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摊前方,文隽星的血腥味道还没有散去。樊珂扔出一句威胁后,姬昊天巍然不动,面色从容。樊珂面色一冷:“莫非,你也找死不成!”姬昊天目光一凛:“一介女流,也配跟我论生死?”傲睨万物。气吞山河。“呼呼!”樊珂看见姬昊天的眼神,呼吸蓦地急促起来,脸色煞白,居然莫名感觉到了一阵心悸。她是谁?她可是樊珂。华夏八大铁帽子王之一,平西王樊勋彰之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樊家,可是华夏真正的权柄之家,樊珂从商数年,华夏九州,皆可纵横驰骋。地方大员之子,想杀便杀。何曾怕过?哪曾退过?但今日,姬昊天的眼神,却让樊珂猛烈心悸,这种杀气腾腾的目光,樊珂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就是她的父亲。当今平西王——樊勋彰!手握生杀大权,一生浴血。至尊无上。一手遮天。这种眼神,是伪装不出来的,可眼前这青年,明明才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浓厚的杀意。莫非,他是皇族中人?姬昊天不怒自威。神色依旧。樊珂可以肆无忌惮的除掉官宦之家出身的文隽星,可是面对不发一语的姬昊天,却生出了些许忌惮之感。不知为何,心中始终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着樊珂,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惹不起。心态转变,语境也跟着软了下来:“这位先生,我乃是当今平西王樊勋彰之女,樊珂!今日重金求药,乃是为了给我祖父续命,还请你高抬贵手,我樊家感激不尽!”“如果不是因为出身军人世家,你早已经死了。”姬昊天面无表情的看着樊珂:“今日,这药,你拿不走。”樊珂见姬昊天态度如此强硬,眉头紧蹙:“我若非要拿呢?”姬昊天微微一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的怒火,恐怕你樊家小小的平西王府,接不住!”威压骤起。气冲霄汉。感受到这种盖世之势,樊珂瞳孔猛缩,公然侮辱王族,乃是死罪。但这青年,谈吐居然如此从容。似乎,只要他想,平西王府便可以被抹除一般。换做别人,此话出口,必然血溅当场。可是,面对姬昊天,樊珂居然被震慑住了。“这位先生,小女子不知道你究竟是何种身份,不过我今日求药,实在因为祖父命悬一线,还请你高抬贵手!”“伐髓定宫丸,用料珍贵,提炼艰难,的确稀世无双。”姬昊天不为所动:“但它并非仙丹,而且药性刚猛,乃是虎狼之药,并非人人可用,况且……”“况且什么?”樊珂追问。姬昊天一笑:“况且,它并不能治你爷爷的病。”神色笃然。胸有成竹。“你说什么?”樊珂微微一怔,如果这药对于爷爷的病症真无作用的话,那么她继续争夺,的确就失去了意义。一念至此,樊珂将目光投向了沈牧之:“沈医圣,这位先生说的可是真的?”“非也!”鹤发童颜的沈牧之微微摇头,直视姬昊天开口道:“樊小姐,你也知道,樊老先生所患病症,乃是元神受损引发的运动神经元病,在西医角度来说,叫做葛雷克氏症,也就是俗称的渐冻症,虽然当今之世医学高度发达,但是对于这等病症,全球都没有医治之法。”沈牧之微微停顿,继续道:“樊老爷子的病症,是上下运动神经元同时损害,引发的周身瘫痪,对于这种经络之病,西医的手段向来不如中医高明,只是樊老爷子已经病入膏肓,实在令人束手无策,倘若十年前,国医圣手姬振南在世,或许还有一试之力,而现如今,当时恐怕无人能医。不过这伐髓定宫丸,正是当年姬振南先生悉心调制的丹药,或许对于樊老爷子的经络,能进行一定的冲击,延缓寿命。”樊珂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希冀。俗世之中。穷人用命换钱。富人用钱换命。而对于樊家这种贵族而言,世上一切都唾手可得。除了健康。听闻沈牧之说这药物对于爷爷的病情有用。饶是千金散去。樊珂也要试试。但姬昊天听完沈牧之的一番话,一声揶揄:“庸医。”视如敝屣。不屑一顾。“你说什么?”沈牧之被誉为北国医圣,平日受惯了恭维和吹捧。更是对自己的医术信心满满。何曾有人管他叫过庸医。“既然知道病人元神受损,自当也该知道,樊家老人此刻早已经脉断绝,饶是伐髓定宫丸药力通天,无法在经脉中运行,又有何益?”姬昊天冷声质问一句。“废话!老夫半生钻研岐黄之术,当然知道樊老爷子的经脉早已坏死,正因如此,才需虎狼之药强冲经脉,运行气血。”沈牧之针锋相对:“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怎么会知道这伐髓定宫丸的玄妙,这枚丹药,乃是当年的国医圣手姬振南亲手研制,姬前辈更是天下医士楷模,若是他研制的丹药,都无法治疗樊老爷子的病,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救治?!”姬昊天听闻沈牧之对父亲如此敬重,脸上的表情舒缓几分:“这伐髓定宫丸,药力刚猛,但讲究的却是厚积薄发,将汹涌药力凝聚丹田,再随着体内气息运转周身,从而洗精伐髓,滋补周身,但樊家老人的经脉已经闭塞,饶是把药给你,又能如何?”“什么?这世间居然有药物能够做到如此?”沈牧之之所以态度刚硬,但无非是因为学者皆有的倔强而已,此刻听完姬昊天的一番话,一脸严肃与讶然:“这伐髓定宫丸,乃是姬振南先生毕生心血研制,世间除了他,在无人能够调制,你怎么会知道此药的药理?”“这是当然,因为我们就是姬家人!”姬素素挽住了姬昊天的胳膊:“当年我父亲炼制这伐髓定宫丸的时候,一直都是我二哥在帮忙打下手,他自然清楚!”“你们,居然是姬振南先生的后人?难怪会对此药如此了解。”沈牧之神色一凛:“如此说来,倒是老朽冒昧了,看来这位小哥说得对,或许这伐髓定宫丸,对于樊老先生的确无益。”敬恭桑梓。姬家,在杏林中乃是神话之门。更是所有医生仰慕与尊敬所在。沈牧之心悦诚服。樊珂面如死灰,脸上的坚强不见,眼圈蓦地一红:“如此说来,即便是这等稀世灵药,对于我爷爷的病,也没有任何帮助吗?”“没错。”姬昊天面色平静:“良药虽好,但对于令祖父的病,确实无效,不过……”“不过什么?”樊珂下意识接过了话。“不过,我可以治他的病。”姬昊天微微一笑。温文尔雅。气宇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