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向左,我向右

苏州是天堂,而我在城外彷徨。忘记何时迷失的方向,一如模糊的过往。灵魂无处安放,游荡在城市的中央。新书求关注,您的支持,是作者前进的动力,衷心感谢。

第71章
    累了一周,终于到周末了。抱着陆纯,睡到上午十点多才醒。我俩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就搬回家住。因为很多日常用品和衣服都在家里,在酒店洗衣服也不方便,还不能做饭。马不停蹄地收拾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东西都收拾好,拉着皮箱下楼,我让陆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我自己去退房,刚好在差几分钟十二点的时间check out的,差一点就要多交一天房费了。

    这一周的花费还是比较多的,住宿费三千多,去饭店吃饭用掉一千多,又给陆纯买的衣服,还有被那个黑瘦子讹去了五千,总共干掉了将近一万二,一个月薪水就这么没了。

    虽然现在手上稍有余钱,但是也不能太浪费,我还在掂量着要不要把手里的现金拿去提前还房贷。这几个月薪水的结余,加上银翔老板给的两万多,刘老板给的五万,山崎赔给我的十万,现在手里差不多有二十几万现金。刚还贷半年左右,这个时候提前还二十万的话,估计至少可以省七八万的利息,还能提前两三年把贷款还完,无债一身轻。

    突然想起来,之前有位炒股大神曾经告诉过我,按揭买房是屁民对抗通货膨胀最好的方法。如果批得下来,能多贷款尽可能的多贷,还贷时间要尽可能的长,最好直接三十年。不要心疼那点利息钱,不能鼠目寸光,三十年后再看你贷的这六七十万,你会觉得那都不叫钱,可能跟你现在欠着银行几千块钱的感觉是一样的,你会觉得有压力吗?你付的那点利息,就更不值得一提了,欠着银行的钱,就相当于把通货膨胀的风险全部推给了银行。你看看哪个有钱人,不是欠着银行一大堆钱?

    我思来想去,一时间还是拿不定主意,满脑子还是穷人的想法,觉得白花花的银子付给银行当利息,好可惜啊,而且欠着账心里总是不踏实,能早还掉就不想拖着。

    坐在出租车上想了一路,也没理出个头绪来。穷人最大的问题是,穷到骨头里,整个思想都是穷的。万伟锋家境甚是殷实,家里至少有五套拆迁房,其他不详。只知道他放在股票里的钱,就够买两三套房的了。有一次他开玩笑的问我,乔林,你要是中了五百万打算怎么花?我犹豫了一下说,拿出六十万把欠的房贷还了。再拿出来两百万在园区买两套不错的房子,然后拿三十万换辆稍微好点的车。剩下差不多一百万存银行里,每年有利息拿,想着心里都踏实。

    万伟锋撇撇嘴,就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特别有钱,你为什么不想着拿这四百万投资,再赚几个四百万回来,留在手里能生钱啊。

    事实证明,钱留在手里的确生不出什么钱来,但是房子能。老家农村人的土财主想法,还是相当淳朴的,有钱了就要买房置地,增添家业。

    出租车开进了宏都花园,快一周过去了,小区路两边依然有警车,很多保安在小区内巡逻,地下车库里的便衣还在,说明纵火者并没有被抓住。

    楼道里的烟味已经几乎没有了,不过偶尔一阵风吹过,还是能稍微能闻到一些类似烧焦的味道。中午简单吃了碗泡面后,我跟陆纯开始大扫除,擦拭地面、墙面和家具上的黑灰。一直干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搞定,我俩躺在地板上,望着窗外天上的星星,累的一动不想动。

    我对陆纯说,要不,你搬过来住吧,租的房子退了好了。

    陆纯说,你帮我续的房租还没到期呢,应该还有一个多月。

    我说,无所谓了,明天把东西搬过来吧,告诉房东不续租了。

    突然外面传来很刺耳的警铃声,我一激灵坐了起来,问,什么声音?

    陆纯说,好像是救火车的声音,离我们好近啊。

    我竖起耳朵听了一会,感觉声音越来越近,我突然紧张起来,恐惧感裹紧了我的全身,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冷飕飕的感觉从后背直冲后脑。

    我打开门房门听了听走廊里的动静,又用鼻子用力的吸了几次,没闻到什么味道。这时,救火车的声音已近在咫尺的感觉。我跑到阳台,看到两辆救火车从楼下呼啸而过,向远离我这栋楼的方向而去。楼下的几个保安飞快向救火车的方向跑去,楼下散步的住户,也陆续向着火的地点跑去。

    我用力抓着陆纯的手,站在阳台紧张的张望着,随时做好逃生的准备。陆纯提醒我说,要不你给物业管家打个电话问问?

    我掏出手机,正要拨物业管家的电话。突然看到qq里弹出消息“二期的37幢正在着火,火势很大,消防车都来了。”

    我打开qq,会飞的鱼建立的那个业主群,里面到处是一片恐慌的声音,

    “才一周的时间就第二起火灾了,上一次火灾的纵火者还没抓到呢。”

    “这次的失火原因是什么?可以跟消防队商量留一辆车在我们小区了,省得来回跑。”

    “这下我们小区的房价要降下去了,没人敢买了。”

    又有一个人发消息说,有人在37幢旁边的草坪上,发现了两个空的汽油桶,还附上了照片。

    “物业的人吃屎的吗?那么多保安在小区里巡逻,居然还让纵火者有机可乘。”

    “这个放火的人,绝对是个变态!”

    群里不断有人加进来,已经有超过五百个人了,也有人站出来替物业说话,说这样的事情物业也是无能为力的。但是更多的声音是,业委会赶紧决议把物业换掉,刻不容缓。会飞的鱼,说了一句让大家感到窒息的话,这个小区目前并没有业委会,小区刚交房时选出的业委会的人,大多数已经搬家不住在这儿了。现在想换掉物业的话,得赶紧成立业主委员会。

    杂乱无序的聊天,让我头晕不已。我跟陆纯说,我们再出去住吧。我总感觉那个瘦小的带着恶毒眼神的家伙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想尽办法的对付我,不择手段。

    陆纯拍拍我的手说,我们总不能一直在外面住吧,放心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炮弹不可能炸在同一个坑里。我们楼下一直有保安巡逻,地下车库还有便衣在楼下蹲守,不会有事的。再说,一个人的福禄都是天注定的,该井里死的河里死不了。

    我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陆纯说,我给你讲三个故事吧。

    我摸了摸陆纯的肚子,笑着说,你肚子里应该有个娃才对,怎么会有这么多故事?

    陆纯打了一下我的手,说,你还真希望中了啊,咱们啥都没准备好呢,有了也没法要啊。

    我说,有啥需要准备的,如果有了就要,我都三十了,给我生个儿子吧。

    陆纯说,你也没见过我父母,我也没见过你父母,他们之间更没见过面,怎么可能就结婚了,你当是儿戏啊?

    我笑着说,想不到陆小姐这么传统啊,这不是婚房吗?变成洞房不就得了。

    陆纯假装生气的说,别打岔,听我讲故事,讲完了你心里就踏实了。第一个,从前有一对夫妇,家里有个小男孩。一天一个算命先生对他们说,你们家儿子最近会遇到水灾。这让这对夫妻害怕不已,他们住的院子里有深井,离家不远处有小河,他们家地势很低,当时又恰逢雨季,算命先生如果所言非虚,这水灾是很难躲掉的。

    于是夫妻俩带着儿子,找到了半山腰一处地势很高的旅店,这家旅店在当街处,院中无井,店里要吃水都是到山脚下取水的。夫妻俩又把房间里的水桶移走,安排妥当,这才安心的住下。住了一个多月,都很太平,一天夜里下了暴雨,夫妻俩紧紧抱着儿子,一夜未睡。清晨时,见外面雨过天晴,这才放下心来做早饭。孩子到院子里去玩耍,待早饭好了,夫妻俩呼唤孩子几遍不见应声,到院子里一看,那男孩脸朝地一动不动的趴着,脸下面是昨夜暴雨打出来的碗大的水坑,那男孩已然没了呼吸。那水坑稍微再小一点,或者面朝上,都不会出事,可是命运使然,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去。

    这种无法摆脱的命运,无力的抗争,听起来让人感到压抑,我没说话,等着陆纯讲第二个故事。

    陆纯温柔的摸着我的头发,开始讲第二个故事。

    有个姓黄的人,当过八路。和日本人一次遭遇战,双方都打光了。就他没死,但他装死,怕日本人回来扎伤员。他装到半夜,忽然来两个打灯笼的人,一个一个地查看。开始他以为是日本鬼子,不敢动。

    查到他,一个人说,他不该死啊,怎么也死了?另一个说,他装死的,他至少还能再活三十年,将来他应该死到水里。

    这两个打灯笼的其实是鬼差。

    后来他打仗异常勇敢,因为知道自己死不了,也立下了很多战功。解放后,他转业,上级问他想干啥,他想起来了那人说他会死在水里,就申请上山看林子。想这下可能保险了,谁知一场山洪,连他带山上的房子一下子冲好几里。还是没躲过去。生死由命,靠躲,是没有用的。

    我说,你这讲的是宿命论啊,就像《死神来了》一样,被死神盯上了,即使能躲过一次,最终还是会被带走的,怎么抗争都没有用。

    陆纯说,是啊 ,所以命中自有定数,怕也没用,心放宽就好了。但是第三个故事会告诉你,好人会有好报,不用怕。

    明武宗正德初年,安徽商人王善到四十岁还没有儿子。有个看相的人,看人的祸福非常准确。他一看见王善就忧愁地说:“你还没有儿子吧?”王善说:是的。”看相的人说:“你不但会没有儿子,而且到了十月,更有大灾难。”

    王善认为他的话很灵验,深信不疑,急忙到苏州去收取财货,然后回去。

    当时正值梅雨季节,河水猛涨,不能行船,只得暂时住在客店内。到晚上时,天空放晴,他到河边去散步,看见一个女子投河自尽。他马上呼叫渔船,说:“谁能救起这个人,我出二十两银子。”船夫纷纷去救,终于把女子救了起来。他便把二十两银子给了船夫。王善问那女子为何要寻短见,女子回答说:“我丈夫外出做工,我在家中养了一头猪,准备用来偿还田租。昨天把猪卖了,不料收的钱全是假银子。既怕丈夫回来责骂我,再加上家中贫困,就不想活了,因此便投河自寻短见。”王善非常同情她,问一他头猪值多少钱后,便给了她双倍的钱。

    回家时,在路上遇到丈夫,便哭着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丈夫非常怀疑,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浩然,疑心妻子也被那王善霸占。晚上,夫妻俩一起到旅店去找王善,想问个究竟。到旅店时,王善已经关门睡觉了。丈夫叫女子敲门。王善问是谁,回答说:“我是今天投河的那个女人,特来致谢。”

    王善厉声说:“你是个孤身女子,我是个孤身的外乡人,晚上怎么能随便见面呢?快快回去!如果一定要来,明天早晨与你丈夫一同来。”

    丈夫的疑惑一下子便消除了,诚恳地说:“我们夫妇都在这里。”王善便披上衣服起来。当他刚刚走出房门时,只听房中“轰”地一声。他们惊慌地进去一看。原来店房的后墙因久雨而倒塌,床铺已被压得粉碎。他刚才如果不起床,肯定要被压死。这对夫妻感叹不已,道谢后便离去了。

    王善在回家的路上,又遇到那个看相的人。他一见到王善就惊奇地说:“你满脸阴德相,一定是做了有大阴德的事情。不仅免除了灾难,而且将获得不可限量的福报。”后来王善果然一连生了十一个儿子,其中有两子登第。

    王善一直活到九十八岁才去世。

    听罢故事,我沉思良久,人活一世,难免有磨难伴左右,坦然面对就是了。拼命抗争,其实还是都在命运里打滚。费尽心机得来的,还是命里有的。命里不该有的,费尽心机也守不住。

    这三个故事果然让我安心不少,我决定多行善事,至少买一心安理得。我抱着陆纯,感觉自己得到了一个宝贝,迷迷糊糊的沉沉睡去了。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