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里面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王进忠脸色一变,赶紧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太后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只见姚姝伊趴在床边,血迹自嘴边往下流,鲜红的一片刺得人眼睛疼,偏生她此时还抬头,虚弱道:“母,母后,您来了,儿臣方才听着便是您的声音。”太后脸上一阵烧得慌,儿子都成这样了她一个做母亲的居然还说那些话,简直就是拿手啪啪在脸上直打。“还不快来为皇上诊治。”太后朝身后的太医怒道。“是。”太医赶紧上前,给她搭脉,明明已然深秋,凉的很,脸上的汗却是一直往下滴,半晌后,他才回身道:“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脉搏紊乱,吐出的血带黑,乃是中毒之兆,怕是不妙。”太后怒道:“为何方才还没什么,此刻便吐血不止!”姚姝伊擦了擦嘴角,硬扯出一个笑,“母后莫要担心,不过就是咯了些血而已,朕没事的。”说着,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却是再撑不住,昏了过去。手无力地搭在一旁,手中的帕子也掉了下来,上面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皇上!”王进忠凄惨地叫了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太后嘴角抽了抽,“赶紧起来,别耽误太医诊治,快,要是治不好皇上,你们提头来见。”太医们连连称是,聚在一处商量着要开什么药才好。王进忠借着擦眼泪的功夫偷偷往太后那边瞄了眼,果然看到其中一个丫头满是不甘,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很快移开视线来,继续摆上一副担忧的模样。“不知小皇子如何了,皇上方才醒来的时候一直挂念着小皇子,本想要去看看的,只是连床都没下去便晕了过去,求太后许奴才代皇上去照顾小皇子。”太后叹了口气,“皇上有心了,你也不错,只是你若是去照顾嵘儿,谁来照看皇上。”萧崇适时站了出来,“太后,臣妾愿意照顾皇上。”“你?”太后看了他几眼,记起了他,“好,那就你来吧,皇上一有消息便来告诉哀家。”“是。”王进忠殷勤地上前搀扶着太后,太后看了眼姚姝伊,离开。太医们也下去煎药。“好了,人都走了。”一听到这话,姚姝伊就趴在床边一阵干呕,“快,给我拿口水来。”萧崇给她倒了杯水,她使劲漱了漱口,这才觉得嘴里的怪味少了些,“你给我拿的什么血啊,这么难喝。”“鹿血啊,你爹之前猎了一只鹿,说是要送给我玩。”“去,哪里是送你,明明是送我的。”还是觉得嘴里有味,姚姝伊拿了块糖放嘴里,甜味和腥味交织在一处,更是恶心。她把糖吐了出来,才问道:“刚才你可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人?”“嗯,王进忠自会查清楚的,你不必再管了。”“也好,你们赶紧查清楚,也好让我睡个安稳觉。”她摸了摸胸口,方才萧崇也不知道是点到了哪个穴,疼得厉害,不然也营造不出这么个紊乱的脉象来。“你也太狠了,有血还不够嘛,非得戳自己一下,敢情现在疼的不是你,你就可以下狠手了是吧。”萧崇又给她倒了杯水,“你以为太医们真的就是酒囊饭袋?他们只是嘴上不说,心里清楚,要是不演得真一点的话如何骗得过他们。”姚姝伊躺在床上,“光看血是黑的就说是中毒了,我看他们也没厉害到哪里去。”萧崇没有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还疼吗?”姚姝伊皱着脸打了个滚,“疼啊,怎么可能不疼呢。”萧崇伸手给她揉了揉,“辛苦你了。”“没事,你记着我的好就行了,要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的话,赏我点好东西,咱们就算是扯平了。”萧崇白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你倒是还不忘记讨好处。”“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心里愧疚嘛,想让你舒坦些。”她视线下移,看着他摸的位置,怎么看怎么奇怪,最后忍不住问道:“皇上,自己占自己便宜有什么感受。”萧崇顺手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你还是少说点话吧,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些什么。”姚姝伊捂着头,委屈道:“接下来好几天都得我们俩待在一处了,我要是不和您说话和谁说话啊。”不等到他们把幕后之人抓出来,她的“毒”是解不了的。萧崇有些好奇,“少说几句话会怎么样。”姚姝伊仔细想了一下,很正经地回答他的话,“不怎么样,不会死,但是会生不如死。”一点都不夸张,让一个话痨闭嘴,比打她一顿还要难受。一想到之后几天都要和他待在一处,姚姝伊的心情就好不起来,任谁跟一个闷葫芦,还是个时不时会让你闭嘴试图把你也变成闷葫芦的人待在一处都会崩溃的吧。烦躁地在床上踢了一下,在他说话之前果断闭上眼,背对着他,“我困了,睡了。”呵,有本事发脾气没本事和他吵。萧崇拿了本书来看,床上的人却动不动翻一下,扰得他看不进去。无奈地放下书,问道:“你又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姚姝伊摸了摸胸口,将衣领解开了些,“有些热。”“热?”萧崇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啊,倒是你的脸,看起来有些红,很热吗?”姚姝伊点头,“嗯,热。”大秋天的也找不到扇子,萧崇只好拿书来给她扇着,“还热吗?”“嗯。”姚姝伊脸色通红,呼吸也有些急。萧崇看她有些奇怪,似乎不像是单纯的热,然而此刻也不好找太医进来,他们只会往中毒的方向想,开出来的药也未必对症,“你等等,我拿些凉水给你。”过会儿,他提了桶水进来,见她裹着被子只露出个头来,脸比刚才更红了,纳闷道:“你不是说热吗?裹得那么严实做什么。”姚姝伊面上闪过羞赧,还有些悲愤,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萧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到底怎么了?”姚姝伊一下子把被子掀开,“你看你干的好事!”萧崇一看,登时脸也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姚姝伊哼了一声,盖住被子,“现在怎么办啊。”他怎么知道,她不是个女人吗?为什么还会有男人的反应。哦,忘了,她用的身子是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东西,萧崇一下子明白过来,哑然,“刚才一时着急没注意,给你喝的是鹿血,你大概不小心咽下去了些。”姚姝伊不解,“是啊,刚开始没控制住多喝了些,鹿血怎么了?”这让他怎么解释,萧崇烦躁地揉了下头发,这要了老命的处境,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比这更尴尬的时候。姚姝伊福灵心至,“喝了鹿血就会这样?”萧崇囫囵地“嗯”了一声。“那怎么办啊,怎么治。”“这又不是病,什么治不治的。”姚姝伊默了一下,问道:“那是不是得要女人才行。”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萧崇脸一黑,“你休想,你还是不是人了,我现在可是你。”姚姝伊倒在床上,用被子捂着脸,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那你告诉我怎么办嘛,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啊。”过了会儿,她头从里面伸出来,头发也因此弄得乱糟糟的,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皇上,你以前这样是怎么处理的。”萧崇喉咙一紧,伸手把被子继续蒙在她头上。姚姝伊不舒服地想出来,被他紧紧按住。本来就热,在被子里更热,姚姝伊身子一缩,从另一边钻出来,“说啊,这是你的身子,你肯定有办法的。”“过来。”萧崇咬牙道。“哦。”姚姝伊爬过去,看着他。萧崇将蜡烛吹灭。姚姝伊还道:“吹掉干嘛,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闭嘴,眼睛也闭上。”姚姝伊不满,“不闭眼也什么都看不见。”萧崇不想再说话,直接伸手捂住她眼睛,另一只手向下。姚姝伊哼哼唧唧个不停,气得萧崇恨不得多长一只手能捂住她的嘴,“闭嘴!”姚姝伊撇了撇嘴,“皇上,这个是你身体的正常反应,你也不能怪我呀。”他可没像她这么能叫。萧崇气得想爆粗。“皇上。”沉默了一下,姚姝伊又开口问了个险些让萧崇控制不住掐死她的问题,“后宫那么多女人不用干嘛要自己解决啊,女人应该更舒服吧。”“你又不是男人,怎么会知道用女人更舒服。”姚姝伊理直气壮道:“要是手比女人好使的话那为什么那么多人还要娶妻纳妾,直接自己来不就好了,还省事省钱。”话说养女人也很费钱的啊。不过她现在是皇帝嘛,后宫那些女人说起来也都可以说是她的,“你不告诉我也没事,下回我自己试。”“你敢!”萧崇声音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姚姝伊吓了一跳,猛然想起来,是了,他要为王进忠守身的,她要是坏了他的清白只怕他真能捏死她。“不,我就是开玩笑逗你玩的,肯定不会碰女人的。”萧崇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些。说实话,姚姝伊是佩服他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勇敢向世俗发起挑战的人不多了。“皇上,我支持你,努力!”姚姝伊握着拳给他打气。萧崇:“???”她又在抽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