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准擦。” “……”她垂着眼在地上寻找那只乒乓球,找不到,微愠地瞪着他,“我———” “很好看。”张梓游打断她的话,痞气笑了一声。 单徙的脸登时有些红,慌乱地四处转着眼珠。 “想去看看这个学校最好玩的地方吗?”他一手攥住她的两只手,偏头问了句。 “什么?” “跟我来。” 单徙被他抓着手腕,半拖着跟在他身后,径直往体育馆走去。 6 进去之前,张梓游在外面随手捡了一块砖。 单徙甚至有点目瞪口呆。 这、这是要把她拍晕吗? 然后藏尸在体育馆?! 她一想到这些就不肯走了,全靠张梓游拖着,一路到了体育馆顶层。 张梓游放开她,拿砖块砸了几下天台门上那把生锈的锁。 没一会儿,门被打开。 单徙:“……” 刚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喂,那个———” “名字。”张梓游侧身看向她。 单徙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张梓游。” “做什么?” “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笑,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带她走到天台护栏边。 单徙全身僵硬,只感觉身上与他肢体接触之处燃烧着无名的熊熊烈火,随时能把她点燃,下一刻就烧成灰烬。 “你来,”张梓游把她拉过来,站在他原本站的地方,“从这里,往下看整个校园。” 看了好一会儿,单徙问:“……然后呢?” “有没有看见你自己的名字?” “……没有。” 张梓游一手撑在护栏边缘,侧脸瞧着她的神情,说:“再看看。” 单徙皱眉努力观察,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咧嘴笑开。 “是不是一个大写的x?” 从整体上看,学校里的所有建筑物,正好排成一个字母x。 “我初中时发现的,这可真不公平,”他笑了笑,抬手撩开额前的碎发,“为什么不是我名字的首字母。” “你初中在这里念过书?” “不然?” “可是我听说你……”单徙没继续说下去,舔了舔唇,看向别处。 “听说我什么?” “……” “不说?”张梓游作势重新拿下衬衫上的钢笔,“那我就在你脸上再涂几幅画。” “喂!”单徙退开几步,双手遮住脸,只露出双眼。 “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我会成大花猫的……” “那你说说看,向谁打听了我什么?” “我……”她眼神游移,声音低下去,“我只是问了杨姐姐,问你是不是梅州本地人……” 说完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一句:“……只是随口一问,随口……” 张梓游轻轻挑眉,简短回答:“不是。” 单徙“哦”了一声。 又问:“那……你是哪里人呀?” 这次他没答。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只有的黄昏的秋风凉凉地吹过。 突然地,张梓游拉过她的一只手。 “又、又干什么?” 单徙缩不回来,任他把她的手掌心摊开,看着他拿下钢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写完了也没放开她的手。 微凉的长指指尖猝不及防地触到她脸颊,单徙偏头躲闪。 “躲什么?”张梓游扳正她的脑袋,拇指指腹在她脸上稍稍用力擦了几下。 “好了,回去吧。” 他说完,放开她,自己先一步离开了天台。 单徙跟在他身后,踩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下走。 走到体育馆一楼大厅,经过反光柱子时,她迅速看了一眼,脸上的那个‘印记’果不其然不见了。 摊开掌心,上面写着五个字——挪威籍华人。 第十二章 1 走出体育馆,单徙发现那人又不见了。 或者说,是她自己,又把人给跟丢了…… 她想起等会儿还要去教师办公室找班主任。 但是离开小道,走在校园大道时,前面公告栏那边的三个人……吓得单徙不知该往前还是往后。 正在听校长作‘最后总结’的张梓游显然已经看到她了。 他挑眉朝她笑,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单徙:“……” 有我的事吗? 为什么要让我过去?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先向校长问好,再向班主任问好,最后瞄了那人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梓游的目光在她跟她班主任之间转了一圈,不动声色。 “这是小单徙,”他状似自然而不经意地拍了一下她后背,对班主任和校长说,“我家的……天使。” 单徙:“……” 完完全全地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一万个疑问号和感叹号从周身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