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摆手,“谢谢,您已经帮了我很多。”她握紧手机,又拢了拢身上的衬衫。周经年看出她是真不好意思,也没再多问,只是叮嘱,“一个人注意安全,再见。”黎书点头挥手,在他离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手机,前往下一个面试地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黎书饥肠辘辘回了傅家。餐厅飘出饭香,她摸了摸干瘪的肚皮。今天面试的几家公司全都将她pass了,有的谈得来,有的谈不来。合适的却都因为她坐过牢而拒绝她。黎书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望着满天繁星,没有进屋。傅弋川用完餐路过落地橱窗时,察觉到院中黎书的身影。他停在原地,看她背影单薄,心中竟觉得吃味。“让她进来吃饭。”傅弋川滑动轮椅,吩咐管家。黎书进屋时,餐厅空无一人,但桌子上还留了一份饭。她快速用完,将碗洗刷干净,轻手轻脚回屋。傅弋川坐在昏暗的书房内,从监控里查看她的一举一动蓦然想起她之前一直说不是她。他不禁蹙眉,反手关了电脑。……黎书找工作屡屡碰壁,她已经放弃了进公司的想法。路过商场奶茶店时,偶然发现门外贴着一家招聘信息。她上前询问。奶茶店这种小店对员工要求比较低,黎书顺利入职。并且奶茶店上午上班比较晚,恰巧她可以做完家里该做的工作。崭新的员工服穿到身上的那一刻,黎书突然觉得生活又有了一点光亮。“傅淮哥哥,人家想喝奶茶。”前凸后翘的女人抱着傅淮的胳膊娇滴滴开口喊人。傅淮笑着拍了拍女人的翘臀,“买。”黎书负责店面点单的工作,店里的冷气吹在身上温度偏低。“我想喝这个芋泥波波。”女人指着菜单指使。黎书一眼认出傅淮,将低的很低,快速下单。“什么?与我啵啵?”傅淮笑得没个正形,揽着人的腰往怀里带,转头又问黎书,“你们店里的招牌奶茶是什么?”黎书浑身直冒冷汗,想起宴会时傅淮穷追不舍的模样。她故意掐着嗓子,讲话声音浑厚,“您可以看一下我们店里的全家福。”欲盖弥彰的模样引的人更加好奇。傅淮女伴不满的训斥,“你为什么头也不抬,顾客就是上帝,懂不懂?”傅淮啧一声,拦下女伴低头去查看。黎书眼神闪躲,心一直提着,不曾想被同事狠狠拍了一下。“顾客问你话呢,黎书!”傅淮听到耳熟的名字,立刻直起腰,嘴角挂着玩味的笑,“黎书,顾客问你话呢。”黎书不情不愿抬头,面对现实。傅淮盯着她,目不转睛。员工服是红色的,设计员工服的人不知道怎么想,不偏不倚给肩膀上多了两道黄色的印子。两种颜色碰撞在一起,违和又难看。女伴嗤笑一声,鄙夷的打量黎书。黎书一张脸未施任何粉黛,纵使店里开着空调,忙碌之下脸颊上也染上一抹粉红。“我们店里的招牌是全家福奶茶桶。”她避开两道目光,浑身不适,机械的解释。傅淮故意拉成了语调,“你们店里几个人?”“五个。”黎书不解的回答。“那就六个招牌,其余的请你们喝。”傅淮扫码付款。店里其他的员工闻声凑了过来。“看在黎书的面子上请你们喝的。”傅淮扬了扬下巴,眼里含笑却无比玩味。女伴将他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在眼里,心里妒忌,更是不满的晃了晃傅淮的手臂,“阿淮,你们认识吗?”“认识啊,不然我为什么请她喝奶茶。”傅淮丝毫没有顾及是不是公众场合。黎书心里祈祷奶茶快点做好,她隐隐约约觉得傅淮没安好心。员工速度很快,将点好的奶茶摆在台面上,递给傅淮。“好好工作,明天来看你。”傅淮临走时故意将话说得很暧昧。头发微卷的女人回头恶狠狠瞪了黎书一眼。黎书僵在原地,打了个寒颤。“哎,刚才那个男的是你什么人啊?”“对啊,他还请我们喝奶茶。会不会暗恋你啊?”同事咬着吸管围上来八卦的探讨。黎书忍者恶寒摇头,“没有什么关系,快回去工作吧,小心监控。”……黎书下班回到家里已经快十一点。房间里一片漆黑,几乎看不清前路。她轻手轻脚打开手电筒,光亮刚照在客厅便看到一抹冷峻的身影。“啊!”黎书下意识下的尖叫。房间里的智能家居系统似乎感到感应,打开所有灯光。傅弋川脸色铁黑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盯着瘫软在地的黎书。管家匆匆忙忙套着衣服从卧室冲出来,睡眼惺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傅弋川扬了扬下巴,管家惊魂未定上前将黎书扶起来。“我很吓人?”男人推动轮椅,挪向黎书面前。黎书摁着心口,胸膛起伏未定,立刻摇了摇头。傅弋川没说话,定睛看着她的模样。两人的时间完全错开,傅弋川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过她的身影。黎书身影消瘦,工服穿在她身上宽大无比。“对不起。”她张嘴道歉,“我以为大家都睡了。”“我要喝水。”傅弋川神色缓和,抬手指使她。黎书端过温热的水杯,递到男人嘴边。傅弋川没喝,偏过头吩咐管家,“你去拿衣服。”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两人,夜里寂静,甚至能听得见院子里虫子的叫声。黎书用手贴了贴杯壁,“不烫,可以喝。”“喂我。”傅弋川凝着她颤动的长睫。他突然发现她浓密卷曲的睫毛扑闪起来像一只欲飞的蝴蝶。黎书又将杯子贴上他的薄唇,傅弋川依旧没有动作。“你不知道怎样喂?”傅弋川声音低沉,像老式唱片机发出的声音不失磁性。黎书心里一沉,从头到尾她都知道傅弋川根本不屑于她。可他有时却偏偏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这对黎书来说是比肉体折磨更沉重的枷锁。黎书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红唇贴上杯子边缘,她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贴上去。傅弋川见她表情悲怆,眼神复杂,迟迟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