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顿了一下,盯了温酒好一会儿。轻叹一声,让他不要大意。之所以不动手杀萧天和苏梅,是因为不想让萧逸背着“弑父篡位”的骂名。 再者,现在的漠北虎视眈眈地盯着大楚。要是这个时候萧天死了,萧逸还小,漠北肯定会挥军南下。到时候又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战火一旦烧了起来,他们可做好了准备?到时朝臣们会不会要求废除萧逸这幼帝,另立新君? 而上官嫣、上官云和沈如烟他们会不会比萧天和苏梅死得还要惨烈一些? 温酒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言,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善良的人?只要大仇得报,哪需要想那么多他人身后事? 不过,自己那么看重她,不正是她那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个性吗? 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秀发,他听她的。 王言再次叮嘱温酒,不可再给苏杭带信。苏杭的书信对她而言确实重要,可他的命也同样重要。 苏杭是她生死相依的恋人,而他是她的亲人,她一个也不想失去。 温酒宠溺轻戳了一下王言的脑袋,知道了,下不为例总可以吧?别整天叨叨地,像个老太婆似的。 而她得到了温酒的承诺,才放心地让他离开。 送走了温酒,王言端着点心走向了昭定司。很快她从曹林那得知,本来他和季勋要一起回宫的,结果季勋被小季铮缠住了。 她笑着把点心推到曹林面前,让他别光着说话,赶紧把点心给吃了,不然等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曹林嘴里塞满了点心,眉眼带笑,幸福感满满的。 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着,这么好的点心可惜季勋是没有这个口福啊! 她微笑着,改日季勋回来了她再做一些给他们送过来。 曹林一听,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小脑袋瓜子更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冷宫走水了、冷宫走水了……”突然整座皇城嘈杂的呼喊声。 王言和曹林也赶紧往冷宫的方向走。 今夜起风,冷宫的火势凶猛。 曹林原本想先送王言回了长春宫,再回现场指挥着昭定司的人马救火。被王言拒绝了,让他赶紧救火,她可以自己回去。 曹林着急叮嘱王言好好照顾自己以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今晚要是事情闹大了,亦或死几个冷宫妃子,肯定有人拿此事大作文章,到时季勋肯定是要受委屈的。 王言与曹林分开后,并没有回长春宫,而是奔着火现场。着急的四处张望、奔走着……终于在人潮涌动的现场中看到了一身宫女服花离和李道。 花离和李道也看到了她。 花离高兴地奔向王言,却被她眼神制止。 李道拉着依依不舍的花离,离开了杂乱的现场。 她看着他们消失于人海中,也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回长春宫。 “三小姐、三小姐。” “李道?” 就在快王言到长春宫之时,苏杭的关门弟子李道身着太监服从树荫影中冲出来。 他告诉她,苏杭的马车被昭定司的人拦在南宫门了。 她心一惊,昭定司连苏杭的车马都敢拦? 李道着急地告诉她,是皇帝下的旨意,现在怎么办?曹林已经安排人去通报季勋,等他一回来,事情可能会更糟糕? 她略加思索,让他跟着她走。 李道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跟着她来到火灾现在,只见她往自己身上、脸上抹了几把灰,趁人不注意伸出自己白皙光滑小手到火焰上。 火焰燃烧生肉“嗤嗤”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火烧生肉的味道。 刚刚给自己脸上抹两把灰的李道,抬头寻味望去,刚好看到她正把自己小手往火上烤。 吓得他一个箭步把她手拉回,想给她处理伤口却被她阻止,让他跟紧。 她强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带着李道往南门奔…… “大胆,淑妃娘娘的也敢拦?”李道一身太医官服饰出现在昭定司人马面前。 他还故意把马车帘掀开,让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车厢里的王言,以及她手上的烧伤。 昭定司哪个不认得王言,以及它和季勋、曹林的关系?她可是唯一一个可以随意进出昭定司不需要通传的人。 在问清温酒在苏杭府邸在为苏杭诊治,而王言手上的烧伤需要及时处理,他们不敢怠慢,利索地放行。 毕竟比起皇帝的利索的掉脑袋,季勋更是有上百种让他们生不如死的刑具。 “砰……” 苏杭府邸里,王言的伤口都还没有被温酒处理,季勋带着一对人马直接冲进来。 他上下打量着椅靠在苏杭怀里,眉头紧皱、额头上冒着豆大汗珠的洛宁,紧紧咬住自己后糟牙。 同时也很确信王言的不一般,都烧伤得那么严重了,硬是没出声? 他清楚地看到苏杭那从眼角滑落的泪,温酒那风平浪静表面下的波涛汹涌? 他心里莫名地堵得慌,心里早骂灵芝千百遍,怎么侍侯人的,连这个都做不好,留着有何用? 待到温酒处理好王言的伤口之后,他清了清嗓子,稳了一下心神,对着王言等人,宣皇帝口渝, “……得知淑妃王氏受伤,朕十分心痛,奈何政事繁忙,抽不开身。 而后宫嫔妃和外男有别,故淑妃由昭定司季掌印接回府中休养,由温酒继续诊治直至痊愈再回宫,钦此。” 苏杭心里纵有千个、万个不舍,奈何身份悬殊,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言跟着季勋走。 他握拳的双手手背青筋凸起,在洛宁那满满柔情的眼神示意中慢慢放开。 王言挺直腰杆,跟着季勋等昭定司的人走。 “苏国舅还真对娘娘情深意切?”马车上,季勋有些凉薄,“只是,娘娘与苏国舅之间再这样纠缠不清,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一切不都拜季掌司所赐吗?”王言有些虚弱,却言语犀利一语中地。 季勋本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洛宁额上细细密密地冒着的汗水,竟然掏出手帕为她轻柔的拭去。 王言本想躲闪的,却被季勋比她快一步,把她抵在车厢角落里。只能乖乖地红着俏脸,道了声“谢谢。” 季勋看着王言那娇羞地容颜,也突然意识到他们俩姿势的撩人。心中不免有些慌乱,表面却能镇定自若地告诉,他对有点她那副干瘪的身躯不感兴趣。 王言都伤能这样了,也懒得跟季勋逞嘴皮子。把头扭到窗外,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和此时心中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