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情形，还真是有人欢乐有人愁。 对于在场的人来说，提前获得歼x-10的确是个机会。 否则的话，从初教机开始，累计时长，最短也需要五年，也还不包括期间的特殊状况。 这机会不光是缩短时间，还会有更多失误的机会，毕竟他们若是可以跳过初教机直接上歼x-10，即便初期出现失误，也更容易被谅解，而随着时间推移，技术磨练，他们至少会比其他飞行员，少用三年时间，达成这项操作。 怎么算，都是合算的。 只是得到这机会，也太难了。 四百多人，眼神之中，都跳跃着小火苗，他们内心，在天人交战。 是的，成功了，自然是好的，可是失败了呢？ 一旦成功低于两次，那就意味着他们的考核失败，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成为飞行员了。 是选择稳妥的初教机，还是把握机会？ “对于你们来说，这是个艰难的选择，不要紧，不要这么快做出决定，我给你们30分钟考虑的时间。” “在这30分钟里面，你们可以复习之前的知识，可以去接触模拟机，就算上机也没问题。” “在考核开始之前，对于歼x-10有任何疑问，可以咨询任何人，包括我。” “30分钟，你们把握机会的30分钟。” “解散！” 林硕的话音刚落，场地内的四百多人，立刻朝着操场方向一路狂奔。看 着这些人的背影，林硕却是目光之中，带了几分不安。 他做出这样的决定，还给了30分钟的时间，自然是希望大家去选择歼x-10的，但，若是大家都这样选择的话，他清楚，一定会有大批人被淘汰。 林硕的本意，是希望能学院挑选出具备天赋的天才飞行员，可代价也相当巨大，那就是淘汰率大大提升。 原本可能通过初教6的学员，很可能因为选择了歼x-10而与飞行员失之交臂。 学院方面，会认可他的这种行为吗？ 先斩后奏，他的风险，可是相当的大！ 不管这次选拔的结果如何，他大抵都会被记上一大过。 更严重的，如果无人通过考核，他还有可能直接被学院给除名，在军队的履历上，更是会留下处分。 不管了！只要能选出天才飞行员，一切都值得！ 等等，怎么还剩下一个人？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歼x-10模拟机那边的时候，林硕却发现，自己面前，还站着一个人。 是秦凡。 他并没有离开，也不若其他人那样激动兴奋，脸色倒是相当平静。 “林教官，请问这次考核的歼x-10加入，并非学院制定，而是临时决定吧？” 林硕的声音很是冷淡：“是，又如何？对你，并无影响吧？你还是会进行初教机模拟。” 秦凡并未回答林硕的问题，依旧用平静的口吻，道：“既然并非学院的规则，那么林教官，学院对于完成歼x-10模拟两次起落就可以不用累计初教机实操时长、直接进入歼x-10战机阶段，是否会认可呢？” 林硕依旧看着秦凡，可目光里面，却是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你关心这个？难道你要选歼x-10？” “在选择之前，我要确定您所说的这项规则，是否能得到学院认可，任何与否，关系到我的选择如何。” 秦凡仍是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若是林硕能给他一个保证，他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可若这只是林硕一时口嗨，他没有必要一定要进行歼x-10模拟，还是会选择初教6的。 林硕看着秦凡，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在场其余四百余人，几乎都疯狂地涌向了模拟机，唯独秦凡，却在冷静分析。 而他的问题，也正是此刻林硕心中不安的源头。 初教机模拟制度的改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甚至不是学院说了算，这关系到全国空军体系选拔，是经过严格计算得出的考核项目，怎么会被他一句话改写？ 林硕做出这样的决定，绝对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也不是逞一时口快，而是他有把握。 他相信，他面前这些学员，歼x-10的起落成功率不可能达到20%。 而即便他们因为这个选择而失败了，他依旧给给他们初教机补考机会的。 他的目的是选拔人才，而不是淘汰掉人才。 可此刻，他却是无从回答秦凡的问题了。 难道要说，他只是试试看？他笃定无人会成功？ 并且，他现在有些摸不清秦凡的心思。 这小子，是因着他之前的针对故意来找茬的么？还是，他当真可以完成歼x-10两次起落，来找他要一个保证？ 林硕想从秦凡的脸上，找到答案。 可秦凡，却一如既往的平静，并无半点波澜，亦是令人无法看穿他的心思。 林硕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口吻变得相当严肃：“你猜的很对，这项决定，是我临时做出，院方并不知情，也不会认可，但如果有人达成目标，那么我将尽我所能，实现我的承诺，哪怕，拼上我的军事生涯！” “啪！” 秦凡脚跟并拢，挺直腰杆，行了一个军礼。 有林硕的这句话，就可以了！ …… “院长！院长！不好了！” 小刘跑过走廊，也顾不得旁人的侧目，直接就冲进了萧成业的办公室。 甚至，都没有敲门，一个箭步，就到了萧成业办公室前。 本是正在看文件的萧成业，被小刘的这等架势，惊了一下，旋即，脸上便是充满了不悦。 “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什么不好了？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不，不是，还，还严重！”小刘“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半分钟，才算是又挤出几句话：“初教机模拟那边，出事了！” “啊！秦凡出事儿了？” 萧成业也急了，一下子就站起来。 “不，不是秦总工，但，也和秦总工有关，林硕，他，他想针对秦总工，就把考试规则给改了，加入了歼x-10起落！” “胡闹！” “你没和他打招呼？” “院长啊，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林硕？我觉得他这就是故意的。” 小刘一脸的沮丧。 “还真是！” 萧成业气的一拍桌子。 “让他过来！立刻过来！” “考核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说改就改？” “是，院长。” 小刘转身就要往外跑。 可刚一转身，萧成业却又喊住他：“等一下，我再想想。” 小刘转过身，看到萧成业已经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上，脸上带着思索的神情。 “他要当飞行员，可是考核不通过，就不能当飞行员，不通过，不通过……” 萧成业声音不高，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小刘却是秒懂，不由得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要进空院，我也给了机会，但无法通过考核，就只能回去研究基地。” “歼x-10，这种起落难度可不是初教机能比的，就算是经过初教机实飞的飞行员，也很难初次上就成功，何况是从未接触过的他？” “这样，就可以有个让他离开的完美理由！” “院长，这办法倒不错?可还有别的问题呢。” 小刘苦着脸。 “林硕说了，歼x-10模拟机考核累计20分，就可以越过初教机时长累计，直接进行歼x-10战机实操，这万一有人通过了……” “他脑子进水了吧！” “实操规则，是他能改的？” 萧成业本是缓和的神情，一下子又爆发。 “告诉他，考核结束，马上到我这里来！” “是，院长——可是，他承诺的这件事……” “林硕性子躁，但不是没头脑，他敢这么说，也是心里有底，这些学员，肯定无法完成。” “倘若当真有人——” “一诺千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