體裡居然出現了某種類似“幽靈”一樣的東西。 可信使一直等著這個東西的出現。 在“幽靈”試圖逃逸的瞬間,信使大手一揮,將這團靈拍了個煙消雲散。 至此,高靜芝的肉身與靈魂,都徹底毀滅,斷無可能復活。 秦澤看得心驚肉跳。 能在值神領地裡活著,在組長和大明星眼皮底下逃走…… 最後發給自己一條短信,上面的內容似乎也表明,她希望與自己有下一次見面。 這樣的人,一定是對自己的逃生手段極為自信的。 秦澤沒想到,面對信使,高靜芝毫無辦法。信使到底得多強? 隨即秦澤想到了一件事: “等等,信使為什麽要給我看這段影像?” “它的風格,不應該是沉默寡言直接離開麽?” “我和它打招呼,它也不搭理,顯然不像是一個會對人解釋的如此詳細的人。” “這是在警告我,不要透露黃金歷內容嗎?” “還是說……” 秦澤忽然明白了,說道: “你在借機窺視我昨天的經歷。” 這句話一說出口,信使的手指從秦澤的額頭挪開。 它沉聲說道: “這是等價交換。” 秦澤記得,上次自己也有這種被看穿的感覺。 可見在信使面前,自己還是太弱小了。 他倒也不惱,因為這種信息交換,對自己是劃算的。約等於信使窺視了自己的記憶,於是還了自己一段記憶。 秦澤說道: “我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回答了你便可以離開。” 信使這次是打算直接離開的,秦澤也不待它回答,直接問道: “在你的追獵名單裡,有沒有成功躲過你擊殺的人?” 信使不愛回答問題,但似乎它覺得這個問題和秦澤有一定的關系,於是說道: “有過一個人。她成功躲過我的追殺,但她也付出了代價,且承諾不會再泄露黃金歷手稿的內容,以及,接受了我的委托。” 秦澤瞪大眼睛,他自然聽不出信使口中的ta是男人女人,他在意的點,是真的有人從信使手裡活了下來。 而且,和自己一樣,也接受了委托。 那麽信使委托自己,是否是因為自己和那個人……有著某種相似性? 或者,關聯性? 秦澤試探性問道: “那個人是誰,我認識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