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喊杀冲天。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将领立于城墙之上,正指挥着士兵往城外丢掷着滚石、原木,砖块,热油之类的东西,企图阻碍残倭大军的步伐。他的名字叫做徐久忠。乃是遥关守将徐百业之子。昔日遥关破,兵败如山倒,徐久忠率领残军退守云遥组织防线企图抵御残倭入侵,只可惜残倭来的太快,势如破竹横扫云遥三州,徐久忠也只能在强大的残倭大军面前一败再败。先丢云遥重镇祁城、绵川,再丢泗水、西泽等地,最终只能带着仅有的残军退守咸阳。此地乃是云遥三州硕果仅存的重镇,咸阳若丢,云遥三州尽落残倭之后,河阳将再无依仗,自津威的兵锋甚至可以直指京都!此战,徐久忠已退无可退!“将士们,我们身后有足足八十万百姓!咸阳若破,残倭必屠尽三日不封刀!我徐久忠愧对百姓,愧对凤鸣!遥关一战至今一败涂地,一溃千里!让残倭为祸,不知多少凤鸣百姓惨死屠刀之下!”“我徐久忠有罪!”“今日,已是退无可退之时!我徐家蒙受陛下洪恩,世代驻守遥关以卫云遥!先父已在遥关壮烈,我身为徐家后人,岂可求生?!贼寇兵临城下,为死战尔!”城墙之上万余将士纷纷怀有死意,扬声高呼。“我等愿随将军死战,守卫咸阳!”徐久忠持剑横立,在脚下划过一道白线。“从今日起,全军寐不卸甲,食不离戈,都给我像钉子一样钉在城墙之上!凡怯战畏死退过此线者,斩!若本将退过此线,尔等亦斩本将!”“徐久忠斗胆,请诸将随我死战!”“死战!死战!”将士无不高呼,慷慨激昂!城内百姓见况无不涕泪横流,朝城墙守将叩拜感恩。“大哥,城里的百姓已经被动员起来,房子也已经拆了大半,砖块都被运往城头;军内粮草已经告竭,所幸刚刚百姓自发送来了许多白粥,我已经让将士们轮番歇息。”徐久忠身后,一飒爽女将沉声道。她乃是徐久忠的胞妹,年虽十六,却也披甲上阵!“好!”徐久忠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我们的将士应该还能坚守两天!”“大哥……”徐静姝十分担忧。“援军什么时候到?若两天之后援军未到……我可听说凤帝下令,要舍弃……”“住嘴!”还没等她说完,徐久忠就冷声打断了她。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残倭大军,徐久忠森然道。“援军一定会来!”“万一……”“唯死战尔!”说这话时,徐久忠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徐家满门忠烈,五世为将,几辈子都在为凤鸣镇守遥关,拱卫云遥,若是今日云遥在他手中沦陷,徐久忠唯死谢罪!“残倭一旦进城,八十万百姓皆为鱼肉!残倭所行至今,恶贯满盈,破城必屠,赤色千里!就算是为了城内八十万百姓,我们也要坚守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刻!”“哪怕是以身殉国,身可死,城不可破!”看着徐久忠决绝的身影,徐静姝咬紧了嘴唇。将门虎女,有何惧死?只是可惜城内八十万百姓。她抬头望向远边的山林,低声喃喃道。“只希望援军,真的可以到来……徐家罪将当死,可城内百姓不该死。”城外残倭大营。坂田宏威听着城内传来的阵阵怒吼,不由得冰冷嗤笑一声。“诸位可知城内守将是谁?”他环顾帐内,狞笑着道:“昔日遥关一战,被自津威将军斩杀的那个老家伙,正是城内守将徐久忠的爹,徐百业!”“当初徐百业仗着遥关之险,五万精兵之锐,都不曾挡下我残倭二十万大军!他儿子仅凭破败的城墙和一批残兵败将,也想挡住我?真是不自量力!”帐内响起一片哄笑之声。“凤帝都畏惧我残倭兵锋,已经吓得将云遥三州舍弃,徐久忠既无援兵,又无粮草,如何挡得住我们攻城?诸位且等着吧,用不了多久这咸阳城就会被我们的勇士踏平!”“届时咸阳物资女人在坐之人皆可掠夺,屠尽咸阳不封刀!”“将军威武!”帐内诸将眼神变的炽热起来,他们之中许多人都参与过攻打祁城、绵川战役,对于这两个云遥重镇中的资源货物,可谓是记忆犹新!多少金银珠宝堆满大地,多少美妙娇柔的女人惨遭蹂躏,多少百姓在他们的屠刀下人头滚滚!咸阳虽然不如祁城富硕,可也算是云遥重镇,油水又能差到哪里去?一想到城里那些娇柔娇嫩的躯体,不少人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尤其是那徐久忠的胞妹,徐静姝可是一个少有的美人,坂田宏威心中想道,等到破城的那一天,自己定要当着徐久忠的面,好好的玩弄他妹妹!自己玩了还不够,还要让最低贱的浪人也轮番蹂躏!徐家镇守遥关多年,五代忠烈不知打退了多少次残倭的进攻!在残倭人心中,对徐家的恨意,远比对河阳京都中的凤帝,更盛一筹!他不知道的是,在距离咸阳不远的树林之中,一双双愤怒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残倭大军,咬牙切齿。“咸阳守将着实不凡,看他的排兵布阵,似乎深谙防守之道!”潘凤忍不住赞叹道:“支离破碎的咸阳,竟然在他手中滴水不漏!是个将才!”“遥关一战,徐百业战死,可其子徐久忠却杀出重围。我可听说他兵败之后立刻组织防线企图抵御残倭,只可惜双方实力悬殊,以至于他一败再败。”戏志才沉吟道“不出意外的话,如今镇守咸阳的,应该就是此人。”秦骁沉声道:“咸阳守不了多久。”“军师先前说有计可破咸阳之敌,还请军师明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戏志才。戏志才不知从哪找来一把羽扇,微微摇曳道。“志才之计只有八个字。”“里应外合,擒贼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