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某高档咖啡厅。 价格昂贵的私人包厢内。 坐着三位极有气质的，中年油腻男。 其中，坐在中间c位的，正是先前给孟浩打电话的李克。 作为国光汽车集团研发部副主任，李克骨子里透着股傲气凌人。 任何科技型企业，研发部都是骨干部门，而研发部的副主任更是关键人物。 李克的姐夫，国光汽车集团总部副董，可是早早就许诺他，再干个三五年，将他外放到国光汽车集团某子公司，担任老总。 “李主任，咱们千里迢迢地从京都市飞到石林这个三线城市，是见什么人？” 侧旁。 李克的助手，尖耳猴腮的主任助理朱宏，满脸讨好的笑容，发问道。 “不清楚。” “是董事长交代给我姐夫，也就是咱们集团副董的任务。” “据说是看上了位很有能力的高人。” “听我姐夫说，这位高人研发出了12nm制程工艺芯片的生产线。” 两名助手瞬间屏住呼吸，肃然起敬。 研发出了12nm制程工艺芯片的生产线，别说是华夏了，哪怕放眼世界，都是极为牛逼的人才。 噗嗤。 见两位助手露出如此严肃、崇敬的表情，李克笑出了声。 “如果真的这般牛逼的话，就不可能安排我们几个来接触他，而是咱们国光汽车集团老总亲自出马接洽了。” “听说，是千达地产老总王千达向我们李彬李总推荐的这位‘高人’。” “而他推荐的原因是，这位‘高人’帮他儿子王聪制造了每台高达千万的机甲。” 机甲？ 王聪？ 每台千万？ 这感觉，咋怎么听怎么像江湖术士，买了件花里胡哨的玩具给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李克的两位助手，脸上期待、崇敬的表情瞬间荡然无存。 在他们看来，国光汽车集团老总，是不好意思驳斥王千达的面子，才打发他们几个来石林市走个过场。 …… 简单漱洗过后的孟浩，套了件连logo都没有的廉价白衬衫，开着那辆买工厂附赠的半旧gl8，去了趟工厂。 既然是千亿的大买卖，自然要认真对待。 光有系统附赠的芯片模块可不行，他还特地去a01生产线上拿了块直径300mm的流片当样品。 赶到约定的咖啡馆时，已是一个小时之后。 当孟浩走进李克等人的包厢时，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凝固。 李克打量着孟浩。 没有logo的套头t恤。 一只手攥着裸露线头的芯片模块。 另一只手提着没有外包装的亮晶晶流片。 二十岁出头年纪的孟浩，怎么看都没有那种世外高人、it高手的范儿。 若不是帅出天际的脸庞，这位“年轻高人”孟浩，看着完全就是个成绩平平、毫不出色的三流大学普通学生。 甚至李克感觉，若是将孟浩手里拎提着的疑似芯片模组、流片换成鸡鸭鹅，看着完全就是个从刚进城的农村小青年。 原本就对孟浩持怀疑态度的李克三人，一见他这幅打扮，顿时更为轻视。 “你就是孟浩？” “我是国光汽车集团研发部副主任，李克。” “看在王千达，王总推荐的份上，我们特地从京都市飞过来跟你聊聊。” 只字不提千亿购买芯片制造工艺的事。 甚至话语中透露着浓浓的轻视。 似乎若非王千达推荐孟浩，这小子这辈子都没资格见上他李克一面。 “坐下吧。” “你手里拿的，就是所谓的12nm制程工艺芯片模组？” “另一只手拎着的是……晶圆？” 若非看在王校长、王聪这位大主顾的份上，面对浑身上下透着官僚气息、对自己鄙夷之情溢于言表的李克三人，孟浩绝对会立马扭头就走。 “这流片瞧着像那么回事。” “什么制造工艺？” “你从哪儿弄来的？” 李克翘着二郎腿，做出副居高临下的态度问道。 “12纳米制程工艺。” “良品率能达到80%以上。” “我自己工厂生产的。” 孟浩回答道。 还知道12nm制程工艺？ 还晓得流片切成晶圆时有良品率。 这小子难不成真有几把刷子？ 李克态度稍微转好了些。 “看你样子才毕业吧？在哪儿供职？” “是咱们京都的清北大学毕业的？还是魔都夫旦大学的？？或者是江省的石头大学？” “供职的机构是华芯还是国芯或者说是台级电？据我说知，目前亚洲范围内，只有这三家芯片研发单位是最顶尖的 。” 孟浩摇摇头。 “都不是。” “我自己工厂生产的。” “而且，我大学还没毕业。” 李克三人满脸古怪地相互看了眼。 强忍着笑意，假装认真地端详了会那块流片，然后随手扔在一边。 “你是说，一家不知名的小作坊，制造出了这块12nm制程工艺芯片的流片，甚至还能达到80%的良品率？” “你知不知道，即便是台极电这样的顶尖芯片公司，生产新型样品流片时，良品率能达到30%就不错了。” “我们可不是王家那位少爷，没那么好唬。” “前些年，利用国外科技，骗取华夏国家补贴的案例可不少。” 李克已经在心底彻底将孟浩打上了“骗子”的标签。 “这块芯片我看过了……”李克顿了顿：“……回头我会带回国光集团，让专业工程师进行评测。” 李克差点就嘴一瓢，说出他目测过了，这压根不是12nm制程工艺的芯片流片。 不愧是国光汽车集团的研发部副主任，哪怕是靠着裙带关系坐上位的李克，也比自称能够肉眼评测纳米级芯片的“阿威评测”up主靠谱些。 交谈结束。 孟浩却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还有问题吗？”李克奇怪地看着孟浩。 “流片、芯片，得付钱吧！”孟浩回答。 这个官僚气息十足、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的李克令孟浩很不爽，他没打算白送流片和芯片。 “多少钱？”李克咧咧嘴。 “五百万，不多吧？”孟浩答道。 “还真敢开口。” “不过，王千达、王总的面子确实值500万。” “卡号给我，这次是带着经费来的，直接转账给你。” 数分钟后。 在确定500万上账后，孟浩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临行前，他留了几句话。 “我很确信，你迟早会为自己的傲慢、无礼付出代价。” “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来求我！” “华夏的国有民族企业中，就是你这种以貌取人、官僚气息十足的败类，才会走下坡路。” 面对挤兑完自己离开的孟浩，李克毫无怒意，只当他是“行骗”未能成功后的抱怨。 “谁说这次白跑一趟。” “回头报账就说花了一千五百万，多出的一千万，咱们哥 仨分了。” “这个废物芯片和流片，回头扔给研发部评测组的同事测试研判。” “据我所知，等待测试的各式芯片，已经排期排到两个月后了。” “两个多月后，估计我姐夫都忘了有这茬事儿了。” 空手套白狼，侵占国光集团上千万资产的李克，哼着小曲，带着两位助手，打道回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