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和她娘,应该在家里等着呢。 第9章 坟头草(9) 戏台上的人咿咿呀呀…… 折霜小时候就喜欢看戏。 戏台上的人咿咿呀呀,戏台下随着戏台上的人哭而哭,笑而笑,众生百态。 她家阿娘就好奇的问她:“你这么个急性子,怎么会喜欢看戏呢?” 折霜抱着阿娘的胳膊摇,“阿娘,她们演别人,多有趣啊。” 折夫人笑:“你还是个好奇的性子。” 好奇心害死柔弱的猫,但是好奇心的人,只要身份地位崇高,那便是坐在戏台下看戏的。 折霜此刻坐在椅子上,看着下方跪着的jian夫yín/妇,就有一瞬回到了小时候戏台下看戏的恍惚感。 陆远之:“阿霜,柳柳是太担心了,所以才过来跪着的,您不要生气。” 折霜眼里的他:“咿咿呀呀——” 她有些忍不住皱眉。 唱的好难听啊。 陆远之见她眉毛一皱,就吓的打了个寒颤,“阿霜,你别生气——” 旁边的文远候觉得大儿子废了。 他英明一世,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废物出来? 然后不等折霜开口,沉着脸,走到陆远之的身边,一巴掌就打在了陆远之的脸上。 坐在旁边一直担忧着的陆夫人惊恐的瞬间流出了眼泪水,大呼,“侯爷——” 却不敢去拦。 她旁边就坐着南陵公夫妇,两人的脸都是沉着的,陆夫人就不敢去拦着,只好恶狠狠的看下面还在哭哭啼啼的狐狸jīng。 柳柳被盯的背后起了冷汗,再怎么蠢,也知道自己做了件弄巧成拙的事情的,如今怕是得罪了所有人。 她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陆远之身上,在文远候再次打陆远之的时候,柳柳一手护住肚子,一手去抓紧陆远之的衣裳,然后扑在陆远之的背上,要替他挨下那一巴掌。 折霜:“……” 真蠢啊。 人家文远候打儿子,也不是真心的打,是打给她和自家阿爹阿娘看的,她这样扑过去,是什么意思呢? 果然,文远候真的动了气,冷哼了一声,一脚将柳柳踢开,然后又是一脚踩在了陆远之的腿上,踩的他哀痛起来。 “阿爹,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阿爹,你放了我吧,阿霜,你救救我啊。” 陆夫人也哭的不行,捏着帕子去求折霜,“阿霜,好孩子,远之知道错了,你帮他求求情吧。” 满屋子都是这母子两的嚎啕声,倒是柳柳,倒在地上,受了一脚却不敢出声,只敢低声啜泣。 不过这时候陆远之自顾不暇,已经没有怜惜她的jīng力了,她缩了缩,缩到了一边去,不敢动,也不敢再上去扑着替打,演绎一出情深。 折霜就看向南陵公折泓。 折泓微微点头,折霜便缓缓的站起来,然后端着一张脸,双手相叠在胸前,低头弯腰,对着文远候行了一个大礼。 “父亲,咱们两家一直相知相jiāo,所以我跟远之两人才能自小一起在一起长大,即便当初不做夫妻,想来也跟亲兄妹一般无二。” “儿媳犹记得小时候远之总是被人欺负,他又是老大,找不到兄长阿姐去帮忙,就总来找儿媳。儿媳能打的过的,便帮他了,儿媳要是打不过的,便叫了家里三个兄长去,我们一个五个人,便没人欺负了。” 这话回忆从前的美好,陆夫人便心酸的不行,哭出来的眼泪也更加的酸涩。 她喃喃的接话道:“是啊,当初多好啊,就是咱们家老二和三丫头也是阿霜带大的。” 折霜便转头看向陆夫人,“阿娘总将我看做亲生的闺女,每回我来,便总记得让从小厨房给我做栗子糕,有了好看的南海珠子,也要连夜让人给我送过去。阿娘,我是感谢你的。” 陆夫人哭的泣不成声,想起阿霜往日的好,这时候是真有些埋怨儿子了。 多好的儿媳妇啊,儿子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即便是要纳妾,从自家的丫鬟里面挑一个也就得了。 家生子听话的很,不像这个狐狸jīng。 她想到这里,又去瞪柳柳,“都是你!都是你勾引的远之!” 柳柳柔弱的抬头,眼眶红红的小声道了一句:“夫人——妾身不敢——” 陆夫人:“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敢怀孕,都敢跪在我家门口呢!” 折霜憋笑,就觉得陆夫人有时候还是很有些嘴舌在的,并不如她自己想的那般嘴巴笨,说不过人家。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是啊,她胆子太大了,之前我忍着,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谁知道她却觉得自己有了依仗,跪在门口,让咱们两家都成了笑话。” “我自小便是受不得气的,阿娘,她心机深,能想出这种办法,想来将来在后宅里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儿媳自愧不如,这后宅还是jiāo与她吧,儿媳这就自请下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