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亦穿著統一的梅子青色道服,不過腰間掛著價值連城的碧血玉精佩,佩劍一看就是名家所鑄,連手中那把折扇都是大有來歷的高階法器。 單是這身行頭,便值數十萬靈石了。 紈絝,蘇毓立即有了定論,也不知是哪家出產的不肖子弟。 只聽那人接著道:“別看這河圖石外觀與普通石頭並無二致,其實是上古神物,開山之初便在的。內九峰的靈氣如此充沛,便是因為有這河圖石吸納日月精氣。這九座山峰地脈彼此相連,靈氣都來自這塊石頭。” 蘇毓輕哼了一聲,略知皮毛便大放厥詞,半瓶水晃蕩,實在淺薄。 其實那紈絝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歸藏各峰各有靈物鎮守,與河圖石相連的只有一座——便是蘇毓所在的掩日峰。 確切說來,是單單與他眼前這方靈池相連——當年他剖出半條靈脈,無法自行從天地間汲取靈氣,師父便造了這方靈池,專供他療傷和恢復靈力之用。 河圖石的靈力,如今隻供給他一人。 “此外,河圖石還有個作用,”那紈絝接著道,“一會兒我們便要用它來測靈根。小頂姑娘可曾測過靈根?” 那爐鼎搖搖頭:“沒有。” 蘇毓目光微冷,那紈絝看似不經意的一問,實則是在試探爐鼎的出身——但凡是修道世家,孩子呱呱墜地,第一件事便是測靈根。 長這麽大還不曾測過靈根,便意味著出身不顯,沒準還是平民。 生得美貌,出身又低,在某些人眼中便代表可以肆意玩弄,而無需付出任何代價。 果然,那紈絝臉上現出了然之色,又往爐鼎身邊湊近些,恨不得把嘴貼到她精巧圓潤的耳朵上,神態舉止輕佻膩味。 語氣也越發曖昧,每個字都像是浸飽了豬油:“不瞞姑娘,在下乃是單金靈根,測靈計測出的是甲級九等,不過測靈計上限只有甲級九等而已。” 此言一出,周圍人頓時投來或豔羨或嫉妒的目光。 單靈根已是十分罕見,天生高靈力的單靈根放眼整個修仙界也是鳳毛麟角。靈力高到了突破測靈計的上限,那簡直可稱天縱奇才了。 那紈絝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嘴上假意謙虛:“在下的資質不過爾爾,讓姑娘見笑了,” 蘇毓見多了這樣的人,從來將他們當作蒼蠅蟑螂,一個眼神都不願給,這會兒不知怎的,感到有些礙眼。 他不自覺地屈起手指,正打算給那登徒子一點教訓,卻見那爐鼎聽得出神,仰著臉,杏眼微微睜圓,一派天真懵懂的樣子。 他便即松開手,他與這爐鼎非親非故,何必多管閑事。 一個是道心不堅的紈絝子弟,一個是心機深沉的妖豔爐鼎,到頭來還不知是誰把誰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漠不關心地移開視線,重新走進靈池中,讓水銀般的池水滿過腰際,然後是胸膛,充溢的靈氣源源不斷地透過肌膚滲入他的經脈。 不過他卻沒有將術法收回,任由水鏡浮在空中。 弟子們身上都快長出青苔的時候,雲中子的長篇大論總算到了尾聲。 他意猶未盡地清了清嗓子道:“接下去便請諸位遠道而來的新朋友,依次測一測靈根。我不得不提醒各位,大道漫漫,根骨不能決定一切,靈根強者切忌沾沾自喜,靈根略遜一籌,也不必妄自菲薄……” 那紈絝搖著折扇,趾高氣揚道:“此言有幾分道理,不過未免有些冠冕堂皇。譬如登山,有人從山腳起步,有人從半山腰,有人則生來就在山巔,如何能一樣?” 一旁早有人看不慣他輕狂,忍不住出言反駁:“兄台此言差矣,據在下所知,連山君的資質也並非上佳,靈根不出眾,亦非天生劍體,還不是穩坐天下第一劍修的寶座?” 紈絝一時語塞,支支吾吾道:“那不過是傳聞罷了……還有人傳他點人油燈呢,都是些村夫野老的胡言,不足取信。” 與連山君有關的事都是雲山霧罩,便是歸藏弟子,對這位師尊也知之甚少,更別說外人了。 另一人道:“連山君乃不世出的天才,自非常人可比,又怎能以常理度之?” 那紈絝聽人吹捧連山君,雖然點頭稱是,心中卻頗有幾分不以為然,悄悄地撇了撇嘴。 小頂見這醜陋的錐子臉越湊越近,心裡有些發毛,胳膊上都起了層雞皮疙瘩,但強忍著不動,免得人家看出自己的嫌棄傷了心。 她肚子本來就有點不舒服,這麽一憋,就隱隱犯起惡心來。 紈絝見她臉色蒼白,以為她擔心測靈根之事,便道:“方才我說的是尋常人,如姑娘這般羞花閉月的佳人,自是有許多捷徑可走的……” 這話已是十分之露骨。 蘇毓看在眼裡,不覺冷下臉來。 就在這時,湖面上水霧散去,雲中子一揮手,一條白練飄到湖面上,變成一座浮橋,一直通往湖心。 與此同時,金竹手捧寫著新弟子姓名的卷軸,念道:“璿璣山,林微霜。” 話音剛落,便見一個女弟子越重而出,踏上浮橋,徑直走到湖心,依照金竹的指示,把手掌按在河圖石上。 她的手剛觸到石頭,本來青灰黯淡的岩石,慢慢變得瑩潤剔透,從內部放出淺青色的光華,仿佛活了過來。 光越來越盛,片刻後分成青色和白色兩束光,青色的長,白色的短。小貼士: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穿書 甜寵文 寫離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