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来顺也道:二婶,我马上回家让我爹我娘过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说着,立刻就回家去了。 顾氏勉qiáng振作起jīng神,到屋里坐下。 不大的桌子边,几人依次坐下。月荷总算是止住了哭泣,云生也是一脸疲劳,坐在边上没有吱声。 婉儿被吓的不清,把头躲在画眉怀中不肯抬头。 画眉轻轻的拍着婉儿的后背,看孩子吓成这样真是让人心疼。 半晌,顾氏才开口说道:我那儿只余两贯钱,本是打算留着明年给云生报考乡试作费用 云生抢着说道:娘,这时还谈这个做什么,家里有多少先都拿出来再说吧! 顾氏今日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听云生说出这样的话本已止住的眼泪又簌簌的流下来了。 画眉只觉得鼻子一酸,不知怎么的,冒出了一句:娘,我那儿还有一些,一会儿都拿来给你。本来收着一直想做以后的私房钱,防止自己若是到外面去身上一点钱都没有,这时哪里还能再藏着不拿出来呢? 顾氏连连点头,已是泣不成声。 桂香叹了口气说道:姑母,我回家去看看长鸣回来没有。 顾氏这时也顾不上礼数,连送都没送桂香,只是坐在那儿垂泪。 画眉将婉儿放到月荷的腿上,自己到了屋里。 低下身将chuáng底的那个土陶罐子拿出来,里面有一些散碎的银子和铜钱。画眉想了想,gān脆把罐子都捧了去。 反正她也不知道这一堆到底是多少钱,应该都是画眉的嫁妆钱吧,若是真正的画眉在这儿,也会这么做吧!不管如何,那个该死的男人柳书怀还是她的丈夫 第三十六章绞尽脑汁 等画眉将罐子拿到屋里时,顾氏jīng神稍好一些,看了看罐子里的钱,顾氏又发起愁来:你这儿的钱也就几百文钱,加上我那儿攒的一些,也没到三贯钱。离十八贯钱远着哩! 画眉原以为这罐子里有不少的钱,现在才知道不过几百文钱啊!想想也是,原来的画眉又能有多少的私房钱呢! 画眉也发起愣来,十八贯钱啊,从哪儿去寻这么多的钱去? 柳来顺领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二婶,我爹和我娘来了。 顾氏一见是自己的大伯大嫂自然要起身相迎,招呼两句。 来顺爹先是叹了口气:书怀他娘,你先别急。既然事以至此,想法子先将钱还上,日后再慢慢教训书怀。对了,书怀人呢?还没回来吗? 顾氏摇了摇头:没见到他人影,他定是害怕追债的人所以躲起来了。诶,现在哪还有心qíng去寻他。光应付这庞大的赌债就够头疼的了。 来顺爹长相和儿子柳来顺有些神似,来顺娘长相普通,谈吐之间透露出几分jīng明能gān:他二婶子,我们家的qíng况你也知道,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家里一共就剩这两贯多钱,我都带来给你了。先给你应应急。 画眉一看,来顺娘递给顾氏的不是成串的铜钱,反而是一张纸似的东西,上面有些花纹有字,看来是这时候的纸币了。叫什么jiāo子的,不然到哪儿买东西都拎着一袋子铜钱也确实是麻烦的很。 顾氏感激不尽的收下了。 来顺爹感叹道:要是二弟还在,书怀这几年也不至于此 提到死去的相公,顾氏悲从中来,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儿女,日子可以想见是多么的艰难。长子柳书怀又沉溺赌博,不肯做些正经营生。一家子的生计就靠几亩薄田和做些绣活维持,这日子过的自然清贫。 顾氏虽然背地里常抱怨是柳来顺带坏了自己的儿子,不过,当着来顺爹和来顺娘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来顺娘却是心中有数,嗔怪的看了眼来顺爹,暗示他别再说下去了。 来顺爹也觉得失言,连忙噤声。 来顺娘陪了个笑脸:来顺他二婶子,我看钱要是实在凑不齐,就把田边种的那几株树都卖了吧!定能卖不少钱 顾氏手微微有些颤抖:可、可那是书怀他爹指名要留给月荷的,说是等月荷出嫁的时候给月荷打些家具做嫁妆。女儿出嫁若连像样的嫁妆都没有,那以后让她怎么在婆家立足做人。不,不行! 来顺娘劝道:这紧要关头,哪还能顾的上这些。月荷离出嫁还有几年,等日后再为她筹备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