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青把浴巾围在腰间，站起来，目光沉了下去，“不要孩子？”
她抿了抿嘴唇，把盒子放回去，“为什么要孩子？”
又缩回被子里，江黎青拿着一件睡衣过来递给童乐。目光彻底暗了下去，他看了眼童乐：“睡衣是新的，我没穿过。”
童乐伸出胳膊接过衣服，还盯着江黎青，没有说话。
“等我忙完这段，就结婚。”
童乐伸手要触摸江黎青的腰，他本能抓住童乐的手，顿了下才把童乐的手松开放了回去：“我不是不负责，”
童乐抽回了手，她不想摸了，笑着看向江黎青：“我没要你负责。”
江黎青低头在童乐额头上亲了下：“是吗？”
童乐仰躺在床上，摸到他的耳朵：“给我做一次专访行吗？”
“好。”
江黎青原本想让童乐泡个澡，结果童乐在他洗澡的时候就穿着他的睡衣进来了。
江黎青转身过去冲掉头上的泡沫:“你怎么进来了？”
童乐走到了江黎青身边，她从后面抱住江黎青，水落下来淋湿了她的头发。
一直到结束，江黎青抱着她又冲了一遍，这才回到床上。
童乐蜷缩成一团窝在他的怀里，有些困倦。
江黎青把童乐擦头发的毛巾拿出去，嗓音沙哑：“困了吗？”
“嗯。”
江黎青把她的头发全掏出去放在枕头上，修长的手指刮过童乐光洁的额头。江黎青靠在床头，拿了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我和天神的解约不是很愉快，我想风风光光的娶你，现在太委屈你了。”
童乐睁开眼，看着他吞云吐雾，伸手拿掉他手里的烟抽了一口，仰面躺在枕头上。看着天花板，眯了下眼睛：“你刚刚把我当成了谁？”
江黎青一顿，童乐失笑，摇摇头：“所以不要孩子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不是吗？”
江黎青拿掉她手上的烟头按灭，扔进烟灰缸。
房间寂静。
半晌，他开口：“我有一段很不堪的过去。”
童乐心里一咯噔，她想知道，但是又不敢知道。手指攥紧，江黎青喉结滚动，他蹙紧了眉头。
“什么？”童乐转头看向江黎青的眼睛，嘴角僵硬地扯了扯，“是和我分手那段时间吗？是不是觉得每一天都昏暗？因为没有我——”
“我的第一部戏是潜来的。”
童乐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愣怔怔看着江黎青。
一直以来，在她心里江黎青就是那个穿着白衬衣在球场打球的少年。十年了，所有人都在变，只有他没有变。
他还是那么干净，还是那么一尘不染。
他的手指很漂亮，他的眼睛很漂亮，他的一切都那么美好。美好的失真，这样一个男人，似乎该活在童话里。
“啊？男人还是女人？”
江黎青突然嘴角抽了抽，关了灯拉过被子把童乐蒙住。
“睡觉。”
童乐抿了抿嘴唇，她挣扎着从被子里探出头，执着地问：“男人还是女人？”
江黎青按着童乐的脸重新压回被子里：“闭嘴！”
黑暗里，童乐舔了下江黎青的手心，他立刻收回手。
童乐翻身趴在江黎青的身上，压着他的脖子：“你爱我吗？”
太黑了，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嗯。”
“爱不爱？”童乐的手用了些力气，指甲刮疼了江黎青的脖子。
“爱。”
童乐长出一口气，翻身下去，她把手搭在脸上。
空气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
童乐翻了个身，她拉过枕头垫在头下，半坐了起来。
江黎青还没说话，童乐觉得空气逼仄，令人无法喘息。
“江黎青。”
“嗯？”
“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童乐挠挠湿漉漉的头发，心里冒着酸泡。
“叫什么？”
“进监狱了，经济罪。”
童乐：“你自愿的？”
江黎青没说话，童乐翻身和他面对面躺着：“多大年纪？”
“别问了，睡觉。”
童乐捅了他一下：“喂？”
他沉默了许久，嗓音很沉，开口道：“你嫌我吗？”
童乐脱口而出，说道：“你都把我拐上贼船了，怎么着？还想把我甩了？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
江黎青：“……”
童乐心里烦躁，却不知道怎么发泄。
“就一个吗？”
当年他家出了事，也殃及到了江颖。江颖那么爱好享受的一个人，突然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名牌包，没有了名车豪宅。
她只能紧紧的把江黎青捏在手里，江黎青放弃了学业，放弃了一切。可她还不知足，她的生活得不到满足，她需要很多钱。
江黎青的中规中矩，失去了很多可以一炮而红的机会。于是她把江黎青卖了，吃了药，除了神志，一切都违背身体本来意愿。
江黎青叹了一口气，没敢去碰童乐，说道：“嗯。”
“你混蛋。”
江黎青自嘲地扯了下嘴角，黑暗里也没人看到。
许久后，童乐翻身抱住江黎青的脖子：“幸好不是男人。”
江黎青本来心情挺差，闻言想敲童乐的头。
“多久前的？”
“我们刚分开的时候。”
童乐顺着他的脸摸下去，一直摸到腰上，说道：“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
她有些心疼江黎青，刚分手的时候他才十八，刚成年。
江黎青一把拉出童乐的手，那点低落的情绪消散的干净，说：“你……还想睡吗？”
翌日，童乐在江黎青怀里醒来，江黎青还在睡。
她盯着江黎青的侧脸，窗帘只拉了一层，有光照射进来。
江黎青鼻梁很挺，皮肤很好，比普通男人精细了很多，胡子不太明显，大概时常刮，童乐忍不住碰了下他的嘴唇，江黎青就睁开了眼。
江黎青盯着童乐，童乐用手肘支撑着身体端详他。
他们对视，江黎青突然抱住童乐翻身压在身下，直吻的童乐喘不过气，他才松开。
“看什么？”
童乐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笑的眉眼弯弯：“你长的真帅。”
江黎青：“……”
他们下楼吃了早餐，童乐打电话给小美：“过来一趟吧，做专访。”
“江大神同意了？江大神还没做过这种专访呢吧！乐姐霸气！怎么说服的？”
童乐看了眼对面姿态优雅吃饭的男人：“赶快过来别废话。”
挂断电话，对面江黎青的耳朵红了红，他把牛奶推过来：还有别的安排吗？”
“就是录个视频，别的也没什么，你呢？”
“那出去走走？”
“晚上你是不是要参加金马颁奖礼？要走红毯？”
“嗯。”
“那是不是要准备衣服，秀帅了？”
江黎青扬眉，抬眸看了过来：“没什么可准备，到时候过去就行。”
“你和天神要打官司吗？”
“嗯。”
“解约后要做什么？还做演员吗？自己开工作室？”
“可能会做点小生意。”江黎青放下刀叉，把童乐面前的果汁拿过去，他不爱喝牛奶。“最近有个节目组在找我，想请我们参加真人秀，有兴趣吗？”
童乐摆手：“不要，我长的丑，上镜头更丑会被骂。”
“报酬还不错。”
“多少钱？”
“一季七集。”江黎青拿过纸巾擦嘴，用过的纸巾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桌子上，“一共三百万。”
童乐把牛奶咽下去：“一个人一百五十万？”
“一人三百万。”江黎青说，“你嫌价低的话，我就推了，我也不是很喜欢真人——”
“好啊。”童乐放下牛奶杯，嘴上一圈奶渍。江黎青抽了纸巾，伸手过去把童乐脸上的奶渍擦掉，“你想去？”
“我挺喜欢真人秀。”童乐笑了，“我觉得真人秀真有意思，不是有化妆师？我丑不丑的，画出来就好看了。”
江黎青嘴角上扬，黑眸含笑看童乐。
“那我就答应节目组了。”
“有剧本吗？”
“会有游戏流程，不需要背台词。”
童乐把剩余的牛奶喝完，心里打着小算盘。
江黎青家底有多少她不知道，可要和天神打官司解约的话，按例会有巨额的违约金。童乐想能攒一点是一点吧，不想让江黎青再为钱为难。
“好，挺好的。”
吃完饭，童乐和江黎青刚要上楼，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童乐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是母亲，接通：“妈妈。”
“乐乐，你在哪？赶快回来。”母亲的声音急切，甚至有些不稳。
童乐脑袋里嗡的一声：“妈？”
“你爸突然晕倒了，情况有些严重，现在在抢救。”母亲的声音哽咽，“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你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