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郊外。一座不起眼的庭院外,停着数辆马车。这些马车装饰豪华,都是咸阳城内的贵族弟子座驾,一个个车夫恭敬的站在车驾旁,歇都不敢歇。庭院之内,别有洞天。入了院门,自让人眼前一亮。这庭院之内,沧溟水榭,小溪潺潺,花鸟鱼虫,花团锦簇。众多公子盘膝而坐,举樽对饮,听着若有若无的清曲,好不惬意。扶苏,便在他们之中。这庭院,乃是属于扶苏的。自有了财富累积系统之后,扶苏的银钱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么多的银钱,不能一直放着,虽说能不断增加,但银子又不能当吃当喝,放着不是浪费?故此,扶苏以他人名义,在咸阳周边收了庭院数座,而这些庭院,也变成了秦国王公贵族公子的消遣之地。只是无人知道,这世外桃源一般的消遣之地乃是秦国大公子扶苏的产业。若是知道,这些人怕是打死都不敢来了。秦国律法最为严苛,虽说对于王宫大臣,亲族贵胄,律法要略松些。但他们这般懒散奢靡的举动若是被皇帝知晓,必引的雷霆震怒,发配充军都有可能。也正是因为秦国教法森严,压的这些贵胄无处发泄,才会齐聚在这城外小院,寻这难得的放松时刻。此间,扶苏便坐在众人首位,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耳中听着屋内传来的悠扬琴声,微微闭目。这样的日子,可真是神仙不换。而就在此刻,一人忽然进了小院,看到扶苏之后,快步上前,在扶苏贴身侍卫耳畔轻语几句。那侍卫立刻一愣,眉头皱起,上前对扶苏轻道。“公子,出事了。”“何事?”扶苏不以为意,此刻他心情极佳,听着琴声,轻轻拍膝。“陛下下旨,封了思泉殿……”“嗯?”扶苏闻言一惊,但脸上却未表露分毫,仍旧微微闭目,轻打节拍。“什么时候的事?”“就在方才。”“陛下和赵美人去了思泉殿,出来之后便下了旨意。”“陛下还下旨,让公子立刻入宫,不得延误。”那侍卫言罢,扶苏哈哈一笑,睁开双眼,冲眼前众人道。“好曲,好酒!”“今日与诸位同饮,当是人生一大快事!”“公子说的不错!”“此番世外桃源,当真让人惬意!”“我敬公子一杯!”在场之人无不面带微笑,纷纷举起酒樽,向扶苏敬酒。扶苏轻轻摆手,道。“哎,诸位不必敬我,是我要敬诸位。”“有诸位陪着,这酒才好,这曲才好!”“诸位,与我满饮此樽!”说完,扶苏拿起酒樽,一饮而尽。“哈哈哈,谢公子!”“谢公子!”场下众人纷纷举樽,一饮而尽。“各位,扶苏不胜酒力,有些乏了。”“失陪,失陪。”说着,扶苏起身,身影略微摇晃,被身后的侍卫扶了,缓缓向外而去。“公子慢行!”“公子慢行啊!”所过之处,所有人均拱手行礼,目送扶苏离去。一离开院落,扶苏立刻精神一震,离开侍卫搀扶,哪里还有半分醉态。“到底怎么回事?”他一边向外快走,一边开口问道。“我不是说了,不让任何人入府内去的吗?”“父皇和母后去了,为何无人通知我!”方才送信之人就等在门外,看到扶苏之后,立刻跟在身后,此刻快速开口道。“陛下去时带着亲卫,没有陛下的旨意,谁也不敢动。”“后来还是美人让人来传公子,这才有人出来。”“只是走到一半,却被后面传旨的人追上,好生废了一番口舌,才将那人稳住,便立刻来通知公子了。”扶苏听着,眉头皱起,动作更快。车驾就停在院外,车夫已然准备妥了,扶苏一步上了车驾,令道。“快些,入宫!”车上早已备好了清泉水果,扶苏胡乱的拿起来喝了吃了,去了口中的酒气。不用问,始皇帝这般下令召他入宫,肯定是发现府中藏着的金银了。扶苏心中一阵懊悔,若早知道嬴政会来,他万万不可能离开思泉殿。现在被发现了地下的金银,以嬴政的秉性,若不心生狐疑,反而怪了。“我在咸阳外收买的宅院,所有文书凭证,都准备妥了吗?”侍卫在车外听闻,立刻回道。“公子,全都在车上,一件不少。”“好!”扶苏闻言,转头打开身后锦盒,那锦盒中装着厚厚的一摞地契,这都是他准备的后手。他在始皇帝眼皮底下藏了惊天财富,自知总有一天是藏不住的。狡兔三窟的道理他自然懂,始皇暴怒之下白地千里的道理他更懂。作为穿越者,他心中对嬴政自有万分佩服。但佩服是佩服,给他做儿子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晚年的嬴政生性多疑,对身边之人都不大信任,无论是儿子还是妻妾都是如此。他相信的,只有抓在自己手中的刀兵和执掌天下的权柄。哦,对了,还相信那缥缈的成仙之道。穿越四年以来,扶苏一直在未雨绸缪。秦朝的历史很短,但其中却是危机四伏。而他扶苏,便处在这危机四伏漩涡的中心,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嬴政这一关,他早晚都要过,只是现在的准备还不充足,且不知能不能说服嬴政了。…………咸阳,雍思殿。小公子胡亥正抓着手中的蝈蝈笼,听着里面的蝉鸣声,脸上笑容惬意。此刻,殿外风风火火的进来一个宫人,在胡亥的耳畔轻语了几句。“嗯?师父让我入宫去?”“这么大热的天儿,不去!”胡亥的师父,乃是中车府令赵高,胡亥跟随赵高学习狱法,两人自然关系匪浅。“公子,这时候您可别任性!”那宫人一脸的焦急,快速道。“赵爷爷说了,这事可是万分火急!”“若处理的当,大公子扶苏最次也是个发配,到时候您……”“有这样事?”“快些备车,我现在就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