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侧耳作倾听状,欣喜的笑容显露在她的脸上。 “chūn天来了!”倾歌略微大声地感叹。 她提起裙摆,凑近小溪,像孩子发现chūn天的脚步一样高兴雀跃着。 而我却深深地迷惑了,以我对她的了解看,她绝对不会毫无缘由地做一件事。她总是那样的深谋远虑,步步为营。 于是,我漂浮在水面上,选取了一个最佳的角度,仔细地观察她。 她发出泉水般轻灵的小声,小心地蹲下身子,把如玉之手伸进小溪。 我仔细观察着她的手,终于我发现了…… 在她的手深入溪水的一刹那,似乎有些白色的粉末从她的指甲里飘出,却马上溶解在水中了,要不是我心怀疑惑而仔细观察,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叶倾歌果然是做了些什么。 她笑容又似明媚又似嘲讽。 “噗”细小的破空声在倾歌的脚边响起。 嗯?是什么? 而倾歌恍若未觉,把不断滚落着水珠的手从小溪中拿出,仔细端量。 柔软的唇轻启,声音不大不小却给人一种自言自语的感觉…… “哎,倾歌啊,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你对月茴的心意……” 未完的语音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叹息。 倾歌,你让我怎么说呢?为什么我不相信你的心意呢?为什么我不相信你的爱呢? 叶倾歌,你真的爱过吗?你真的有爱吗? 月笙,一想起这个名字我心就抑制不住地一阵抽动。 唉…… 她将手挡住阳光,手的周边显现出透明的颜色。 “呵呵”倾歌说不出意味地轻笑。 她双手后负,漫不经心地游dàng着,小路渐渐远离了小溪,通向丛林深处。 新芽还未发出,树依然是单调的秃着,除了偶见的几棵松树,一路上几乎都是这样单调的风景。 但是倾歌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脚步轻盈,时常停下四处看看,嘴里还哼着好听的曲子。 这样的倾歌似乎更可亲了,但,我心中那隐隐的担心是什么? 走了很长时间,待到倾歌出了一身薄汗,才到达一个山寺前。 倾歌似乎微有疑惑,却只是停留了不长就抬脚走向大门。 我从字迹模糊的匾额上好像看到“忘”和“寺”两个字,嗯?是忘什么寺,还是什么忘寺呢? 就在我疑惑时,倾歌就已经跟开门的和尚jiāo涉好了。 她转眼间就变成一副急切的样子,匆匆地跑向那和尚指着的地方。 我暗暗嘲笑,这样的倾歌啊,你又如何能配得上月笙呢? 可怜那个温柔似水又热情似火的男子了,他,真是让人不舍啊—— 我利用自身的优势超过倾歌,直接遇人穿人,遇墙穿墙,赶到月笙所在的地方。 我好想知道离开倾歌的月笙是怎么过的。 刚刚穿入室内,只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阿弥陀佛,施主何必自扰,一切皆随心意自可。” 月笙手指间夹着一枚棋子,皱眉看着已然落败道德局势。 他眼眶深陷,眸中浑浊着,沉淀着,脸色暗huáng,嘴边的胡茬冒了出来也不作理会。 而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个jīng神的老和尚。 “方丈,您又怎能理解局中人的无奈。” 老方丈慈祥地看着他,“心之所在,地狱何妨,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月笙摇头苦笑,“非出家之人,身在浊世中,心在凡尘里。” 老方丈舒眉展目,“此乃是施主的业障,施主凭心所为即可。前世因,来世果,因果循环,不必执着。” “前世因,来世果……”月笙喃喃自语。 猛然间,月笙抬起头,嘴角缓缓绽放出一个了透的笑容,仿佛看清了一切,看透了一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月笙一下子蹦了起来,“无论外物如何,任我心不变即可。” “多谢方丈指点。”月笙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方丈微微浅笑,捋着胡须不语。 这时,倾歌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门口,却再不敢迈步入内。只是扶着门框,眼圈红红地看着月笙。 月笙的身体僵住,慢慢转过身子。 两人脉脉对视,谁也不肯开口。 倾歌的手一下子抓住胸口受伤的部位,似乎十分难受。 月笙连忙上前扶住她。 “倾歌,你怎么样?” 倾歌的脸色微白,抬起头,水样的眸中波光闪烁,其中的情绪太过混乱,最终,都沉于眼底,归于平静。 虚弱的略显得苍白的笑。 “月笙”像情人耳语,又似无奈叹息。 月笙沉默地看着她,沉沉的脸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看着月笙,忽然觉得他真的和月帝长得好像,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