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需要给你们解释下军规了。”龙谦正色道，“各位以为军人最本质，哦，jiu shi 军人区别于普通人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有武艺呗。”鲁山大咧咧道。

    “江湖豪客有武艺出众者，他们绝非军人。”

    “穿军装，有枪炮……”封国柱挠头道。

    “各位现在也穿了军装，虽然是抢来的。枪嘛，也人手支了，你们觉得自己是军人了吗？”

    “不用考我们啦。”王明远道，“还是你告诉我们吧。”

    “军人和老bǎi xing 最大的差别jiu shi 服从。服从是军人的天职。”龙谦高声道，“知道什么是服从吗？jiu shi 上级的命令旦下达，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会毫不犹豫，毫不退缩地冲上去！这jiu shi 军人。”

    大家露出深思的表情。

    “除掉那三条杀头律，我所拟定的八条军律，最主要的jiu shi 第条。其余七条都是为保证第条而实现的。做不到第条，从个体讲，不是个合格的军人，从集体讲，不是支真正的军队。为什么这样说呢？就支军队而言，牺牲是必然的，战争爆发了，个人不可能承担同种任务，有打前锋的，有殿后的，任务有难有易，有肥有瘦，有时候就需要有人去冲锋，去断后，去送死，否则就不能保证整体的shèng li 。假如没有服从，军队必然解体。就像我们打的几仗，拿我们断后掩护大队撤离说吧，我们需要等到天黑后再撤，既为了大队争取时间，也为了我们安全撤出，这是必须的。可天门就那么点地方，人了摆不开，谁去？总不能抓阄吧？所以守卫天门的部队jiu shi 为整体而牺牲，这是必须的，也是值得的。还有，老宋等人需要留下来照顾伤员，否则伤员就不会安心，他们有能跑的，就会不顾切地跑出来，如果被官军抓了，就会招供主力撤出的时间，方向，主力就会面临极大的危险。但是老宋等人也就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好在切顺利，老宋他们都活到了大家回山团聚，但你们想想，如果老宋不服从我的命令，会是什么样子？”

    “是这么个理。”周毅道，“其实大家也知道，不过没有你说的这么透彻。”

    “好，我再说说为什么要列后面的七条。”龙谦坐下来，板着手指，条条开始解说，“为什么不准私斗？大家都知道，就算是亲xiong di ，也难免拌口角，为了分家产，xiong di 反目的啦。老bǎi xing 无所谓，不过是老死不相往来罢了。但军队不行。正如刚才你们所说，我们既有武艺，还有刀枪，如果言不合便刀枪相见，zhè gè 队伍就难带了。张三与李四不和，抽个空子做了张三，但王五恰恰又是张三的朋友，好嘛，你敢杀我xiong di ，等我找个机会，定宰了你。这样来，我们就不是军队，而是江湖人，是土匪。就算是孙德旺当家，也不准这样干！他是以xiong di 义气规劝大家，但那是低层次的，不管用的。或许有人说，不至于换命嘛，最大打打架。万打伤呢？这边要出发打仗，那边因私斗出几个伤号？必须用军纪约束大家。当初暴秦剪灭六国，靠得是商君变法，商君变法的条令之jiu shi 不准私斗，所以史书评价秦民，jiu shi 现在陕西甘肃带的bǎi xing 们，勇于公战，怯于私斗。因为私下斗殴会受到法令的严惩。当然，不敢不等于不存在，大家在起，总会有口舌，总会有矛盾，哦，jiu shi 会有各种冲突，出了矛盾怎么办？靠长官去调解，jiu shi 靠我们这些军官去做当事人的思想工作，帮他们解开疙瘩。”

    “第三条主要是针对bǎi xing 的。刚才说了，我们这帮人绝大部分都是苦出身，请你们想想自己没上山落草前的境遇，只要没有完全坏了良心，就不用我解释本条。其实这条包含的内容很，比如对待bǎi xing ，不仅仅是个不欺凌，不抢劫的问题，要将bǎi xing 当成我们的父母亲人，对他们要说话和气，买卖公平，有机会的话要尽量bāng zhu 他们做事，耕田，修路，盖房子，能做什么做什么。”

    龙谦冷眼瞧去，见十几个人脸上的神色各有不同，但真正理解他的几乎没有，“我知道你们定笑我迂腐，是不是啊？时俊？迂腐这样的话只有你zhè gè 读书人说的出来。但你们的心思我是清楚的，对老bǎi xing 这样，我们就不是土匪，而是菩萨。想的对，我们已经不是土匪了，自我们重编部队，我们叫蒙山军！而不是蒙山贼！兵与贼的分别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而是老bǎi xing 说了算，他们会分清谁是贼，谁是兵！你们还会笑我，对bǎi xing 买卖公平，我们又没人发饷，从哪儿来钱啊？不抢不掠，自己也将自己饿死了！我让老宋告诉你们，自山寨被破，我们连番作战，并没有抢劫周围富户，没有打劫穷户，我们手里的钱粮是了还是少了？其实也不用老宋说，你们也清楚！所以，养活自己，并非抢劫条路。以后我们也不是不抢不劫，而是不对般的bǎi xing 抢劫，对那些横行乡里，为富不仁的财主è bà ，我不会客气。告诉你们，bǎi xing 绝非任人宰割的鸡鸭，当bǎi xing 发自内心地支持我们，我们将要粮有粮，要兵有兵。当bǎi xing 痛恨我们企盼我们完蛋，我们将寸步难行。蒙山寨之所以生存那么年，是因为官府腐败无能，有灾不赈，有难不帮，只晓得收税派工，根本不管bǎi xing 的死活。如果朝廷将bǎi xing 当做自己的儿女，我们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就算蒙山再险峻十倍，我们也早被官军灭了！你们或许不信，但我坚信这点！我敢保证，以后违反这条的会很，别的军规或许可以商量，这条军规既不会取消，也不会宽恕，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带那个头，至少你在我军中的前程怕是完了！”

    “不许调戏妇女，指的是不许调戏良家妇女。zhè gè 道理就不要我说了吧？谁没有母亲？谁没有姊妹？谁愿意让土匪侮辱自己的亲人？我直强调不能祸害bǎi xing ，如果连不调戏良家妇女都做不到，这支人马早他妈该解散了。注意，军纪说的妇女是指良家妇女，zhè gè 在我的解释中已经说清楚了。”龙谦说到这里，停了停，“至于为什么不准嫖妓，这里就并说了吧。早就知道议论我为什么不去妓寨，话说的很恶毒，我不屑于跟那种人计较，何况都是传言。不是我不想女人，而是我决不会去和别的男人共享个女人！我不是看不起那几个女人，她们全是因为各种原因才沦落至此的，zhè gè 我知道。如果可以选择，天下的婊子有几个是自愿的？人之所以不同于畜生，根本的区别在于有羞耻感。我劝你们也要有荣辱观，哪些事该办，哪些事不该办，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是不是？将来我会娶媳妇，你们也会娶媳妇。会生大堆儿子，你会对你儿子讲你当年逛窑子的故事？所以嘛，不准嫖妓的军规jiu shi 这么kǎo lu 的，如果大家觉着不hé shi ，也可以去掉！不过，嫖资自己掏，蒙山军可不鼓励官兵去嫖妓。”

    其实大家对这条深为不满，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周毅笑道，“司令的用意是好的，但还是把不准嫖妓这条去掉吧。我们不鼓励，也不必下子堵死。就像那条不准赌博，饮酒，我看也可以灵活点，刚才司令说大家都会讨老婆的，那回家可不可以？所以啊，是不是在这条中加上‘军中’二字？”

    “对对，周队长说的对。”冯仑第个支持。这条军规过狠了，饮酒、赌博、嫖妓都给戒掉，这做人还有什么趣味？周毅在本条中加了‘军中’二字，意思就灵活了。

    龙谦瞧在场的半人都对周毅的ti yi 心有戚戚，于是道，“既然大家都赞同周副司令的意见，可以加上‘军中’二字。”

    就这样条条讨论下来，最后集中在不准私分战利品这条上，“我知道你们其实最在意这条，要我看也是为了军令不会虚设，难以执行。所以我认为大家的反对意见也是出于善意，出于维护我们zhè gè 团体利益，”

    这是龙谦第次明确用了团体词，“我承认自私是与生俱来的本性，难以改，至少我不奢望自己的部下会变得大公无私。但是大家要明白，要学会算账，要懂得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现在我们是支军队了，有好几百人枪，方圆百里可以称王了，如果我们做的好，可以从几百人发展到几千人，几万人乃至几十万人，纵横天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我们打败了，被人消灭了，我们之间的绝大数将被杀，或者被俘，结果就算保住性命，富贵就甭想了，这辈子算是与你无缘了。所以，大家的私心私利只有在我们这支军队不断shèng li 的前提下才能得到保证，否则jiu shi 死路条。但是，如果不禁私分战利品，如何约束战斗中的军队？如何保证shèng li ？历史上得胜的方因为抢劫战利品而被敌人逆袭而败的战例不胜枚举，征诸史实，斑斑可考，怎么敢掉以轻心？只有切缴获归公，将士们才能抛却暂时的私利，专心打仗，因为即使我不去抢，我的那份也不会少。道理jiu shi 这么简单。”

    “没说的，就按队长说的办。”王明远与以往样，率先响应龙谦。

    “明远说的有些问题。”龙谦微笑着说，“军规但订立，jiu shi 我们共同遵守的东西，我作为蒙山军的份子，绝不例外。希望在座各位，万万不要轻忽军规。好吧，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意见暂时是没有了，喝酒误事的道理谁都清楚，鲁山、二虎等嗜酒之人也不好提反对意见了。鲁山抿抿嘴唇，“奶奶的，以后怕是要跟酒告别了。”

    鲁山被降职，龙谦直没有理他，倒是王明远私下劝鲁山要争口气，“也不尽然。”王明远笑道，“刚才队长不是说了嘛，喝酒的机会是有的，禁的只是私下饮酒。再说了，眼下咱这山寨，缺这少那，想喝也没有啊。”

    “闲话少说吧，我们是不是议议军法裁判所的事？”周毅很关心zhè gè ，他和龙谦接触不，但周毅是个有心计的人，既然山寨以龙谦为主，而龙谦又是个讲规矩的人，那么zhè gè 裁判所绝不能落在龙谦的亲信手里，那样的话，自己的那点势力将任人宰割了。

    “周副司令说的是。”龙谦点头，“这是个要紧的机关，定要选铁面无私的人当军法裁判员。你们hui qu 都想想，看谁hé shi 干zhè gè 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