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金被吓得心在狂跳，囧得脸在烧，唯一的安全感，是他给的。她尴尬地整理好衣服，把能扣的扣子全扣上。那件衣服，霍聪穿刚好过臀，她穿，长度就到大腿了。地下车库的灯光偏暗，但也足够他看清楚：腿好漂亮。虽然他一时冲动把她带走了，但要真让他说，像她这样的身材，他会想要看她走秀。看来秀方选模特儿的眼光不错，但强迫她工作就不对了。两人来到女装楼层，霍聪问：“有你喜欢的品牌吗？”“我都随便买。”温郁金不爱在打扮自己这件事情上花费时间和精力，“在打折款里随便挑一挑，只要大小合适，我穿着都好看。”“哧……”霍聪一般不笑，除非实在忍不住。平生第一次，他陪着买衣服的女人说：我都穿打折款。他垂眸看她，确实如她所言，哪怕是穿他的衣服，大小都不合适，她穿都是好看的。所以说，人美不美，跟衣服的关系不大。温郁金发现目标，指着一家店里的衣服开心地说：“三折耶！”霍聪一把抓住了正要过去的她，她不明所以，抬头望着他。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清澈的呆萌和未退的稚气。这一瞬间，他明白了，她只是个小女生，不是女人。他本想说：“不用管价格，选喜欢的，我送你。”话到嘴边变成了：“不要用手指，直接进去就好。”“嗯。”温郁金觉得自己挺注重礼仪的，刚才的动作也不大，只是想给他的视线一个方向，所以指了一下，未曾想，他比她更注重礼仪。本来他出手相助，她就对他颇有好感，发现他还是个有礼有节的人，好感度上涨得停不下来，在心里狠狠地给加分！霍聪坐着等，温郁金自己挑衣服。她根本不看款式，把每个打折款的吊牌都扯出来看，然后选定一条连衣裙去试穿。服务员什么样奇怪的客人都见过，“价格敏感型”客人更是见怪不怪，服务得还挺热情。霍聪假装在看店里的杂志，实则老脸都羞红了。他是个商人，懂精打细算，也在乎性价比，他很有钱，但并不会盲目地认为凡贵的就是好的，他买东西也看价格，可是：你至少拿到试衣间里再看价格吧！隔得老远都替她臊得慌，她是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包括他的呀。这清澈又单纯的大学生，做的净是些让他无语的事。温郁金穿好衣服出来照镜子，大小合适，当即就定了：“买它。”霍聪惊得，手上的杂志都掉桌上了。她拿着那条饱和度极高，十分扎眼的翡翠色裙子去试穿的时候，他真的觉得：你也别太盲目自信。等她穿上身，那裙子竟一点都不刺眼了，而她，则变得耀眼了许多。霍聪都怀疑她进去试衣间是为了施展魔法，否则怎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变化。温郁金去买单，服务员确认了她只买一件后，扫码、开票，请她稍坐。不一会儿服务员就回来了，把包好的衣服和发票一起给了她。她拿到东西就愣住了：我还没付钱，怎么会有发票？服务员又把卡和收款单递给霍聪：“您收好。”霍聪看都没看，放进了兜里，问她：“还想买别的吗？我可以陪你再看看。”温郁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衣服是他买的单。“我有钱。”她说着就去翻包包，“我带银行卡了。”“留着给妈妈买礼物吧。”霍聪记得她打工的目的。温郁金很坚持：“我不能花你的钱。”“你是学生，赚钱不容易。”霍聪淡声道，“我不差这点。”他差不差钱，温郁金不管，无功不受禄，这钱，她是必须要还给他的。两人离开的时候，温郁金忍不住偷偷地看他。明明才认识不久，却有种亲近感。就像一块拼图终于找到了和自己拼合起来刚刚好的另一块，和他相处的感觉，很舒适。甚至，还有点依依不舍。“我可以……”她试探着问，“请你喝水吗？”“啊？”霍聪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要喝水？”温郁金说：“我想请你喝水，聊表谢意。”“好。”霍聪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请喝水，他怀疑自己的年龄比她大很多，有代沟，脑波是有点难搭上的，“刚才在你车上看到这里有我喜欢的店。”温郁金说着就站住了，“稍等啊，我要想一想它的方位。”霍聪见她埋头在手心上比比划划了一番，然后笃定地说：“走这边。”两人还没到店门口，就看见队伍了。霍聪一走出商场就感到不适了，虽然天色近黄昏，但夏日户外温度至少38度以上，人体感觉舒适的温度是26度，高温让人烦躁。然而他今天注定了要不断地刷“人生第一次”副本，正在刷的是：人生第一次在烈日下排队买水。要不是小姑娘也兴致勃勃地在一起排队，他真的要怀疑她是恩将仇报：如此折磨他。奈何是他自己答应的事，只能咬牙坚持。终于快到温郁金了，她转脸问：“菜单上有你想喝的吗？如果你不知道选哪一款，我可以推荐。”霍聪正全力压制烦躁的情绪，不想看菜单：“你决定就好。”“好。”其实温郁金心里早选择，轮到她的时候，干脆地说，“一杯一抹浮生，不要奶油和坚果，三分糖，热的。一杯小野茉莉，半糖，不要奶油，冰的。”霍聪一惊：现在的奶茶这么复杂的吗？是只喝港式和鸳鸯的他不懂的世界。温郁金拿到了奶茶，问：“我们在商场里喝，还是去你车上？”霍聪是靠良好的礼仪撑到现在的，这家店——连座位都没有！“车上。”私人空间要自在些，他才不要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喝奶茶。霍聪把后座的杯架打开，给她放奶茶。她积极地邀请道：“你能坐后面吗？”霍聪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还是打开了车内灯和空调，和她一起坐在后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