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村委员，有什么好处。”赵帆思索片刻，对叶轻雨问道。自己的中医馆刚起步，事情很多。而秦家煤矿，又陷入困境。赵帆没有闲工夫，掺和村委会的事。“担任村委员，当然有好处。能获得镇上人脉资源，有利于你的事业发展。”叶轻雨拍拍赵帆的肩膀，双眉一扬回道。赵帆在大岭村的赵姓人中，已经颇有影响。如果担任村委员，叶轻雨可以更好笼络赵姓的村民。“不用了。”赵帆摇头，拒绝了。“我不需要人脉资源，我只想靠自己的本事。”一名村委员，获得的人脉资源极为有限，赵帆不屑为之。而且赵帆年纪轻轻，如果担任村里干部，恐怕会惹来非议。“你居然拒绝了。”叶轻雨面带吃惊，不敢相信。许多村民挤破脑袋，都想当村干部。赵帆几乎不假思索，却拒绝了，实在意外。“真是目光短浅，怪不得你天天挑牛粪呢。”望着赵帆远去的背影，叶轻雨无奈叹气。回到秦家的赵帆，放下扁担，拿起扫把将牛棚又扫了一遍。直到把牛棚打扫的干干净净，才停手。“小帆，收拾了牛棚，就歇歇吧，准备吃午饭了。”秦连山坐在院前的一块碾盘上，吧嗒吸着旱烟袋。在赵帆干活的时候，秦连山就在一旁看着。赵帆干活的利落模样，秦连山打心里喜欢。对于女婿的称呼，也变了。“今天中午，妮子的舅舅要来，你记得换身洗衣裳。”秦连山叮嘱一声，便回到院里厨房内，帮着杨如梅打下手。“杨小力要来？”赵帆擦了一把汗，嘴中嘀咕着。秦妮子亲舅舅杨小力，平时住在方山镇，在镇上开着一家摩托售卖部。对于这位舅舅，赵帆仅在结婚典礼上见过一次。傲气的杨小力，甚至不屑跟赵帆说话。“妮子，你中午回来吃饭不？”换了一身新衣服后，赵帆便坐在房间内等着。思来想去，决定给妮子打个电话。杨小力要来，赵帆作为一个女婿，没有妮子在长的情况下，难免会显得尴尬。“我还有一堆事处理，回不去。”秦妮子声音冷冷。“我舅舅又不吃人，你怕什么。”“好吧。”赵帆只能作罢。不多会，一辆本田小轿车，便驶入大岭村。杨小力，以及女儿杨秋秋、女婿周小晨，一同前来。杨秋秋，方山镇某煤炭公司的中层主管。而女婿周小晨，年纪仅二十六七岁，凭借家族荫庇，成为镇信用社的副主任。“爸，咱们姑妈家，为什么要给赵帆那个废物带礼物呢。”一身超短裙的杨秋秋，就着一头短发。精致的面庞，化着浓妆。这次来大岭村走亲戚，杨小力专门买了四件重礼，价值不菲。其中一盒高级上党人参，就是给赵帆的。“一盒人参而已，值不了几个钱，就当咱家施舍了。”坐在副驾驶位的周小晨，一身纪梵希夏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微微发胖的身材，很显富态。“这次我们有求于秦家，对赵帆也得客气点。”杨小力面色沉沉，一副不可捉摸的神情。当小轿车，驶进秦家的大门口时。秦连山老两口，已经等候多时。赵帆自然也在其中。“姐，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杨小力把车停稳后，提着两袋化妆品，便走了出来。“哎哟，傻弟弟。姐年纪都这么大了，哪用得着化妆品。”杨如梅接过精美包装的化妆盒，笑得合不拢嘴。“这是姐夫的。”杨小力将一副字画，送给秦连山。“国内某名家，临摹可染大师的牧牛图。”虽然是临摹作品，但也值个万把块。秦连山对耕牛情有独钟，一副牧牛图，也算稍微合心意。卷轴展开，洒脱的泼墨、肆意的画风，让人称叹。送给秦妮子的礼物，为一件香奈儿短裙。“向来小气的杨小力，能送这么贵重的礼，背后显然有目的。”赵帆微微点头，暗暗道。杨小力长的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穿着一件老式的翻领汗衫，有点邋遢。“姑妈，这盒上党人参，是给您女婿的。”周小晨瞥了一眼赵帆，目光满是不屑。径直走到杨如梅面前，将那盒人参递过去。赵帆就在面前，但周小晨为了显示自己尊贵的身份，似乎根本不打算跟赵帆说话。甚至，连赵帆的名字也不愿提。“那……好，赶快进屋吃饭吧。”场面一度尴尬，秦连山忙解围。招呼众人，进了院子。直接把赵帆晾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小帆，去小卖铺拿几瓶好酒，准备招待你舅舅他们。”秦连山招呼众人坐下后，掏出三百块钱。借着买酒，暂时支走赵帆。“爸，我怎么能要你的钱，我马上拿几瓶汾酒过来。”赵帆没有接过钱。村里小卖铺，就是赵帆开的。虽然杨小力对自己不屑，但看在岳父面子上，赵帆并不能翻脸。“妮子 ，怎么嫁了个废物。姑妈，您也不劝劝。”离开秦家的赵帆，依稀还能听见院里的揶揄声。……“赵帆虽然没有别的长处，但这孩子还挺朴实本分的。”“本分有啥用呀，现在的社会，本分就是废物的意思。”十多分钟后，当赵帆端着一箱汾酒返回秦家时。听到的，依旧还是嘲讽。“小 姐夫，你就负责给长辈们倒酒吧。”杨秋秋用筷子指着赵帆，随意说道。仿佛赵帆真的是一个佣人，可以吆五喝六。“学学怎么倒酒，将来对你有好处。”一旁的周小晨，接过话茬。“这俩孩子，怎么比我还狠。”杨如梅抿了抿嘴，心底暗暗道。平时杨如梅对待赵帆，也算很刻薄了。但外甥女、外甥女婿，显然更过分。“岂有此理。”赵帆眉头一锁，神色涌起一抹怒气。一双拳头，紧紧攥起。即便镇长来了，也不敢这么怠慢自己。一个卖摩托的女儿，居然这么目中无人。“小帆，别跟你表妹他们一般见识。”秦连山微微摇头，示意赵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