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静听了林琅的问话,沉吟半晌,最终轻轻摇头:“抱歉,恕我不能告诉外族人。” “没关系,是我多事了。”林琅是真的并不介意。本来也没想着事情能那么容易解决。 “不是你多事。你们拼了性命来救我,是我最为感激的恩人。恩人问我几个问题怎能算是多事?”玉静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双眸认真道:“只是事情关乎上古时期至高巫女和初代大祭司的声誉,有些话我不能说出来。” 她的字字句句皆是透着诚恳。林琅回握着她冰冷的手,轻声道:“我们也没你说的这样好。你不用介怀。” 其实林琅没想到二者的恩怨居然能够追溯到上古时期。仔细想来,也真是够久远了,已经过去了足有上万年时间。 玉静微笑:“您不用拒绝我的赞美。是好是坏我还是分得清的。您当得起。” 话一出口她就面色变了,又道:“当然,我看男人的眼光还是不行。”她为了傅城,甘愿放弃巫女的身份来嫁他。谁知他却…… 玉静深吸口气,眼中泛着泪,语气却坚定:“原本巫女到了十九周岁可以举办仪式辞任不做。我在十九岁时选择不放弃。后来遇到了傅城,我想在二十九岁时辞任。谁知他并不是个可以依靠的,并不愿意再等我几年。我跑出去喝闷酒,结果在神志不够情形的时候被樊青暮捉了来。” 这就是在像林琅坦白,她之前遇到的种种不堪了。 林琅为她心疼:“你不用如此。” “说出来心里更好过些,不是吗?”玉静眼中泪花犹在,唇角却是带了点笑意:“我又不可能和那几个大男人说,也就与你聊聊。” 林琅颔首道:“也是。和那些臭男人,咱们无话可说。” 两人相视而笑。 其实林琅很喜欢玉静。这姑娘遣词用句透着一股和古人相仿的感觉,并未被世俗的娱乐圈所染,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清新脱俗。想必是在山里长大,骨子里便有着山中人的淳朴。 “好好珍惜他。”玉静突然冒出来一句。 林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 玉静悄悄朝夷寻应指了指。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林琅拨拉着地上的枯枝:“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真的?” 被玉静这么一追问,林琅自己都不确定了。说实话,她是觉得那身影就是夷寻应。但仔细算算,又不应该是他。 休息了一会儿后,大家继续往前赶路。这次是玉静挑了路指引大家往前走。 “我不太确定樊青暮现在是否还在那里。”玉静道:“他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像搞了很大阵仗,甚至于说要拿我祭天。” 祭天二字一出来,夷寻应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弓了起来,扶着旁边大树喘息不止。 过了几秒钟,他自己调整过来,回头叮嘱林琅:“你跟紧我。” 他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林琅有所顿悟。 人人都说,他很在乎她。 这或许是真的? 林琅问:“我刚才看到的是幻境。你呢?” 夷寻应边走边不住回头看她是否跟着,随口应道:“我也是幻境。” 这回答太简短。林琅不死心,追着他问:“你刚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我啊?” “那你呢。”夷寻应终于停住脚步,轻声问:“你刚刚看到的又是不是我?” 没想到被他反将一军,林琅讪笑着道:“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总觉得那就是夷寻应,因为只有他能够让她惦记着。 可她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让她也不确定自己的内心究竟如何。 听了她的话后夷寻应扭头就走。这一次他走得毅然决然,都不回头看她了。 林琅赶紧拦人:“我这不是想要弄清楚答案,所以问你么。” “那你想知道什么?”夷寻应深深地凝视着她。 林琅说不出。 夷寻应一言不发,快步继续往前去了。 两人之间瞬间有了距离感。林琅没敢挨得太近,愁眉苦脸地跟在他后面不远处。 沈欧亚欲言又止地瞧着他们俩,最终叹口气谁也不帮,走在离他们俩都很远的地方。 顾珏磨磨蹭蹭行到林琅身边,悄声道:“你放心,他可心疼你呢。” 顾珏说的那个‘他’,自然是夷寻应。 “我知道。”林琅声音闷闷地说,“他不理我,他自己心里更难受。” “那你们怎么不和好啊?”顾珏也是很不明白现在年轻人是怎么了,这样别扭着多难受啊。几句话的事儿说明白了不就得了?犯得着这么麻烦么。 这时候一直沉默着久不开口的玉静突然冒出来一句:“不和好自然有千万种可能。感情再好的两个人,相互之间也有难言之隐。顾珏,你不懂就不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