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人(下)

南宋亡了。  短短四个字,如一柄利刃插在宋子兰的心上。传统文人的特质在他身上发挥到了极致,他怀抱着满腔的国仇家恨,活生生把自己埋在了阴翳里,仇视着蒙元的一切。  而孟征南偏生又是个傲慢野蛮的蒙古人,轻视包括宋子兰在内的一切南宋的所谓文人。  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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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济尔!”绰漫叫了一声,脸上扬起略带羞涩,又甜甜的笑,“好久没见你了!”

    孟桓点头,在她对面坐下,说:“是啊,好久没见你了,近来都在忙些什么,都见不着人了?”

    “是看上哪家的公子了吗?”孟桓调侃。

    绰漫抬起下巴:“才没有!”

    但要她说做了什么,她却说不出口了。

    太丢脸。

    该怎么开口呢?绰漫想,怎么才能把话题自然地过渡过去啊?

    “……倒是你,”绰漫说,“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也不来找我。”

    想到这个,绰漫还有些气闷,自己不来找他,他也不去找自己了。

    汉人不是有句诗叫什么来着。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没有。”孟桓失笑。

    绰漫狐疑:“真的?”

    孟桓有些无奈,说:“真没有。”

    绰漫勉强信了,嗯……没有别的女人。

    ……宋芷用不着担心,反正不会影响什么。

    绰漫咬了咬唇,以自以为旁敲侧击,实际上非常明显的方式问:“哈济尔……今年满二十一了,怎么还没有娶妻呢?”

    孟桓微顿,看了绰漫一眼,这丫头……不会是来逼婚的吧?

    孟桓想了想,觉得以绰漫的个- xing -,真干得出来,于是赶紧说:“一来父母不在,婚事无人主持,二来常年忙于军务,实在腾不出空来风花雪月。”

    绰漫不以为意地撇嘴:“那你还能不结婚不成?”

    孟桓笑了笑:“绰漫,你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好跟一个男人,说这些话?”

    这是直白了当地责备她了。

    偏偏绰漫对孟桓还发不出脾气,却红了脸,憋的。

    “我……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孟桓又笑:“我的婚事,你就别- cao -心了。- cao -心- cao -心你自己吧,可不是小姑娘了。”

    拒绝得也很明显。

    绰漫听出来了,原来他根本就知道自己的心意,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拒绝了自己!

    绰漫气红了脸,她绰漫,何曾这样被人轻视过?自己上赶着要嫁给他,他还不愿?

    真是欺人太甚!

    绰漫腾地一下站起身,指着孟桓:“哈济尔,你……你……”

    却“你”了半天,什么也没你出来。

    绰漫羞恼地跺脚,几乎快被气哭了。

    话说到这里,已然不用再说下去了,绰漫还要脸,气鼓鼓地瞪了孟桓一眼,提起裙子便跑了出去。

    “我不理你了!”

    孟桓没追,只吩咐人将绰漫送出去。

    今日绰漫一来,孟桓才想起还有这头疼的一遭。

    要是绰漫因了他暗里的拒绝,不再提起,那倒也罢了。

    就怕绰漫不屈不挠地闹,那孟桓也够喝几壶的。

    而按绰漫的- xing -格,孟桓真没有把握她不闹。

    过了两日,孟桓教人送去修的宋芷的玉佩,修好了,玉佩裂了是无法复原的,只能修复。

    负责修复的工匠在裂纹处,镶了金,让玉佩看起来更美观了,而且比以往又增添了价值。

    从在石拱桥上吵了一架,两人便没再见过面。

    孟桓不想见宋芷,有关宋芷的事,都是从下人那里听来的。

    譬如宋芷落水后,感染了风寒,一直在咳嗽,譬如宋芷今天吃得很少,譬如宋芷昨夜做噩梦了。

    这几天,宋芷只在秀娘醒过来时,被允许踏出了房门一会儿,等秀娘睡着,便又被带回了屋。

    若说男宠,宋芷倒也不算个合格的男宠,因为孟桓去都没去过他那儿过夜。

    这天,孟桓拿了玉佩,去还给宋芷,原本不打算进屋,但透过窗,看到窗下宋芷越发清瘦的面容,孟桓还是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宋芷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到孟桓时,身体明显僵了僵,但很快勾起一个难看的笑来,似乎是在谨记着自己的身份,站起来,向孟桓行了礼:“少爷。”

    孟桓将玉佩拿出来,冷淡地说:“你的玉佩,修好了,我来还给你。”

    宋芷的眼睛在看到玉佩时,微微波动了一下,接过玉佩,抬起眼:“多谢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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