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了敛脸上的娇笑,“潋滟都说,自己不爱开玩笑了。” 我拿着那衣服,简直像握着个烫手的山芋,接她的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换衣裳也不是,不换也不是,只能僵在哪里。 “夫君你倒是换也不换?难道真的是要本宫亲自服侍你?” “我,我,我......”她今日竟然没有唤我阿姊,还唤作夫君,这简直是,简直是...... “哎哟喂,夫君你可慢些说,别咬了舌头。” 咬舌头,我此下倒是想咬她舌头,只希望她别再说了。 “夫君......” 本大吼,再也听将不下去了,只咬牙将眼一闭,开始脱这身上的衣裳。 这逃跑的计策,势在必行,再也不能拖了。 自古事情大约有一半都是坏在酒上的,故而这酒宴着实须本君抖擞抖擞jīng神,去好好应付。 笑着应下眼前这杯酒,那敬酒的是只五万余岁的老狐狸,此时一张脸笑得仿佛一朵灿烂的jú花一般。 “好啊,好啊,”那老狐狸是天狐一族的长老,眯着一双眼细细的打量我,“小潋滟真是好眼光,好眼光。” 他这模样哪里是看人的,分明是在看货物的。 那潋滟就坐在我旁边,亦是一脸的灿烂笑容,却拿着个谦逊的语气应道:“哪里哪里,长老过奖了。” 一时摸不透,她这过奖了是替自己应的还是替我应的,可不管是替谁应的,都分分明的降了本吼的阶。 更何况,这潋滟会谦逊? 天塌下来吧。 席下一堆狐狸,各个脸上都是差不多的神情,盯着本吼,便仿似盯着一块上好的肉。 心中呐喊一声,本吼虽然吃了素,不沾荤腥了,可也绝对不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 那只老狐狸笑呵呵的下去了,后边又跟上了一只母狐狸,带着天狐一族女子特有的娇媚,嗲笑着上来敬酒,一双眼□luǒ,直勾勾的看着我,就差将本君吞下去了。 唔,如今看多了这些母狐狸,本大吼才晓得,母狐狸与母狐狸也是不一样的,便如那潋滟,娇媚得自是惑人,只其他这些,却是骚膻味太过了些,让人很不适应啊。 叹息一句,将杯中的酒再次饮下,终于晓得这潋滟为啥要让我穿这件衣裳了。 天狐一族稍微有些地位的,今个儿都在这里了,按着这阵仗,竟然是要一个个的敬酒过来,我便是不被那酒气熏死,也被那酒水撑死了。 那蒙枝坐与上座,哈哈一笑,终于暂停了那敬酒的队伍,拍了拍手,叫上了这第三支舞姬。 本吼终于得空坐下,那潋滟已在一旁夹了菜过来。 顺从的就着那筷子吃了,现在的我还哪里有力气与功夫去与她争执这个问题? “你累了?”她挨近了些,低声问道:“族里的规矩,你便撑着些吧。” 我能不撑着么? 只她这话语里倒是难得的关心,我便自然心领了,“累倒不累,就是有些撑着了,幸而这身衣裳很是好用。” 她又夹了一夹菜,欲来喂我,“这是自然,只怕这衣裳更好用的地方,斯生还未知晓呢。” 我瞪着眼看她,她却对我眨了眨眼,将筷子塞进了我嘴里。 被她看得心里一片混乱,那歌舞自然也在没心思去观赏了。 其实,今晚不正是一个逃跑的大好时候么? 这狐狸山上的眷属,也有不少是在外面的,晚上若是能混其中一起跑出去,倒能省下不少力气。 只这事须得一鼓作气,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今后他们加qiáng了防范,我这便真是如那笼中之鸟,纵有万般本事,也是插翅难飞了。 根据本吼多日观察与探听,这狐狸山,里里外外十六重,从外到里,结界逐渐加qiáng。本君若是qiáng行要出去,待破完那结界,身上早已经没了力气,那动静又着实不小,哪里还能逃得了他们的追捕? 如今若是能混出去,也不用多,出了这禁锢最厉害的主峰一重结界,剩下的便是被发现了,本君也有把握杀将出去。 只这混要怎么混,却是个大问题。 潋滟坐在旁边,闲闲的将半个身子靠在我身上,柔若无骨,丝毫不顾这也算大庭广众,一手攀着我的肩膀笑道:“斯生你却是在想什么,皱着眉?” 与这妖孽过招,实在是不宜喜形于色。 本吼收敛了面容,轻笑一声,握了她的手。 这手感,真是...... 咳咳。 且说本君握了她的手,做出一番情深意切的模样道:“有累弟媳为阿姊布菜了。” 她呵呵一笑,反握了我的手,“夫君玩笑,这是奴家该做的。” 忍下心中寒到要抽手的欲望,略过方才那句话,继续道:“无论如何,阿姊还是要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