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小子一身筋骨长的愈发壮实了,抬两个二十斤的渔笼,都不喘气的。” “去练武,说不定能是条好路。” “想当初我就是没吃得了苦...” 白水一脸感叹,显然也是有故事的人。 苏黎有些惊讶,白水叔还接触过拳脚武功? 不过转念一想,苏黎又释然了, 这渔市的铺子可不是这么好得的,哪怕一门铺子买下来,也得有百两银子。 一间不大不小的铺子,每月的流水也能有十来两。 换算下来,就是固定来钱的好路子! 这白水看似和和气气的,指定有些背景手段,不然也看不住这渔铺数十年! 一想到这,苏黎虚心求教。 “这武馆拳脚的路子,实不相瞒,白叔我倒是想试试。” “就是没什么门道。” 说起这个,白水也没藏着掖着, “武馆拳脚,可是条好路子。” “咱穷苦人没别的本事,就是能吃苦,读书是那是上三籍才有的资质,” “而练拳脚,只要你吃得了苦,耐得住性子。” “日积月累磨炼下来,过武炼一关的本事总是有的。” “到时候去当大户护卫,老了讨个管事位置,都绰绰有余。” 白水将自己见识娓娓道来。 “但这武馆也有不少门道,” “人有上籍下籍,这武功自然有上乘下乘。” “县城里大小武馆林立,指不定哪个武炼一关的都没过的家伙,就出来教人。” “自己没学明白,出来教人,可不就是害人吗?” “到时候学的不精,会的不全,白白人财两空。” 白水将吊钱交给苏黎,一边说到。 “一共一千一百大钱,阿哩你数数。” 苏黎将吊钱收起来,听得入神。 “用不着数,我能信白叔!” “那白叔,我要去武馆学的话,该去什么武馆?” “这县城里武馆,又有什么说道?” 白水叔也来了兴致,颇为得意的教导。 “要说武馆名气最盛,实力最强的,还得是内城三大武馆。” “铁线拳狠,红鸠掌阴,金刀无敌。” “这武者行当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分别指代的就是铁线门,红鸠门,和金刀门。” 苏黎喃喃着, 铁线、红鸠、金刀... 他分明记着,上次买下红纹鱼的,就是红鸠武馆的弟子。 那名头一出,大户的高奴们纷纷闭口不言,只谈面子。 是何等的威势! “那上次卖了红纹鱼的老渔头,可是让他儿子拜到了这三门的名下?” 苏黎询问到, “呵呵,一条红纹鱼,就想入三大武馆,可没这么便宜。” 白水嘴角泛起不屑, “内城三大武馆,磕头费就要二十两银。” “更不用说各方的孝敬、打点,” “五六两银子,也就能拜个名声不显的小武馆,” “武馆馆主,能是个武炼过了关的武者,就顶了天了。” 苏黎闻言除了感叹阶级跃升不易之外,倒是没什么波澜, 他要拜,自然要拜最好的武馆, 况且二三十两银子,他如今每日捞个千钱大鱼,也就是月余的事儿。 “这武炼一关二关,又是什么说法?” 苏黎清楚这是武道境界划分,知道归知道,其中细节又是一番天地。 “武功拳脚,分为武炼四大关,每过一关,都隔着好几层高楼。” “分别是一关筋骨,二关搬血,三关神力,四关内腑。” “那站在渔市门口,整日抽水的泼皮头子,钱三,距离一关还差着道。” “过了一关,一身筋骨打熬,好似虎豹,” “随意当个大户护卫、看守栏市、教人拳脚,怎么也饿不着,还能养活一家子。” “若是有幸入得二关,护卫头子、武馆大教习、帮派红棍,端是风光无限!” “至于再往上..” 白水似神往的眨了眨眼, “都不是我等能够见识到的人物了,顶个都是纵横卞水百里的大高手!” 苏黎默默听着,字句都记在心底。 原来这武馆行当,同样有无数门道, 稍不注意,就像白水叔说的,遇上学的不精的,或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 一下子就人财两空。 “多谢白叔解惑了!” 苏黎拿着空渔笼,感激道。 若不是白水叔的消息,他一下子扎进去,指不定得栽什么跟头。 况且,这些消息,一辈子都在芦苇荡打滚的渔民,可清楚不了。 “客气了,都是邻里邻家的,” “我看阿哩你小子有志气,做事又有章法,像是念过字的读书娃。” “日后说不定能有大出息。” 白水摆了摆手, 往上数三代,谁不是穷苦人出身, 能见得穷苦人出头,总归是好事。 苏黎其实还想问,白水叔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从前学得拳脚的。 但人和人,最忌讳交浅言深, 白水叔和他有些闲聊的交情,要说窥探过往,就是不知深浅了。 指不定还得罪人。 打了招呼,离了渔摊, 揣着千文大钱,苏黎没有直接回去。 而是直接转了个道,去了渔市门口不远处的酒摊子。 这些天为了省钱,每日吃的都是渔货。 吃河鲜吃的,嘴里都冒腥。 就算是味道口感更好的肥鱼,也有吃腻的时候。 “赚了钱,不就是花的,日后好日子还多得很,不差今天的。” 苏黎准备来这打打牙祭,换个口味。 “郎君面生,是稀客啊,来份新酿的烧刀子酒啊?” 招呼的是个走堂的中年人,脸上挂着熟稔的讨好。 “给我来二斤烧刀子。” “再给我来一斤猪头肉,一斤羊肉,” “羊肉要带肥花的,卤子放多些。” “再给我来两块葱油饼子。” 苏黎大咧咧坐了下来, 这酒铺子靠近码头,不仅卖酒,也卖熟食。 这渔市门口人来人往,客流自是不差。 等码头做工的、打渔的歇息了,就喜欢凑在这歇脚喝酒,点盘花生。 也有大手大脚的,用肉下酒,却是少数。 果然,走堂的一听点肉,脸上就挂了喜色。 “好嘞,您稍等着!我先给您沏壶茶水!” 应了一声,立马回去吩咐厨子了。 往日里,坐摊吃茶水也得交二文大钱才行, 只是今日苏黎点的多了,也就不计较这点小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