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院?”胡喜喜有些诧异,但是随即想到他们晚年的凄凉,年纪大了,女儿去了,儿子不在身边,住老人院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杨如海点点头,难怪罗主任找不到他们,原来他们竟然回国了。 “梁先生,你愿意帮忙去找一下两人吗?因为有些心结,要至亲的人才能解开!”杨如海问道,本来以为找梁秉文便能把事情解决了,但是如今看来潘柔的执狂已经到了极端,若是让她看见梁秉文,只怕会变本加厉,更加的怨毒执恨。 梁秉文点头道:“没问题,我也想事情能够尽快地告一段落。无论这件事情因谁而起,都不应该再把悲剧延续下去了。” 杨如海看着李辰的脸,李辰下意识地把口罩往上拉了一下,在她心底,始终是介意别人凝视她的容貌。 “梁太太,能跟你单独聊几句吗?”杨如海柔声问道。 李辰看着她,又看看梁秉文,梁秉文问道:“你想和她聊什么?有什么事情直接在这里说就好。” 杨如海不回答,只是看着李辰,眸光还是在询问。 “没事的,”她拍拍梁秉文的手背,让他安心,然后对杨如海道:“请进我的房间吧。” 她率先站起来,杨如海也跟着进去。 梁秉文有些不安心,想站起来跟上去。胡喜喜喊住了他,“梁先生,我建议你在这里等一下,杨医生不会伤害她的。” 梁秉文因知道胡喜喜的身份,故心里还是存着一丝敬畏之情,听她如是说,便道:“我只是怕杨医生说话的时候,会伤害了她。她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的,对女子来说,容貌几乎是所有了。” 虽然很多人也说过外貌不如内涵重要,但是要知道一个人的内涵需要日子,第一眼我们接触的是容貌,当一个人的面容吓人,又怎么会有了解她内涵的意欲? 胡喜喜明白他的顾忌,便拉开话题道:“梁先生以前在哪里做过?” 梁秉文心不在焉地回答说:“永发纺织公司。” “永发在行内也挺有名的,后来怎么跳槽了?” 梁秉文看了胡喜喜一眼,收敛心神回答:“老董事长过世之后,他的儿子继任,行事作风有些......偏颇,我和他意见不合,所以便辞工了!”他尽量委婉地 回到。 胡喜喜笑道:“偏颇?你给他的评价也颇为仁慈。据我所知,他一上任便把所有的老臣子全部开除,提升了一群只懂得拍马屁的新晋,公司现在的数是一塌糊涂,产品也连连遭到退货,生意额一落千丈,一年不到的时间,便把他老子几十年经营回来的信誉给丢清。” 梁秉文听胡喜喜这样说,不禁叹息,“永发有今天,也是老董事长始料未及的。我在永发多年,看到永发今天的下场,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在公司做了多年,对公司没有感情是假的,当初甩出辞职书,也是因为太过愤怒,觉得太子爷胡作非为,入最便宜的原料,甚至不及格的黑市料,唯利是图,把把名利看的太重,却忽视了商誉信誉。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李辰失声痛苦的声音! 梁秉文一惊,猛地起身,慌忙冲进去,连膝盖狠狠地撞在玻璃茶几的角位上也浑然不觉的痛。 梁秉文猛地推门冲进去,只见李辰坐在床上掩面痛哭,而杨如海则一手拿着口罩一手拿着她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梁秉文见此情况,顿时火冒三丈,上前抱住李辰,怒向杨如海道:“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说了不伤害她的!”他家里没有镜子已久,就是不想李辰看到自己的容颜而神伤。现在看到杨如海手里拿着镜子,以为她在逼李辰看自己的容貌, 李辰拉着他衣袖,“阿文,别骂杨医生!” 梁秉文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她,“辰,不要怕.....”他整个愣住了,颤抖的手触摸着李辰的面容,那原本黑色结痂的地方,竟然和另一面一般的光滑。 “这.....这化妆技术也太厉害了吧?”梁秉文语塞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李辰破涕为笑,嗔道:“傻瓜,你摸摸看,没有一点脂粉!” 梁秉文眼睛瞪直,手轻轻摁了一下她的脸,肤如凝脂,白里透红,都是天然的肤色,之前的黑红干痂已经不见了。 “辰,你和以前一样了!”梁秉文痴痴地看着李辰,眼里有欢喜的泪水,表情不断地变换着,想哭,又想笑。 杨如海悄然退出,和胡喜喜轻轻的带上门,不让任何的声响惊扰了这一对玉人。 这七年来,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光阴似箭,但是对这对夫妻来 说,肯定经历了不少的痛苦磨难,杨如海可以想象得到李辰的伤在发炎高烧的时候,那种痛苦同时煎熬着两个人。潘柔倒是死了一了百了,甚至还怀着执狂去伤害其他人,而这一切的罪孽,虽不能说全部是潘柔的错,但是至少她的心态摆得不正,才酿成了这一次的悲剧。 两人在房中拥抱了好一会,梁秉文才想起要找杨如海道谢,至于她为什么能够治好李辰的脸,他虽然想知道,但是杨如海既然要单独为李辰治病,肯定是不想任何人看见或者知道的,他不会乱问,更不会乱说! 胡喜喜开着车,一路都没有说话,杨如海问道:“想什么?” “还记得朱晴子吗?”胡喜喜有些清愁,似乎在感慨一些事情。 “记得,那个曾经想对你横刀夺爱的女人,最后落得个高位瘫痪!”杨如海当然记得她。 胡喜喜沉默了一会,道:“假若有一天,陈天云不爱我了 ,我一定不会纠缠,更不会跟他的第三者厮杀,原来在爱情也好婚姻也好,潇洒离场是安全的,不伤人,不伤自己!” “你怎么忽然这么大感触?”杨如海笑道,“和你的性格不相符啊!” 胡喜喜叹息道:“潘柔在一场婚姻里,有太多的自以为是,以为不许他抽烟,是为了不让他得肺癌;不许他喝酒,是为了保护他的肝;不许他看通宵,不许他上网,是为了保证他的睡眠;不许他和朋友打牌、上馆子,是为了不让他荒废事业,一事无成。不许他和女人接触,就是怕他犯错误。一切的一切,都是用爱的名誉出发,但是偏偏,她做了最伤害感情的事。” 杨如海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胡喜喜,“你怎么了?像一个恋爱专家一般,受刺激了?” 胡喜喜微微一笑,“没有受刺激,他对我好得不得了。但是无论多么浓烈的爱,在以后逐日的柴米油盐中也会消磨,我只怕,我和她经不起这样的日子。我甚至想过,当他有一天回来跟我,他有了另外一个女人,并且深爱那个女人,我会有什么反应。” “你对男人存在根本的不信任,这和你年少的经历有关!”杨如海习惯性地用诊断的角度看问题,无论胡喜喜外表看起来多么明朗,但是那段幽暗的过往像手掌中的黑痣一样时刻跟随,摊开双手便能看见。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