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把楼梯堵上！” 一楼到二楼是室内螺旋楼梯，出入口很小。 我跟爸爸抬一张席梦思卡在楼梯里，用力的压紧。 边缘只留一点空隙，人想要通过只能扒着扶手蹲下挪动。 如果僵尸冲上来，我手中的弯刀可以——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二楼的灯关掉，窗户反锁，阳台的推拉门用空调盖布系住。 做好这些才让我们暂松一口气。 爸爸恐惧紧张，导致双手不安分，不知道放哪里，才能自然轻松。 爸爸小声的说：“有烟吗？” 我一掏口袋，摸出一个弹弓。 放回去掏另外一个，我颠了下烟盒。 爸爸抽出根烟。 我按下打火机。 爸爸伸头点燃烟，猛吸了几口。 咳咳！ 爸爸被呛的咳嗽。 几年没吸烟了。 爸爸以前烟不离手，几年前跟妈妈复合后就戒了。 因为妈妈不喜欢烟味，吸的越多烟油味越重。 刷牙、洗澡都祛不了的味道。 所以爸爸乍吸又太猛，呛到了。 不过—— 爸爸蹲下身，又深吸了几口。 似乎深吸的时候让胸膛、肺部紧绷。 呼出的时候把所有压力恐惧紧张，都随烟一同的呼出。 我不常抽烟，可我心里要是不舒服就会抽。 除了烟里有尼古丁，更重要的类似深呼吸会让人放松。 爸爸沉默片刻，伸手自责的抓了抓头发。 脑门上因为刚才撞门框瘀红一片。 我很悲伤。 不过我不能沉浸在悲伤之中，把外面的情况视若无睹。 我还有爸爸。 还有卓清涟。 安全问题再次让我心神紧绷。 爸爸的神情掩饰不住的绝望，低声的说：“你不该来的。” 我说：“爸，我们快离开这里吧。趁僵尸没有完全包围我们，离开吧。” 爸爸看了眼阳台外面，说：“怎么离开？” 我说：“我用弹弓射外面的玻璃吸引僵尸，当僵尸聚集到一个方向，我们从反方向逃跑。” 爸爸心有余悸的说：“没用的，那个红眼僵尸会追到我们。” 我有底气的说：“我们先离开这里，红眼僵尸我已经杀了两个，这个我也能杀。” 爸爸意外的抬起头看着我。 意外的表情—— 让我感觉自己忽然长大了，能够像大人一样独当一面。 其实我已经26岁了，已经是个大人。 爸爸妈妈还一直把我当小孩看。 爸爸担心我的安危，说：“不行，那样太危险了，我们在这里比较安全。” 我说：“爸，这里只有两层楼的高度，僵尸越来越多，叠在一起就能从窗户进来。” 爸爸听完面露惊惧，猛的起身！ 爸爸走到没有玻璃的窗户边，小心拔开窗帘察看。 我在爸爸后面，看到楼下那个戴眼镜的红眼僵尸，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嘴角慢慢上扬，嘴角像拉链打开一样拉到耳根！ 哇呜，哇呜…… 配上手中的大号惨叫鸡不断发出瘆人的声音。 整个画面惊悚的令我们—— 毛骨悚然！ 许多僵尸在楼下墙根处聚集，显得特别的疯狂。 都像得了狂犬病发作一样。 只要僵尸聚集的够多，或者声音源定位在二楼。 那么这些僵尸会不停的向上扑，到时候会像蚂蚁上树一样！ 爸爸畏惧的后退两步，想说话却又想起什么。 连忙的走出房间。 爸爸低声说：“楼梯上不了三楼。我们做电梯上！” 我观察得出。 联排别墅共四层加阁楼。 我们所在的单元上下两户。 一二层加地下室是一户，室内楼梯。 三四层加阁楼是另一户，室外楼梯。 不过两家共用一个电梯。 想要走楼梯去三楼只能出了别墅。 从后面室外楼梯入口爬上三楼。 现在室外到处有僵尸。 而且僵尸有没有顺着楼梯上三楼还不知道。 我还没有说出顾虑。 爸爸看了一眼卫生间后，打开走道门，紧张的按下电梯按钮！ 按钮变成红色。 爸爸此时紧张又害怕，很难保持冷静。 在这个狭窄的走道电梯口，我们三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突然—— 我想起了楼下红眼僵尸！ 潜意识想起了某种可能！ 爸爸说：“我们去四楼！不—— 去阁楼！ 这是联排别墅，阁楼相连楼顶可以走人，我们换个安全地方。” 叮—— 电梯门将要打开。 我伸手把爸爸拉到身后，举起右手中的弯刀！ 果然—— 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一个僵尸抓狂的想扑向我！ 我手臂前伸，弯刀刺中僵尸的脑袋！ 与此同时！ 卓清涟把衣杆戳中电梯左边框。 往前一步，把衣杆横在电梯口！ 电梯里的僵尸不会弯腰，也不会蹲下。 胸口被衣杆抵住出不来！ 叮，叮—— 电梯门关不上开始出现提示音。 我举起弯刀狂砍！ 僵尸伸出的手臂被我一刀砍断。 僵尸骨头变脆，我又仗着弯刀利器，像砍莲藕一样省力。 砍断的手臂甩动的时候，鲜血甩了我一身！ 爆头—— 更像砍半熟的西瓜，露出红白的瓜瓤！ 只要爆头，僵尸会抽搐一下。 一杀！ 双杀！ 三杀！ 四杀！ 五杀！ 五个僵尸被我轮番砍死。 电梯里红中透白的鲜血流的到处都是。 爸爸连忙的拖动卡在电梯口的僵尸，说：“快点帮忙，你们到四楼就安全了！” 我帮爸爸从电梯里拖出三具僵尸。 我先进电梯。 爸爸连忙的按下肆按钮！ 就在电梯门快要关闭的时候！ 一只手伸出，卡在了门缝里！ 电梯门感应到障碍，又打开。 爸爸问我：“怎么了？” 门缝里的手，是我伸出去的。 我没让电梯关门，是因为—— 我看到了壹按钮一直在亮。 我说：“我进来时看到壹按钮就亮了，肆按钮爸爸后按的。 那么电梯应该会到一楼停下，然后再上四楼。 一楼电梯口在室外走廊，一旦打开门僵尸会涌进来！” 我说到这里爸爸后怕的倒吸一口凉气。 想想电梯到一楼门打开会有提示音，僵尸眨眼就能扑进来。 那样的话—— 我手中的弯刀不管多么的锋利。 也阻挡不了前仆后继的僵尸攻击！ 爸爸心存侥幸，不想放过这次机会，说：“如果电梯优先上行呢？” 我思绪飞快，说：“爸，电梯里为什么会有僵尸？为什么无意识的僵尸没有卡住电梯门？” 有人在操作电梯！ 红眼僵尸！ 我们的脑海纷纷想到，那个戴眼镜圆脸的青年，变成的红眼僵尸。 即使变成了僵尸，也改不了青年的衰样。 那种塌肩驼背内向自卑，可能还被经常欺负的衰样。 其实我们，并不畏惧红眼僵尸的裂口模样。 而是畏惧他在僵尸群中毫发无伤，还要想置我们于死地的智商。 我们只好走出电梯，看着电梯门关上。 我撇了一眼窗外—— 顿时背脊发寒。 我握紧被血染红的弯刀，冲向卧室。 那间窗户玻璃碎掉的卧室！ 因为—— 僵尸真如蚂蚁上树一样，快要爬进窗户了。 我跑到窗边举起弯刀往外劈砍！ 我砍的时候往下看去。 太多了！ 僵尸真的太多了！ 仿佛一群蚂蚁回家，密密麻麻！ 看得我头皮发麻！ 哇呜，哇呜…… 红眼僵尸在窗户下面发出声音。 怎么会引来这么多僵尸！ 原本疲惫的我现在更加的疲惫。 我的精神能撑得住。 可是我右臂的肌肉撑不住了，发酸发痛，快要没力气了！ 我换成左手握弯刀，说：“阿涟弹弓！” 卓清涟伸手掏向我的上衣口袋，拿出弹弓和铁珠，对准对面高层玻璃射击！ 爸爸拿一个拖把和我并列在窗前。 爸爸用力的戳着。 我用力的砍着！ 真的是太多了！ 一群充满攻击力的僵尸，悍不畏死的冲上来！ 爸爸手中的拖把被几个僵尸猛拉。 导致爸爸身子向前倾倒，差点从窗户翻掉下去。 爸爸不得不松开拖把！ 呯！ 哗啦！ 卓清涟攻击几次，终于打碎对面高层的窗户。 围在窗户下的这群僵尸动作一滞，转头对准高层。 哇呜，哇呜…… 惨叫鸡又发出声音！ 我心中大骂—— 草泥玛啊！ 红眼僵尸弄出声音，为什么不被咬不被误伤？ 病毒等级压制？ 狗日的！ 铁珠太小，别墅对面高层相距大约三十米。 卓清涟的准头和力道都不足。 而且三十米是弹弓射程的有效伤害极限。 连续几次射击，卓清涟左手拇指与食指被皮筋弹红了！ 极限！ 我们都快到极限了。 爸爸拿起衣杆用力的戳着，好几次失手滑掉。 我察觉爸爸的状态疲惫。 之前寻药的时候，肯定也疲于奔命！ 持续剧烈运动会导致肌肉拉伤。 我跟爸爸很少锻炼，再说从来没有这么拼命！ 所以—— 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一个僵尸的双臂被我砍断，仰起头还拼命的向上蹿。 我用力的砍爆这个僵尸的头，弯刀差点从手中滑出。 我的左臂快要脱力了！ 而且两只手臂已经被鲜血浸湿，像被淋了一场雨一样。 今天的天气又特别的冷，两条手臂冻得僵硬。 爸爸说：“撤退！” 我和爸爸同时后退。 我推卓清涟，让她先走。 僵尸进了房间，迟早会扒门。 红眼僵尸更会开门。 而且门又不能从外面反锁，因为没有钥匙。 怎么办？ 那样门迟早会被打开！ 怎么办？ 弯刀换手，我对准门把手砍下。 铛的一声。 门把手齐根而断。 与此同时—— 一个僵尸从窗户翻了进来，听到金属声音，兴奋的朝我扑来。 后面翻进来第二个僵尸。 第三个僵尸！ 我左手握住门外把手，动作迅速的退步。 呯！ 关上了门。 房间里僵尸的低吼我听不见了，门的隔音超好。 有钱人家的东西质量和档次没得说。 我们疲惫的弯腰靠在墙上，大口的呼吸放松。 别墅里有中央空调，温度适宜。 我的羽绒服不防水。 刚才在窗口砍杀的几分钟时间。 鲜血喷湿了我的两条手臂，冷风从窗口吹进房间。 我的双臂感觉到冷，感觉到僵硬，犹如被凉水浸透了一般。 我的手在衣服上胡乱的擦着，擦去手中的鲜血。 免得握刀柄又滑手。 我强撑着疲惫走向西边窗户和南边阳台。 发现南边僵尸最少，只有几个。 我一边解开阳台拉门，一边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红眼僵尸吸引其他僵尸攻进北卧室。 那扇门的牢固，僵尸肯定无法破坏和打开。 这给我们争取了时间，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万一红眼僵尸反应过来，吸引僵尸从阳台进攻，我们就跑不了了。” 卓清涟握着弹弓，忽然想起什么，说：“地下室！我们可以从地下室走！” 我一时没想明白，问：“地下室不是封闭的吗？” 卓清涟说：“不是，这种别墅连通地下车库，那里僵尸肯定少！” 我激动的说：“行，我们现在就去地下室！” 好在楼梯之前没有封死。 有一个空隙可以蹲下扶楼梯下楼。 爸爸比较胖有些吃力的从空隙里挤过去。 我和卓清涟顺着楼梯先走到地下室，酒柜，影音室，娱乐区…… 富人的生活让我这个穷人自惭形愧。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什么是生活？ 不为吃穿住行发愁才是享受生活。 我努力赚钱不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生存。 扫了一眼我不再多想。 找到出口的时候，我按下把手开门。 用力一拉。 再用力一推。 我愣住了！ 门没反应！ 我又试了几次确定门被锁了，还是电子锁！ 怎么办？ 在这里被僵尸围攻的话，必死无疑。 随便躲哪间房，都是等死。 我急忙的走到房间里。 希望有窗户打开，可以离开。 握草！ 竟然没有窗户！ 只有房顶的采光井！ 两个房间都是这样。 这怎么办？ 我又急忙的回到门口找东西。 爸爸说：“没有找到钥匙，这种电子锁售楼小姐知道密码，可是现在——” 这种样板别墅，门的质量没得说。 电子锁更是最好的。 打不开门怎么办？ 哗啦！ 我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说：“现在回去应该来得——” 我的话刹那间止住，并且抬起手示意不要说话。 因为—— 我看到楼梯口有个影子！ 人的影子！ 一楼没有关灯，影子在楼梯口晃荡。 我清楚的记得一楼后门被我反锁。 僵尸从哪里进来的？ 刚才听到的声音，肯定是从窗户进来的。 能进来一个，就会进来一群！ 怎么办？ 是杀出去。 还是—— 我想用弯刀破坏电子锁。 可是会发出声音。 那样的话僵尸被吸引，如果几个僵尸冲进来。 根本招架不住啊。 怎么办？ 一个身影一直在楼梯口晃荡。 仿佛一个老年痴呆的老人，找不到楼梯入口一样。 我握紧弯刀准备杀出去！ 一楼僵尸肯定少。 只要我们动作麻利，从南门或者窗户翻出去。 情愿被追着跑，也不愿意困在这里毫无退路。 我捏手捏脚，准备上楼梯的时候！ 突然—— 我听到许多的脚步声！ 脚步声中有一个高跟鞋的声音！ 我感到特别熟悉又扎耳！ 听脚步声，一楼大厅已经有许多僵尸了。 怎么办？ 我一时间进退两难。 难道要死在这里吗？ 我死了不要紧，我不能让卓清涟和爸爸…… 我回头看到爸爸走进了影音室。 卓清涟手指放在电子锁数字键上，对我无声的说：“初始密码。” 我重重的点点头。 如果电子锁初始密码改了，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里！ 现在—— 别无选择。 赌了！
