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下绝不是和苏果相认,甚至向苏果求助的好时机。 吴迪心想。 假如……假如她的死真的是一个yīn谋,那么至少,她得保证苏果的安全。 按着还在晕着的脑袋,吴迪果断离开了医院。 她得趁着深夜,去她苏醒过来的那个地方看看。 虽然死去穿越这种事太过玄幻,玄幻得远远脱离吴迪的认知,但是多年商场搏击的她,敏锐地意识到:那个可能疑似某个酒店后厨楼下的角落,也就是她初初醒来的地方,一定和她现在这具身体曾经的主人的死脱不开关系。说不定,她自己的死,都和那个地方有关。 不然,她不穿越到别人身上,怎么偏偏就穿越到这具身体上呢? 后半夜,街上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似的。 连D市最火的酒吧街的夜.生活,都已经接近尾声。 消耗尽了最后一丝jīng力的男男女女,各自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黑暗中,脑袋上缠着纱布的吴迪转过了酒吧街的拐角,脚下的高跟鞋踩在柏油路面上,发出了清晰可闻的声响,似乎在告诉这个还有几个小时就要从沉睡中苏醒的城市:我回来了。 吴迪的心脏,有些抑制不住地急跳—— 她记起来这条街了。 这条街是本市最著名的酒吧一条街,和它垂直的街道,是本市最繁华的商业区,那里聚集着这个城市最高档的酒店。 吴迪有无数次流连那里,或陪客户,或谈生意;她也曾经有那么几次,陪爱玩的客户去酒吧街,甚至去夜.店…… 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吴迪揉了揉酸胀的太阳xué。 脑袋里的晕眩感又来了! 她只能停下脚步,抚着道边的一棵树缓了会儿。 不止脑袋里晕,后背被郭毅踹过的地方,也跳痛着,提醒着她,内脏可能受了伤。 吴迪现在顾不上这些,她必须尽快、更快地确知,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种迫切的想法,从她看到医院急诊部挂着的那块电子时钟的时候开始,就像一把锋利的剑,垂在了她的头顶—— 从她作为吴迪的意识消失到现在,竟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电子时钟上红色的字,像鲜红的血一样刺目。 两个月! 吴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这个事实狠狠地戳了一刀。 那些鲜红色,就是她流出的血…… 她从来不习惯等待,她从来习惯主动的姿态,无论做事还是做人。 可是眼前…… 当吴迪又一次站在她穿越到这具身体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所处的环境的时候,她的呼吸骤然屛住。 如果说,曾经刚醒过来的她还是半清醒半混沌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则是全然清醒的,她的敏锐感觉马上让她意识到:这个地方,真是一个……害人的好地方。 眼前是不规则摆放着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几个大型垃圾箱,周边散落着形形.色.色的厨余垃圾。 左手边是死胡同,右手边是吴迪来的小道。 头顶上,是一幢高高耸立的楼。 对着小道的几层玻璃,有着不同程度的破损;而背对着的那一面,则是装潢光鲜的楼体。 吴迪借着惨淡的月光,和不怎么分明的路灯光亮,抬头看着这幢在夜.色中黑黝黝的楼。 她记得这里。 确切地说,是记得它前面光鲜的门脸。 这是一座本市有名的五星级酒店。她曾经在这里安排过客户住宿,也曾经在新房装修的时候,在这里的某间客房住过几晚。 一晚几千的价格,对于曾经的她而言只是九牛一毛;而对于现在的她…… 吴迪讽刺地笑笑:她从苏果那儿诳来的钱,够住一晚吗? 再次回到这里,吴迪当然没有白来。 她小心翼翼地摸索了两个来回,终于发现了不寻常—— 就在靠近右手边的地方,有一截燃尽的烟蒂。 吴迪是从底层一步步打拼上来的,她自然认得这种牌子的烟。 她凑近了查看地上的烟灰,发现烟灰是新鲜的。 也就是说,这个抽烟的人,极有可能是在她离开这里,帮颜然解围的这段时间出现的。 正常的情况下,有必要跑到这么一个犄角旮旯来,就为了抽一根烟吗? 最大的可能,这个人是和她穿越了的这具身体有关的。 或者说,也许这个人就是害死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的罪魁。 吴迪再次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如巨shòu般蛰伏在夜.色之中的酒店大楼。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十有八.九是被人从上面的某个窗户里推下来,然后摔死了。 而那截烟蒂的所有者,很可能就是来看看这个女人死没死的。 如果对方发现“这个女人”根本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