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来人时,眼睛瞬间亮了亮:“筠卿哥哥?” “吵醒你了。”严筠卿见她衣衫单薄,以为是自己将她吵醒了。 “没有,今日不知怎么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刚想着让春桃陪我说说话,没想到筠卿哥哥就来了。”洛轻云眉眼带笑,看样子很是欢喜。 “昀卿哥哥怎么也没睡?” “一、一样。” 她一向不会说谎,如此反应,洛轻云又岂会不知,转头便朝春桃使了个眼色道:“既然筠卿哥哥也睡不着,那不如陪轻云说说话如何?” 本想着会有些许打扰,不过看她这样子,便点头应了声“好”。 房间内,两人相对而坐,洛轻云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筠卿哥哥可是去了军中?” “嗯。” “可是军中出了什么事?” “没有。” “是吗?”洛轻云突然起身缓缓朝她走去,“可筠卿哥哥的脸上明明写着‘有事’两个字,难不成是轻云看错了?” 两人的距离肉眼可见的缩短,再缩短,直到鼻尖紧贴,四目相对。 严筠卿突然猛地起身:“时、时候不早了,你、你早些歇息,我先走了。” 说罢整个人落荒而逃。 “筠卿哥哥。” 看着她的身影远去,洛轻云嘴角不自觉上扬,小声呢喃道:“真是呆子!” 而此刻春桃端着点心走了过来,见房中只剩洛轻云一人,顿时疑惑:“小姐,大少爷呢?” 抬眸间,瞧见自家小姐那满脸的坏笑,瞬间明白过来,看来是小姐又使坏了。 之后的几日,洛轻云都未再见过严筠卿,去他院中也没瞧见人,只听下人说,他这几日早出晚归,似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可只有洛轻云明白,他这是在躲她。 而在躲她的这几日,也确实没闲着。 “将军,你真是神了,这小卒却有妻儿。我们赶到时,正好撞见有人想杀他们灭口。不过可惜的是,让人给跑了。”段武一脸懊恼道。 可严筠卿对此好似并不意外:“去将人带出来。” “将军放心,属下早就安排好了,此刻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在抱头痛哭呢。” 他就知道自家将军会如此,便一早让人安排好了一切。 看时间差不多时,两人这才出现。 “糊涂!你简直糊涂,怎么能对严将军下手,你的良心都喂了狗。当初若不是严将军救你一命,又让你参军,哪有我们的现在。” 妇人边哭边捶打着孙卯。 “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说着一把将人搂入怀中。 “咳!”段武轻咳了一声,“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两人连忙分开,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 可在瞧见严昀卿时,猛地跪地。 “谢将军救我妻儿。”孙卯说着朝她磕了几个响头,声音之大。 妇人也拉着身旁的儿子跪下:“严将军,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您救了民妇一家性命,民妇一家却……” “你们这是作甚,快起来。” 严筠卿赶紧上前想要将人扶起,可后者却执意不起。 “孙卯对您做出如此之事,您却还让人救我们母子,我们何德何能,值得您如此。您就不该救我们,让我们死了算了。” “将军,此事皆是孙卯一人所为,孙卯愿承担一切责任,哪怕是死,孙卯也毫无怨言。” 妇人一听这话,上去就是一巴掌:“你混蛋,你若死了,我们孤儿寡母又当如何?严将军,民妇知道孙卯犯了大错,死不足惜。 “您能不能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儿上,留他一条命,让他跟着你上战场,哪怕死在战场上也好。我们不需要抚恤,只希望他能弥补些许过错。” 说完又是砰砰砰几声。 严筠卿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还是段武开口:“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将军,孙卯犯得可是死罪,毒害朝廷命官,怎么着都是死。我们将军救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怎还得寸进尺?” 妇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孙卯拦下:“你先带孩子出去。” “可是你……” 最终还是带着孩子走出了房间。 看着其离开,孙卯这才缓缓开口:“我骗了将军,其实让我给将军下毒之人,将军也认得。” “谁?” “新晋的秀才,屈晚赢。” “是他?我要是记得不错,他应该是三皇子手下的人,难不成是、三皇子?!”段武一脸不可置信,“可是将军从未得罪过三皇子啊,他为何要这么做?” 孙卯苦笑:“得罪不得罪的有何关系,皇家之人想让谁死,谁又能活?” 一句话,三人同时沉默。 “那解药呢?谁给你的?”严筠卿问道,这也是他最为关心的事。 “其实将军猜的没错,解药确实是有人给我的。那日属下还在犹豫要不要下毒,一个人突然找上我,说他有解药。” “什么人?” 说起这事,孙卯的脸色也略显凝重:“那人也是严家军的打扮,可属下在军中却从未见过。而且他将解药丢下后就走了,之后属下就再也没见过他。至于解药,属下也试过了,没有问题。” “可还记得他的长相?” 孙卯摇头:“当时天色太暗,他又有意避开,所以属下也并未看清。不过他走时留了一张字条,让我等将军醒来之后再交于将军。”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 严筠卿快速从其手中接过,在瞧见上面内容时,顿时脸色大变。 “除了这张字条,他可还有说些什么?” “没了。不过此人能轻易出入军营,足矣说明他的实力,所以将军日后还是小心些,莫要让人有机可乘。”孙卯提醒道。 “段武,找!翻遍整个军营,把他给我找出来!” “等一下!” 段武刚要应声,却被孙卯打断。 “属下虽然没看清那人的脸,但属下注意过,他手上有一道很深的刀伤。前些时日属下本想买些东西回营,结果意外撞见了一个人。此人手上也有同样的刀疤,我便跟了上去,一直跟着进了烟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