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陈山旁边的那个女孩儿。就是我的青梅竹马——陈雨晴。小时候,因为村子总共就那么大,所以那些小孩儿基本都知道先生是干什么的。他们都不太愿意跟我玩儿,说我是算命的,帮别人开棺材的。唯一愿意跟我玩的,就是一个叫陈雨晴的小姑娘。后来,我十四岁的时候,她家搬家了。搬来的地方,就是陈家寨子。算起来,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小白,你怎么来啦?”我招呼都没来得及打,陈雨晴就已经走了上来。现在的陈雨晴,已经不是那个十来岁出头的小姑娘了。她扎着高马尾,长得很好看,皮肤一点也不像村里人的样子,白得像牛奶似的。而且,她的身高也很出众,差不多有一米七了。一眼看去,亭亭玉立。我在村子里那么多年,没见过第二个像她这么好看的女孩子。“那啥,我就是你叔叔请来帮忙的……先生。”我有些尴尬。四年过去,成绩一向很好的陈雨晴,可能已经考上大学了。而我,在村里到处给人看事。陈山看到这情况,马上就懂了。“既然你俩认识,那我先去忙别的事情去了。”说完,陈山就走出了房门。我也终于注意到了,陈雨晴脸上和手臂上的伤疤。还有,她那隐隐发黑的印堂。看了一会儿,我心里大概有了答案了。陈雨晴这几天时运低,确实跟祖坟没什么关系。她这是,犯了太岁煞。所谓太岁,是天上岁星的俗称。岁星,又是凶星之一。我们这一行,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太岁当堂坐,无灾也有祸。犯了太岁的人,轻则时运低下,重则横死接头。陈雨晴这情况,表面上看起来,不算严重。但她的印堂告诉我,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她的倒霉,只是开始。如果没人帮她解的话,陈雨晴很有可能落得个横死的下场。但,问题又来了。陈雨晴命犯太岁,这是已经发生的了。可是,仅仅是命犯太岁的话。绝对不至于这么严重。她的家里,很有可能有其他问题。想到这儿,我赶紧开口:“雨晴,带我去你家看看。”刚开口,就看到陈雨晴的双颊,已经挂上了粉色的云彩。不是……我就看个面相,脸红个啥。“好。”陈雨晴红着脸,赶紧起身。出了房门,我跟外面的陈山打了声招呼。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陈雨晴家。我们这行,有个规矩。能在白天解决的事情,绝对要让主家看着。毕竟有些主家,不太讲理。只有让他亲眼看着,才能解决隐藏的矛盾。但只能晚上解决的事情,那就不一样了。无论是谁,别说主家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该回避也得回避。不然等犯了禁忌的时候,谁都没有好果子吃。路上,我向陈山大体说了陈雨晴身上的情况。但有些地方,我并没有明说。比如横死这个可能。我只告诉他,陈雨晴现在的情况,就是犯了太岁。至于严重的程度,得去她家看看才能知道。陈雨晴家,离陈山家并不远。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敲了敲门,一个跟陈山有四五分像的中年男人出来开门了。看到我的时候,他的脸上,明显有些意外。“哟,白小子,你怎么来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啥,海叔,我师父现在不怎么出山了,事情都是我来办。”陈雨晴他爹,名叫陈海。小时候我经常去他家玩儿来着。所以他自然认识我。听到我这么说,陈海欣慰一笑:“可以啊白小子,先进屋。”“嗯。”我也没客气,点点头,就跟着陈海进了院子。才进院子,我就看到了一处正在翻修的院墙。一股不好的预感,开始在我脑袋里面生了起来。我四处看了看,才跟着陈海进了屋子。大体看了一眼后,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海叔,最近家里都不太顺吧?”陈海听我这么问,原本笑嘻嘻的脸色,一下就严肃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向他解释。陈海家的院子,坐南朝北。阳气不足,阴气沉积也就算了。关键,他家院子,还刚好就是个三煞位。而且还是寅午戌合火局。刚好煞北方。但凡陈海家院子换个朝向,陈雨晴的时运都不至于这么低。而且,三煞。是灾煞,劫煞,岁煞的统称。命犯三煞,不宜动土。动土就是冲撞了岁煞。换句话说,就是太岁头上动土。偏偏陈海还在翻修院墙。如果说院子朝向不对,只是犯三煞的话。那在院子里动土,就是冲撞了三煞了。后果,极其严重。再加上陈雨晴命犯太岁,就成了犯太岁煞。听我说完,陈海虽然一脸半懂不懂的表情。但还是听明白了,其中的问题。院子朝向不对。太岁头上动土。陈雨晴命犯太岁。三者合一,就成了太岁煞。“那……那我拆了院子,行吗?”陈海问我。“行。”我点点头:“但没用。”太岁煞已成,别说拆院子了。就算是拆了祖坟,也没啥用。现在要做的,就是算出太岁煞什么时候最危险。要了陈雨晴的生辰八字,我掐指算了算。然后,眼角都颤了好几下。就在今晚子时!也就是说,留给陈雨晴,或者说留给我的时间。只有十几个小时。在这十几个小时里,我要想办法帮陈雨晴躲过太岁。“白小子,那要怎么办?”陈海看到我的表情,有些怕了。旁边,陈山也一脸焦急:“小兄弟,你一定要救救我侄女啊。”唯独陈雨晴,完全没听懂我们仨说的啥。一脸疑惑的站在旁边。我看了看她那清丽的面庞,道:“办法是有,但是风险很大。”“什么办法?”陈海赶紧问。我摇了摇头,不肯讲。而是让陈海去准备一口棺材,拉到河边,找到那个龙王庙。陈海也不含糊,马上去办。很快,时间到了晚上。我们带着家伙什,来到了河边。天上,月亮很大,很圆。月光白得刺眼。陈海看着我面前的棺材,心急如焚。“白小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办法到底是什么?”我深呼了一口气,淡淡道:“水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