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倪裳气急败坏的怒吼道,眼睛瞪的像一对铜铃,嘴巴撅的可以栓头驴,莫名的好笑。陈鸿忍不住“呵呵”了起来:“我是什么样的人啊?”“你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我怎么不安分了?”“你想要杀韩双伟,且算是有情可原,可后来呢?管闲事,管各种各样的闲事,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都是麻烦惹上我的,我也不愿意。”“你不愿意?好!你杀了一个臧离还不够,现在居然又打起了捕头的主意?!”“我只是想活着。”“臧离只是一个准捕头,他死了,就已经惹下很大麻烦了!你要是对一个正式的捕头下毒手,你,你就等着灰飞烟灭吧!还想活着,别做梦了!你以为自己的运气一直都很好么?!”“那你的意思是,以我的实力,确实能灭得了吴青?”“我知道你现在很自信,赤魇了,又吸收了不少念力,所以小人得志了。”倪裳冷笑道:“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吴青是成名多年的捕头,很早就是赤魇级别了,你,不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哦。”“哦是什么意思?”“就是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倪裳冷冷的看着陈鸿,知道他口是心非,可又无能为力。与陈鸿接触的次数越多,她就越了解陈鸿,这个看起来又怂又弱又软的男人,惯常以假象迷惑旁人,包括他的亲人、朋友,他狠起心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算了,多余的话我不会说了,知道你听不进去。我要走了,再罗嗦的提醒你一次,不要乱来,毕竟活在世上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你这样的。”倪裳说完,一闪身,进入引渡漩涡,消失不见。陈鸿收起了笑容,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倪裳这个姑娘实在是太天真了,麻烦难道是你不去招惹,它就不会出现的吗?什么叫做祸从天降?什么叫做飞来横祸?什么叫做祸不单行?聪明的人,永远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才能在最坏的情况出现之后不至于手足无措。吴青不会放过自己,陈鸿极其清楚这一点,今晚只是侥幸,而侥幸不值得期待。总有一天,自己会跟吴青上演一场类似于跟臧离那样的生死相搏,而且陈鸿预感,这一天的来临不会很慢。所以,现如今,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尽快的提升自己的实力。等到吴青真的找上门来的时候,自己至少要能自保。对于除掉吴青的后果有多么严重,这并不是现在陈鸿要急切考虑的事情。比那种后果严重的事情会有很多,而且会不断的出现,自己又能怎么办?已经到这一步了。自己的存在本就是原罪。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影界斗,更是其乐无穷。就以此,勉强安慰自己吧。“玛德,怎么回事?”地上的黑车司机忽然蠕动了起来,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陈鸿抬腿一脚朝头上踹了过去,那黑车司机“嗷”的一声,又晕了过去。陈鸿喃喃自语道:“她说让我不要乱来,不乱来就别乱来吧,这个家伙也没有多少念力可以吸收,暂且保守点,便宜康晨晨算了……”他把司机拖进了车的后备箱里,然后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朝警局疾驰而去。刚离开那里几个小时而已,就又要回去了。今晚,注定又是无法回家跟孟瑶相处了。唉,男人好难……到了警局,陈鸿轻车熟路找到了康晨晨的办公室,却发现康晨晨并不在,是朱斌坐在那里,偌大的脑袋正一栽一栽的打瞌睡,口水流了一桌子。陈鸿伸手敲了敲门,大声说道:“老朱啊,康晨晨呢?”“田医生,你怎么又来了?”朱斌被惊动起来,先擦了擦嘴,看见是陈鸿,不禁一愣:“康老大回去休息了啊,我是今晚值班,也没有啥事情做,就躲他办公室里歇会儿。”“哦,我来是给你们送个礼物。”“你送什么礼物?”朱斌狐疑道:“给康老大送锦旗?不至于吧,客气了客气了,都是应该的。”“狗屁锦旗!她把老子整的比窦娥还冤,我送什么锦旗!?”陈鸿没好气道:“有一个杀人犯,被我给催眠了,现在正塞在他自己车的后备箱里,我给你们送过来了。”“啊!?”朱斌惊讶道:“又一个杀人犯?!”“别啊了,再给你说一些具体的信息,受害人叫冉香,是个空乘,昨晚上打黑车遇上了这个司机,这厮见色起意,把人给害了。抛尸在什么地方,我还不清楚,剩下的事情,你们就好好审审吧。”朱斌愕然道:“你怎么又——”“我怎么又遇上这事儿的是吧?我倒霉呗!”陈鸿没好气的说道:“我手机被你们没收了,还我的时候就快没电了,我出去吃了点饭,手机就关机了。我也约不了车,站在路边打出租,也没遇上,后来就碰到了那家伙的黑车。我们在车里闲聊天,聊着聊着,我感觉那家伙不大对劲儿,基于正义,我用我的心理学,就给他的所作所为套出来了。”“卧槽田医生,你,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朱斌简直是服了:“怎么你老是能遇到杀人犯?!”“别槽了,你以为我愿意啊!什么叫我怎么回事?本该是你们做的事情,现在我给做了,你还不情愿?”“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赶紧的,我知道还得做笔录!倒霉催的,我一个心理医生天天给你们警局做好事,麻烦我自己,简直了,我觉得你们得给我奖励!”“好好,我马上安排。”“先帮我拿个充电器,我得给手机充充电。”“好的,好的。”……两人忙到了凌晨,把黑车司机羁押,录完了口供,又盘问了许久,朱斌才开车把陈鸿给送走。这个时间点,陈鸿不敢回家里去面对孟瑶,只能是去心理诊所。进了诊所,陈鸿没有开灯,他在黑暗中瞪着一双幽幽发亮的眼睛,来回走了两遍,确认诊所里没有人,没有影子,没有魇,也没有执法者之后,他才反锁上玻璃门。睡在什么地方呢?想了想,陈鸿又躺在了办公桌的下面,调整好姿势,他嘀咕了一句:“章崖,该睡觉了,你也歇会儿吧。对了,我经常做噩梦,梦中能杀人,你离我远点。还有,如果有什么不对,你要尽快把我唤醒。”在被羁押的几天之中,并没有做什么噩梦,但陈鸿绝不敢掉以轻心。梦巡司那东西,天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可自己如果真的做噩梦了,章崖唤的醒自己吗?要是邵青红在就好了。算了,不管了,无论如何都要睡,实在是太累了。但愿如倪裳所说,梦巡司现在很忙,忙的根本顾不上自己。地上冰凉,很硬,躺上去的感觉很舒服,很快,陈鸿便进入了梦乡。一道黑影从地上如烟般飘起,章崖立在了黑暗中。他看着躺在地上的陈鸿,凝立良久。“梦中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