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非常大膽,王叔在唐王昏迷之際,企圖混肴視聽封鎖消息,恐怕是有所圖謀啊。”朱聿鍵一點也不給朱器塽留面子,一個勁的挖苦對方。而朱器塽身邊護衛太少,說話也少了許多底氣,因此不敢太過駁斥朱聿鍵。 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好像有大量人員向寢殿靠攏過來,護衛們都吃了一驚,迅速分出部分人據守寢殿四周要地。聽到外面人聲鼎沸,朱器塽知道自己在各門的援軍終於來了,他的膽氣頓時壯了起來。 “哈哈,看來我的人已經到了,王侄啊,我看你還是讓手下棄械投降,在我腳下多磕幾個響頭吧。我一定會放過你,讓你能安心活下去當個太平郡王。”朱器塽此言囂張至極,顯然已經將朱聿鍵當成了可以隨便拿捏的掌中之物,對寢殿內雙方人數對比卻視而不見。 此時的朱聿鍵心中非常緊張,雙手全都是汗水,任何一個從未見過大陣仗的大學生,到了這個時代卻要面對慘烈的宮鬥,心理素質都不會有多好的。不過朱聿鍵前世看慣了宮鬥劇,他知道這樣的鬥爭比軍事鬥爭更加慘烈,往往是不死不休的,如果自己一時懦弱被對方佔了上風,那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自己的性命不保,理想就此斷送,朱聿鍵把心一橫決定拚一次了。他環顧左後,那些護衛都用看著他,等待著他的決斷。朱聿鍵知道自己不能慌亂,他是大家的主心骨,只有他自信滿滿,大家才有爭鬥的氣勢。 朱聿鍵深呼吸的兩口,強壓下內心的惶恐,伸手指著朱器塽三人道:“左右聽令,唐王側妃鄭氏,夥同其子福山王朱器塽、安陽王朱器埈,企圖趁唐王病危之際造反逼宮,其情不可憫,當人人得而誅之。”朱聿鍵說到這裡松了口氣,他肚子裡那些文言文都用得差不多了,隻好轉為白話文說道:“李侔,將三人拿下,就地正法。” “你敢。”聽到朱聿鍵竟然動了殺機,朱器塽大驚,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麽不顧及外麵包圍的大群家丁,一門心思的要殺死自己。可是朱器塽畢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王爺,面對五大三粗的的一群護衛,他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見到無法反抗,朱器塽又轉向那幾名自己的衛士,嚎叫著讓他們過來救援。可是那些衛士都已經被朱聿鍵的護衛逼住,連自身都難保了,如何能夠救援他。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朱器塽母子三人都被抓了起來,一點辦法也沒有。 李侔也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必須立刻決斷,他當即抽刀出鞘親自執行,將鬼哭狼嚎癱軟在地的鄭側妃母子三人一一斬首示眾。按照朝廷慣例,這樣身份尊貴的人被殺,最多也就是賜白綾自縊,或者是給一杯毒酒。可是現在情況緊急,哪裡有時間等著他們慢慢的死,何況謀反之罪極大,處以什麽樣的刑罰也不為過,朱聿鍵這樣做也不算太過。 李侔砍下三人頭顱,立刻命護衛挑著頭顱來到外面。外面圍上來的眾多王府家丁,已經與朱聿鍵的護衛對峙半晌,因為沒有了主事之人,他們都猶豫再三不敢闖宮。如今見到從殿內走出一群護衛,刀尖上還挑著三個人頭,一時間都摸不著頭腦。 李侔指著人頭大聲呵斥道:“鄭側妃、福山王、安陽王三人意圖謀反,殺害唐王殿下。如今事情敗露已經伏誅,顧念爾等不知內情,唐王殿下不予追究,只要你們放下武器,當發給路費遣散。” 聽到李侔所言,下面的人全都慌亂起來,他們的首腦三人都已經被斬殺,眾多家丁群龍無首,正不知何去何從。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大家不要聽他們的,謀反大罪豈是說放就放的,如果我們放下武器,必然會被全體屠戮。倒不如拚個一死,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喊話的人正是福山王府的一名管事唐風,他是朱器塽最親信的幾人之一,今天專門負責北門的防守。當他聽說朱聿鍵已經率軍前往寢殿的時候,嚇得趕緊帶人回來救援,卻是晚到了一步。如今見到三人已經伏誅,他知道就算大家投降了,如他這樣的福山王親信,也不可能獲得赦免。無奈之下,唐風索性豁出去了,先挑動現場的混亂,讓家丁們與朱聿鍵護衛拚殺,不管雙方勝負如何,他都有機會渾水摸魚逃出去。 讓唐風沒有想到的是,李侔說話的時候早有防備,武功最高的郝玉蘭正隱在廊柱下,偷偷觀察著家丁們的反應。當唐風帶頭鼓噪,企圖製造混亂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動了。 憑借著過人的輕功,郝玉蘭在家丁中間快速穿行。他們的隊形站得較為散亂,有很大的空隙,這讓郝玉蘭如魚得水。眨眼之間的工夫,郝玉蘭已經到了唐風身邊,她知道如果抓獲對方再回去,以自己的能力成功率不高,她隻好退而求其次,一劍向著對方咽喉刺去。 唐風還在大聲鼓噪著,想要挑動起家丁的反抗製造混亂,沒防備有人突然近身。等到唐風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一柄長劍已經帶著破風之聲,貼上了他的肌膚。 唐風大驚,想要憑借著自己的功夫來個鐵板橋,避過這殺氣凜凜的一劍。然而唐風的動作畢竟慢了一步,或者說郝玉蘭的劍實在太快了,他的動作還未做出,那一劍已經穿喉而過快速收回,劍尖上沒有留下絲毫血跡。 咕咚一聲悶響,家丁們吃驚的發現武功不錯的管事唐風,竟然已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聲息皆無,而在他的身邊卻站著一位英姿颯爽的中年女子。見到家丁們都轉過頭來,郝玉蘭喝道:“如果有人再敢煽動,與他下場無異。” 現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吃驚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他們心中暗暗盤算,如果自己處於唐風的位置,是否能過躲開這一劍。很快大家都得出了差不多的結論,就算自己站在那裡又有了防備,也很難躲得開。有了郝玉蘭這樣的高手在,大家變得投鼠忌器,再也沒人敢亂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