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园

再重逢“是瘦了。”孟昭没想过会再遇见谢长昼。尤其是在这种情境下。她跟着导师徐东明来上海参加今年的建筑学会学术年会,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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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上门。

    孟昭抵达他家中时,饺子已经包得差不多,几个师兄把家里也都打扫干净,连窗玻璃都擦了,用不着孟昭再做什么。

    她跟一伙人一起吃了饭,抓一把瓜子坐到沙发上,贴着师姐看电视等春晚。

    师姐呢喃:“你看徐老师的父母,今年又没回来。好羡慕他们,我也想过躺平的生活。”

    “谁不想呢。”孟昭喝了点玫瑰米酒,脸颊红扑扑,认真地指出,“就算过不上徐老师父母的,过徐老师本人的生活,也不错。”

    父母都建在,有家有牵挂,大半时间用于做设计搞研究,不用面对特别乱七八糟勾心斗角的人际关系。

    “那确实。”但师姐误会了她的意思,“就你脚下这小破两室,十六万一平。我要是像他一样有一套,做梦都笑醒。”

    孟昭微怔,再一次清醒过来。

    很莫名地,她想起之前,在微博,刷到某明星位于东三环的豪宅。

    底下有人问:【我手上有一千两百万闲钱,能搁这附近买一套吗?】

    别人奚落他:【一千两百万你还想在三环买什么好房子?随便住住得了。】

    乍看觉得真是疯了,但静下来想想,也确实是。

    孟昭垂眼,又想起谢长昼。

    这种“想起”十分突然,他并不是突然闯进她脑海中的,他一直站在那儿,静默着,凝视她,等她主动去找他。

    只是她一直不肯找他。

    孟昭低头看着手机微信里已经打好的“新年快乐,谢先生”。

    思考半秒,又一字一字地删掉。

    -

    大年三十零点一过,遥远的天空中开始浮现绚丽的焰火图案。

    城中不让放烟花爆竹,这一团团彩色云团都离得很远,如同漂浮在梦中。

    vip病房内寂静黑暗,床头一点夜灯莹然,透过巨大的窗户,万家灯火近在眼前。

    谢长昼从悠长的睡梦中转醒,目光稍一偏移,就看到天幕下遥远的焰火。

    已经是新年。

    他恍然,哑声叫:“阿旭。”

    向旭尧在外间办公,听见动静,立刻起身走进来。

    他将谢长昼的床升起来,让他能维持半躺的姿势,将刚接好的水递给他:“二少。”

    谢长昼接过来低低道了声谢,唇角泛白,声音很低地问:“现在是几点?”

    “十二点半。”向旭尧声线朗润,“除夕已经过去,现在是新春了。”

    谢长昼放下水杯,在心里算时间。

    他最近睡觉总是断断续续,撑不住想犯困,但睡着了又会很快醒过来。

    这一觉一个多小时,跨过了农历新年。

    他想了想:“凌晨之前,我给爷爷打过一个电话,他们后来有没有再问……”

    “你还想着爷爷呢,先想想自己的命行不行啊?”

    话没说完,被一道愠怒的男声打断。

    赵辞树也一直守在外间没走,听见声音,推门走进来。

    他很不高兴,进屋脱了风衣,放在手里揉成一团扔到沙发上。

    屋内没开大灯,他修长的影子投在床铺,长长一只冷漠地抱着手,有点凶凶的。

    “谢长昼,你都病成这样了,自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赵辞树气得要死:“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糊弄家里人?要不是你这次当街昏倒,你这身体情况,还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谢长昼微绷着唇,没说话,目光仍然停在向旭尧身上。

    向旭尧明白:“您打完那通拜年电话之后,家里没再来过电话,也没人再特意过问您的情况。”

    谢长昼轻点了点头,抬眼看看站在床铺另一侧的赵辞树,语气很平静:“你不回家过年?”

    “如果你没有突然病得这么严重。”赵辞树烦躁地抓头,“我现在已经在拉斯维加斯了!”

    谢长昼移开目光,眼里忽然浮起清淡的笑意。

    这抹笑很轻,他拍拍床边:“坐。”

    赵辞树没跟他客气,走过来坐下,盯住他:“你怎么回事?罗启跟我说,你这身体,上周就该入院。”

    “嗯。”谢长昼摩挲左手指环,平淡道,“我本来想等年后的,初一定了行程,去澳门。”

    “还去个屁的澳门,你就在医院里过大年吧!”

    谢长昼不置可否:“谢晚晚和谢竹非,今年也没回广州。”

    封言回国,封家的几股势力明里暗里又开始较劲,他们家在澳门,情况比谢家复杂得多。

    早几年,封家的保守派曾跟谢竹非交往甚密,封言一回来,会跟这派人形成掣肘,直接在家族中对立。

    谢长昼此行,也是想再确认一下,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赵辞树更烦了。

    谢长昼现在必须得留院观察,但是他已经做好的决定,他这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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