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事真叫你抓住理了。不瞒你,那天咱们遇到前,我刚刚失恋……”“失恋很了不起吗?失恋了就可以胡作非为?”女孩一张嘴如同连珠炮,怼得陈轩摸门不着。他不得不又低下头。和地铁上一样,女孩的声音又吸引了众多目光在陈轩身上。简直不可理喻。我都认错道歉了,怎么就不依不饶起来?那你当众乱啃别人,算不算胡作非为?“是,是,是我的不是。我诚恳道歉。任何情况下,人都不要忘掉理性。”陈轩很想息事宁人。又遇到这女人实在晦气。到现在他脚趾头都是肿的,一走路就疼。“哼,你有病!病得不轻!”女孩怒道。当众被陈轩揩油,貌似一口恶气憋在心里。既然遇到了,不发泄一下怎么行?“是是是,我有病。对不起了。”陈轩一直道歉服软,女孩觉得,再赶尽杀绝也没意思。终于不吭声了。可一会功夫,她又掏出手机对陈轩各种拍照。陈轩想起身躲避,一来人多,二来也怕她又跟过去。只好随她去。好容易熬到检票上车,女孩也跟上来。而且他们的座号还连在一起。都坐在车厢第一排。空间大,可以伸腿、放行李。“你让开,我坐靠窗位置。”陈轩翻翻眼睛,把靠窗位置让了给她。在车厢里要待几个小时,不能再无谓争吵了。陈轩不知道接下来会出什么事。他这样的心境,更喜欢一个人静一静。女孩用的是最新版本IPHONE。伸着两条长腿,旁若无人玩游戏。陈轩不愿和她说话,想靠在椅背上睡一会儿。一闭眼,余楠在某二代怀里撒娇的画面就跳出来。继而是抓耳挠心的痛苦。五年长跑,和陈轩海誓山盟过的女神,如今被别人揉搓……陈轩的心在滴血。朦胧中列车往前一带,开始起步了。“喂,去给我买瓶饮料来。”正迷糊着,女孩用手肘捅了陈轩一下。“那你,你想喝什么?车上的饮料很贵啊。”陈轩坐直身体,有些迷糊地说。一般的话,即便是出差能报销,陈轩也不在车上吃饭。他节省惯了,顶多接杯热水喝。“去买!加多宝或者脉动。”女孩掏出一张五十元大钞。陈轩默叹一声,起身去小卖部卖了一瓶脉动。回来把饮料和找回的钱还给女孩。“怎么你自己不买一瓶,成心寒掺我是不是?”女孩五官精致的俏脸沉下来了。“我不渴,你喝吧。”陈轩淡然道。这是什么脾气,太不叫人省心了。一想对方夜总会小姐的身份,陈轩就有种逃离的冲动。“再去买一瓶。要不我把你的丑事叫全车人都知道!”女孩看也不看,扯出十块钱递过来。陈轩简直要气疯。果真是个神经病啊。如此颠倒黑白,那究竟是谁的丑事?“真不用了。你看我带着杯子呢,车上有免费热水。我真不渴。”生气归生气,看着别人扫来的目光,陈轩还是选择小心应付。“你叫什么?”女孩看着陈轩把保温杯放在窗台上,问道。“陈轩。李明轩的轩。”陈轩故意说道。“切,看你这点出息?我叫瞿胜男,瞿秋白的瞿。”女孩翻翻白眼,毫不在乎地喝饮料。“你知道瞿秋白?”陈轩惊讶道。“什么!”“没,没什么,我自言自语。”陈轩赶紧掩饰。我天,女汉子啊。这名字配这气质,贴合得天衣无缝。胜男,确实是胜男。混迹夜场,巾帼压须眉。为这名字陈轩差点笑出声。联系到两人那莫名其妙的亲吻,对这位瞿胜男,陈轩生出的只有惧意。“其实,你和李明轩俩人真挺像的。”顿了顿,瞿胜男说道。“真的啊?”“嗯。但你人气质不行。表情猥琐就不说了,还婆妈嘴碎。你就是沾了天黑的光。想想那恶心事儿,姑奶奶我简直……,简直比窦娥都冤。”瞥了陈轩一眼,瞿胜男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噗——不得不说,这几句损人利己的话绝毙了。旁边大妈忍不住,一口热茶喷溅而出,烫了陈轩大腿。陈轩一声惊叫,抹着裤子跳起来,怒视女孩。女孩见状,失声笑起来。天地不仁,这种奇葩偏有一副好皮囊。像她所说,陈轩真是个猥琐男,那怎么会被美女余楠倒追?种种污蔑,直接是逼着兔子咬人的节奏。“我告诉你,你所有的信息我都人肉过。包括你的七姑八姨,我全知道。小心点,让你滥发朋友圈诋毁好人。”“瞿小姐,你究竟要干什么呢!没完没了是吗?”陈轩忍无可忍道。“不干什么。你叫我不好过,我就把你信息全公开到网上。还要爆照,头衔是中国第一无耻猥琐男。”见对方炸毛,瞿胜男美目一瞪,露出寒光来。陈轩心中满是气恼。咬着下唇,干脆坐下不吱声。对这女人的强势,除了示弱似乎没有好办法。这样的事闹起来,往往打不着黄鼠狼惹一身骚。对方可是吃江湖饭的,得罪不得。“瞿姑娘,我错了。我,我们和解行吗?你要什么条件?”陈轩不得不再次低声下气。“我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你识相,我识相。和我对抗,软件硬件你都不是对手。等你输掉了裤子再哭,就什么都晚了。”“这个,我们无冤无仇的,你看你这是何必……”陈轩心虚嗫嚅道。“我劝你,现在沉默是金好。”瞿胜男两眼一瞥,像是吃定对方一样盛气凌人。她越这样陈轩越没底,不知道对方包藏着什么后手。那天那事儿一细想,从发生就像哪里不对付。总之,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那句老话说得对,事出反常必有妖。大约四小时后,动车到达上海站。陈轩这一路的煎熬随之结束。下车了,她总不能老跟着吧?陈轩下了车,瞿胜男也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拉着箱子往前走。陈轩不敢问她去哪里,对方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没出火车站陈轩就去了地铁站。地下甬道里人群熙攘,瞿胜男不紧不慢地跟着。陈轩几次回头警觉张望,瞿胜男则旁若无人停下脚步。好容易上了地铁找到座位,瞿胜男又鬼魅一样过来坐在身边。陈轩有些恐怖地问:“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瞿胜男眨眨眼,表情诡异地笑道。陈轩舔舔嘴唇,强压住冲起的怒火,依旧低声下气说:“我是单位派来出公差的。要去好几个地方。”“我也出公差,也去好几个地方。”瞿胜男鹦鹉学舌道。陈轩瞬间无语,听着地铁行进的呼啸声进入沉默。到玉皇庙站陈轩下车,瞿胜男也下车。依然像个小跟班一样跟着。来到地面上,天已经黑透了。华灯照耀,显出的是大上海无边的都市繁华。打量一下四周,陈轩一撩手腕看看表。都九点半了。他停住脚步,回头看看瞿胜男。她拉着行李箱站住。暗影里,夜风吹起瞿胜男的秀发,似鬼似魅。陈轩一下头皮发炸,瞬间想起某恐怖小说里女鬼索命的情节。“你,是不是在跟着我?”陈轩颤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