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岭村,秦家。一大早,村长叶轻雨的电话,便打到岳父秦连山那里。“什么,镇上的钱副科长要来找事。”正在吃早饭的秦连山,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叶轻雨作为村长,自然不会撒谎。“赵帆,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说了不让你惹事,你怎么就是不听。”秦连山放下手机,哀叹的摇摇头。“天天就知道惹事,咱们秦家总有一天毁在他手里。”岳母杨如梅开口说落,并将赵帆面前的一碗鸡骨汤,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妮子,你还给这个废物喝补汤,真是浪费好东西。”杨如梅瞪了一眼女儿,恨恨说道。“妈,赵帆昨天也受伤了。”秦妮子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赵帆。昨天,因为误会,秦妮子误伤了赵帆。秦妮子下厨,做了鸡骨汤,作为对赵帆的补偿。“爸妈,你们放心。这事,我不会牵连你们的。”既然钱副科长不依不饶,赵帆也愿意奉陪。“我们已经被你牵连了,你还好意思说大话。”杨如梅带着怒色。“你吃了饭,赶快滚。三天内,不要回我秦家了。”说完,杨如梅拂袖而去,将三人晾在一边。“都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秦连山连忙和稀泥。“妈,你这是干什么呀。”秦妮子虽然对母亲有一丝不满,但也不好违拗。一顿早饭,再一次在争吵中吃完。赵帆早已习惯,胡乱朝嘴里塞了两个玉米馒头,便算完事。“赵帆,跟我去矿上。”早饭过后,秦妮子换了一身干练的衣服。灰色紧身牛仔裤,黑色短袖套着一件女性夹克。一头长发,用红色蝴蝶发卡别在肩后。“小帆呀,去矿上躲几天也好,过了这阵再回家。”秦连山点头,表示同意。“爸,我今天已经答应村西头的王婶子,骟她家的小猪仔。”赵帆不以为然。之前已经答应王婶子,这事不好拒绝。赵帆会点医术的事,众村民大半已经知道。平时给家畜接生、作绝育手术的事,都来找赵帆。“你还惦记着给这点破事呢。”秦妮子提着一个化妆包,从卧室走出来。“你再不走,小心被人家给骟了。”在秦妮子的冷冷目光,扫了赵帆一圈。镇上的钱副科长既然来寻仇,说明有一定的把握。赵帆打得过一人,难道能对付一群人的围殴吗。“不行呀,王婶子已经说了好几次了。如果我不去,显得没有情分。”赵帆摇头。“妮子,你先陪赵帆去王婶那一趟。完事之后,再去矿上不迟。”秦连山摆摆手,说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就是,耽误不了几分钟的。”赵帆换了一双布鞋,跟着秦妮子走出小院。哗。越野车徐徐驶离秦家,向村西头而去。坐在副驾驶位的赵帆,心底有些感动。为了自己的安全,秦妮子答应带赵帆一起去秦家煤矿。秦家煤矿的员工,甚至不知道秦妮子结婚。把名义“丈夫”赵帆带去,秦妮子是下了一定的决心的。数分钟,一座破烂的土窑洞,便映入眼帘。年纪五十多岁的王婶,早已经等候在大门前。嗷嗷的猪仔叫声,从院落中传出。在王婶的热情招待下,两人进入土院。石头堆砌的不大猪圈内,三头黑皮小猪正在地上蹦跳。泥泞的猪圈内,传来一阵臭味。哗。赵帆拿过一把骟猪用的剪刀,便跳进猪圈,动作还显得颇为利索。“我怎么会嫁这么个人,我怎么会来这里。”一旁的秦妮子,用纸巾捂着口鼻。双目闪着一丝愕然,望着赵帆。打死也想不到,她的丈夫居然是眼前的模样。不是高富帅也就罢了,是一个小 也罢了。但赵帆能在泥泞的猪圈内,显得步履从容,还是出乎秦妮子的意料。咔嚓。只见赵帆小跑几步,猛的一伸手,逮住一头猪仔的后腿。手起剪落,便把猪仔给骟了。而后抓起一把准备好的黄土,撒在伤口上。“我得离婚……”秦妮子不忍心看这一幕,侧过脸去。心底一抹想法,油然升起。眼前的“兽医”赵帆,应该不是她的另一半。一分钟后,五头小猪仔的手术,便完成了。“赵帆后生呀,真是谢谢你了。”王婶从屋子端出一杯热水,递给赵帆。同时,将手中的二十块钱,准备强行塞给赵帆。“都是乡里乡亲的,您还跟我客气呀。”赵帆接过杯子,身体靠在猪圈的石墙上,颇为惬意的喝着。“你真喝得下去,恶心。”秦妮子远远站在一旁,眼神闪着一抹厌恶。虽然对 ,秦妮子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但赵帆未免太脏了,居然在猪圈喝水。仅仅两个小时前,这个家伙还跟自己同处一室呢。“这二十块钱,我就收下了。”赵帆伸手,接过皱巴的一张钱,塞进口兜内。这一幕,让秦妮子生气。二十块,对赵帆来讲无足轻重。但对贫寒的王婶来说,够半个月的花费了。“赵帆大哥,你真了不起。给猪仔作绝育的事,我奶奶愁了几天呢。”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中学校服,从屋里走出来。女孩长的眉清目秀,扎着一个马尾辫,笑起来更是好看。“这没啥。”赵帆羞涩一笑。“婷婷,你好好学习,将来孝敬你奶奶。”趁着王婶回屋的时候,赵帆将二十块钱,又塞回给小女孩。“这钱,给你买学习用具吧。”赵帆想了想,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小女孩婷婷。之前收下王婶的钱,是为了给王婶一个面子。否则,王婶会心有不安的。“算你有点良心。”秦妮子微微点头,眸光闪过一丝感动。嗤。一道凄厉的刹车声,在院外响起。一辆白色面包车停稳后,从车里钻出五位青皮身影。为首的矮个子,正是方山镇的混混吴三。戴着一副墨镜的吴三,在前簇后拥中,大摇大摆的走进土院。一双提溜乱转的鼠目,扫了圈后,便落在猪圈内的赵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